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像完全不像兩個人當(dāng)時設(shè)想的樣子。
說實話,凌向晚自認(rèn)漂泊過那么多地方,卻都沒有見過眼前這樣的。
爬完了那駭人羊腸小道,凌向晚和沈毅行站在了山的頂峰處。
本以為該是一個貧瘠落后的栗家寨,但眼前的場景,還真是顛覆。
栗家寨坐落在一個四面環(huán)著高山的小盆地里面。
照凌向晚和沈毅行現(xiàn)在的位置剛好是站在其中一座山的頂部,剛好能看得到寨子的位置。
但要是想進(jìn)寨子的話,還得下山。
不過好在,下山的路,總比上山的路好走。
兩個人稍作休息之后又開始往山下的寨子走。
本來終于到了地方該高興,但是沈毅行卻一路似有心事的樣子。
凌向晚也是一樣的。
這栗家寨算得上是山清水秀,可是交通不便卻是真的。
可怪就怪在,這個地方并沒有種植什么經(jīng)濟(jì)作物,或者是瓜果蔬菜。
凌向晚雖然是個城里的嬌小姐,但是該有點知識還是有,按理來說一般的鄉(xiāng)下,要么是種些谷物玉米之類的養(yǎng)殖牲畜,要么是種植些大米水稻,供自己家里面食用。
或者,是以當(dāng)?shù)厥a(chǎn)的某種植物或藥材來作為主要的收入來源,然后這個地方的人就都一起擴(kuò)大種植。
山里,是要有田地的。
而這地方,放眼望去,每家每戶都是住的高墻大院,在外面還觀察不到里面的具體情況。
真真奇怪,這一路走來,完全沒有看見田地。
那,這里的人吃什么?
靠什么為生?
凌向晚一路觀察一路思考,也沒有在意盡管下山的路況已經(jīng)稍好但是自己的左手卻一直被沈毅行握著。
凌向晚終于忍不住,這個地方真的是太詭異了。
偏偏是住在深山老林里,偏偏是高墻大院,偏偏又不符合常理。
“沈毅行,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對勁?”
凌向晚用另外一直手扯了扯沈毅行的袖口。
沈毅行停下腳步看著身后輕輕出聲的小姑娘。
“這里有人家,可是我們走過的路和目光所至之處卻并沒有任何生產(chǎn)資料,晚晚,你說的是這個嗎?”
凌向晚有些擔(dān)憂的點了點頭。
沈毅行則是勾了勾唇,比起眼前詭異的境況,他更在意的是,她下意識的信賴。
顯然,我們的沈大少爺完全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這個偏遠(yuǎn)的地方,他是她唯一熟悉的人,她所交流的對象,目前,只有他。
如果,這也算是信賴與交托的話。
沈毅行拍了拍凌向晚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我在?!?p> 在沈毅行這里不管是什么,來都來了,就一定要得到些回答。
凌向晚搖了搖頭,“我沒有害怕,只是這個地方真的太不符合常理了?!?p> 兩個人邊說邊走,下山的路也沒有多長,很快兩個人便到了寨子入口處。
好在,寨子真正的入口終于有點正常了。
是正常的古樹古村,小橋,流水,人家。
栗家寨的入口處先是一座橋,橋被命名為栗家橋,而后十米左右的轉(zhuǎn)彎處就是一棵目測得有六百年以上樹齡的老樹。
那可數(shù)下僅容一人矮身經(jīng)過的小洞便就是真正的入口。
從那個小洞看進(jìn)去的所見剛好就與剛剛兩個人在山頂?shù)乃娭睾狭恕?p> 真正意義上的高墻大院。
凌向晚面對眼前的景象其實是很震撼的,先不說里面怎么樣,這光是外面給人的感覺就是有點壓抑的。
怎么會有人這建造住所?
難道里面的人日日對著這高墻不會覺得憋悶么?
凌向晚看著前面小溪里洗著粗布衣服的三兩老婦人,心中的異樣就更加增長了。
為什么這一路上也不曾遇見什么人,只有在這寨子的最入口處了才見著人?
看著凌向晚表情似有些凝重,沈毅行順著凌向晚的目光一起觀察著小溪邊上搗衣的老婦人,并壓低聲音詢問,“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里真的好奇怪,但又具體說不上來是怎么一回事。”
凌向晚頓了頓繼續(xù)道,“你有沒有發(fā)覺,自從我們靠近這個地方就有些壓抑的感覺,就好像是被什么緊緊抓住了一樣?!?p> 沈毅行迅速掃了一圈,其實他也有同感,這個地方連入口處的老樹上就懸掛著密密麻麻的紅色黃色五顏六色的條條帶帶。
好像,他們這個地方是很傳統(tǒng)的樣子。
而且……
沈毅行再次看向那些搗衣的老婦人,她們手中的搗衣棒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已經(jīng)停下,而且正在醞釀著什么。
從她們的表情來分析,現(xiàn)在自己和凌向晚的處境并不好。
看著其中一個老婦人手握搗衣棒起了身。
沈毅行下意識的把凌向晚擋在身后。
“你倆搞哪?”(你們兩個要做什么?)
那個起身的婦人語氣很兇,她手中的搗衣棒也好像是她的武器一樣。
而她身后的同伴們紛紛停下洗衣的動作握緊手中的搗衣棒,好像在無聲的支援她。
這些老婦人都已經(jīng)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倒是唬起人來也真像那么回事。
凌向晚不自覺拿手抓住了沈毅行的袖子。
“你們別誤會,我和哥哥是里旅游的。”凌向晚安撫的看了眼那幾個跟著站起來的老婦人。
“就是那個前面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小鎮(zhèn),我們?nèi)ツ抢锊娠L(fēng)呢,然后聽說這地界上寨子多好奇就進(jìn)來看看?!?p> 這些老婦人大概是把自己和沈毅行當(dāng)成了入侵者,所以才那么兇狠的擺出驅(qū)逐的姿態(tài)。
也難怪,這個地方那么隱蔽。
聽了凌向晚的話那個帶頭的老婦人臉色稍霽。
“那你倆怎么到點?”(那么你們兩個怎么來到這里的。)
因為老婦人說的普通話夾帶了當(dāng)?shù)氐耐猎?,所以兩人連猜帶蒙才理解了她的問話。
不過,這次是沈毅行回答的。
“對,我妹妹特別喜歡各種民族風(fēng)和帶有濃厚民族風(fēng)味的東西,這不,才到了能個小鎮(zhèn)?!?p> “而后,又在住的那家民宿里聽說有這么個地方就一路磕磕絆絆摸索著過來了?!?p> 或許是人長得帥,說什么都容易讓人相信,特別是沈毅行還特意塑造了一下不遠(yuǎn)萬里只為“妹妹”喜歡的哥哥形象。
那個領(lǐng)頭的老婦人才終于松開了搗衣棒。
沈毅行細(xì)心觀察老婦人的舉動,見人已經(jīng)有所松動便回握了一下凌向晚的手示意她繼續(xù)趁熱打鐵。
凌向晚意會。
“幾位大娘,都怪我任性。”凌向晚眼睛有點濕潤的看向沈毅行。
“怪我太任性,要不是我非要鬧著來,我們也不會一路迷路,還那么辛苦。”
凌向晚越說越委屈,甚至等沈毅行轉(zhuǎn)身想配合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姑娘居然真的流下來眼淚。
沈毅行當(dāng)下心中便是一刺。
他讓她演,可也沒讓她哭啊。這姑娘從十七歲初次遇見起就很要強(qiáng)。
相處的那幾年都很少見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