幾十斤大米很快倒好，袋子都被秦征攏到了一邊，趁著兩個小道童忙著穿衣穿鞋的時候，被程云淓收到了身后。她倒退到門邊，又開門出去，過了一會兒推門進(jìn)來，手里端了滿滿一大缽子熱騰騰的營養(yǎng)米糊，里面有白米、糯米、黑米、核桃、紅棗和桂圓，還加了蝦仁，顏色雖然灰了吧唧的不好看，但破壁機(jī)打的又濃稠又潤滑，香氣撲鼻。
“給！”她說著，把米糊粥放到灶臺上，拿了濕紙巾和免洗消毒洗手液，給兩個娃使勁擦了擦臟了吧唧、凍得又紅又紫的小手，從衣服兜兜里掏出四個煮雞蛋，“你倆穿好衣服，趕緊先吃，我給你們師兄留了。”
兩個道童到底還是孩子，聞著著香噴噴的食物的味道，眼睛亮了又亮，在秦征的幫助下，匆匆忙忙穿好了渾身上下的衣服，就撲到灶臺邊，接過程云淓塞到他們手里的湯勺，舀了一勺米糊就塞進(jìn)嘴里。
“真香呀！”
“真好吃！”
程云淓拉拉秦征的袖子，讓他彎下腰在他耳邊問道：“道士能不能吃肉呀？”
秦征一愣，“能……吧……”
好像是能的，但也確實(shí)沒見他們吃過。
第三十章都是孩子
程云淓點(diǎn)點(diǎn)頭，又裝模做樣地把門拉開，走出去，過了一息，就端著一盤蒸好了的薺菜肉包和幾個紅薯推門走了進(jìn)來，沒一會兒，又折返了一趟，這次是小心翼翼地端了兩杯熱牛奶沖的巧克力，放到咬著大肉包子差點(diǎn)噎住的兩個傻孩子手邊。
“慢點(diǎn)吃，慢點(diǎn)吃。”秦征在一旁說道。
“是豕肉的呢！”道演緩過氣來，擦了吧噎出來的眼淚，幸福地小聲說道：“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蒸餅呀！”
“可惜只有四個?！背淘茰E遺憾地說道，“你們一人一個，剩下兩個給你們師兄。這個紅薯可以隨便吃，我給師兄們留了。”她又捧出一大罐的營養(yǎng)米糊和一簸箕蒸好的紅薯、紫薯、玉米、土豆、包子和饅頭，用蓋子蓋了，在灶臺上放放好，指給道念和道演看。
“嗯嗯嗯！”兩個傻孩子一手拿包子一手拿紅薯，嘴里塞得滿滿的，開心得眼睛瞇起來，連連點(diǎn)頭。
“可不能跟別人說起?！背淘茰E豎著一根手指，非常嚴(yán)肅地再一次告誡，“不然就沒的吃了！”
“嗯嗯嗯！不說不說不說！”
“天色還早，你們怎不多睡會兒？”秦征背著手站在旁邊看程云淓蹲在道演旁邊教他怎么系鞋帶，問道。
“師兄說讓我們早早起來，去山里拾些柴火?！钡姥萦昧捉乐炖锏氖澄?，含含糊糊地說著，“夜里沒有生火，冷?！?p> “現(xiàn)在雪停了，我們吃完便去?！钡滥钣行┎缓靡馑?，看著門外淡淡的天光，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咕嘟咕嘟喝完牛奶巧克力，舔著嘴唇戀戀不舍地說著。
“那便避開密林走，雪太大，怕是有野獸出沒?！鼻卣髡f著，把自己脖子上的羊絨圍巾摘了下來，給道演圍起來，又讓他們把道袍穿在外面，“披上道袍別人便看不出你們里面穿著什么，定不會搶了去?！?p> 還好兩件道袍都是師兄們穿過的，雖然舊，卻挺大，腰帶松一松也能罩得下，只是把兩個瘦小的小道士穿成了挺胸凸肚的小企鵝，走起來搖搖擺擺的，特別可愛。
“謝謝十一郎！謝謝小居士！”兩個傻孩子臉蛋紅撲撲的，愉快地合十行禮。
今日一大早他們是被凍醒的，又餓又冷，睡不著便干脆爬起來背著背簍去拾柴，而現(xiàn)在天還沒有大亮，他們就吃了這小半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頓朝食，穿上了暖暖的衣服褲子、暖暖的襪子和靴子、暖暖的圍巾手套，衣服里塞了灌了開水的透明水壺，權(quán)當(dāng)揣了個熱水袋暖著肚子，衣服兜里被塞了好多甜甜的糖果，還一人斜背了一個花花綠綠的“獅子杯”，里面裝的是紅糖姜茶，小居士說里面都姜茶到晚上都還會熱的呢！
“是不是在做夢呀？”道演打了一個飽嗝，幸福地想道。他現(xiàn)在身上一點(diǎn)都感覺不到寒冷，會不會還在被子里睡著呢呀？
兩個傻孩子手拉著手，踩著云端的步伐，臉上帶著做夢般的傻笑，晃晃悠悠地往觀門的方向走，剛走幾步，又被程云淓叫住了。
“廚房里都是糧食，我把門給鎖了?！背淘茰E壓低聲音悄悄地說著，“一把鑰匙給你們，一把鑰匙給你們師兄，不要遺失了哦！”
道念接過鑰匙圈，拉開拉鏈放進(jìn)羽絨服貼身的荷包里，鄭重地拍了拍。
道演用戴著手套的小手捂住嘴，睜大眼睛點(diǎn)著頭，再一次鄭重表示：“一定不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