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不知道了?!鄙焓终^李承乾腰間掛著的酒葫蘆,撥開塞子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口,老漢呼出一口氣說道:“隋未諸雄戰(zhàn)亂,民不聊生,李氏自太原起軍之后,幸得眾人相助才得以橫掃諸雄始建大唐?!?p> “所以大唐平滅諸地一統(tǒng)中原后,先帝便論功行賞賜了兩面可以自行組軍的令牌給他長女和次子?!?p> “所以秦王令其實(shí)也就是天策府令?”看著手中的令牌,李承乾有些不解地問道:“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庇置蛄丝诰坪械木?,老漢頓了頓說道:“自從平陽長公主去逝后,她手中的令牌便被收回銷毀了,如今除了這一面秦王令可以組軍外,世間除皇帝陛下外誰又敢權(quán)擅自建軍。”
“請問老丈,這些事情你是從何處得知的?”認(rèn)真地打量著這也跛了一條腿,滿臉全是刀疤的老漢,李承乾很是吃驚,實(shí)在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清楚這些事情。
“李氏皇族的那點(diǎn)破事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老夫那還用得著打聽?!币豢陲嫳M葫中之酒,拄起拐杖,老漢笑道:“秦王令出,所征必勝,別辱沒了它的名頭。”
“這……”
看著說完便走的老漢背影,李承乾眉頭一皺,心頭很是震驚。
李氏皇族的那點(diǎn)破事?
這也太囂張了吧!
可是一想到剛才那老漢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逼人氣勢,那怕已經(jīng)活得夠久的了,可李承乾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就那老漢身上的氣勢,如果說他沒有故事,別說自己不相信,只怕連鬼也不會信。
想著,李承乾也沒了再微服私訪的興趣,指著被侍衛(wèi)押著的假老道:“給你一個任務(wù),做好了本王便饒過你,要不然……”
“殿下但有命,草民不敢不從,草民……”
“行了,你帶著你的人給本王敲鑼打鼓地沿銜,繞全城給本王喊幾句話?!碧执驍嗉倮系赖脑?,李承乾面孔一板冷聲說道:“就喊七日之后,本王會在東都流香閣拍賣王右軍的《蘭亭序》還有一些宮中珍藏,城中世家門閥富紳們有興趣的都可以來?!?p> 說著,李承乾掃了眼站在街邊道上的百姓罵道:“京中幾萬名將士都已奔襲各地救災(zāi),爾等有閑工夫在這看笑話,那還不如去報名做工,一方面可以掙錢一方面又可以幫助受災(zāi)百姓還修了陰德,傻了你們。”
“殿下,此言可是當(dāng)真,真的有工錢?”
“秦王,你不是在騙某們的吧?”
“殿下,那工錢要去那領(lǐng)?”
“……”
“彼其娘的,本王騙你們有好處嗎?”伸手揉揉鼻尖,李承乾氣罵道:“各坊間都貼著公告,大家都自己去看看,承乾還有事,就不解釋了?!?p> “殿下,可俺不識字啊,俺……”
“各坊間的告示前都有識字之人在念的?!睙o奈地嘆了口氣,李承乾很慶幸自己此次從國子監(jiān)帶了一批人過來。
“可俺就想跟著殿下你,別人念的俺不太相信?!?p> “這……,”扭頭看著被侍衛(wèi)們攔住的憨厚漢子,李承乾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想要跟著本王?”
“俺席君買?!?p> “席君買?”
指著眼前這個笑起來有些憨厚,可眼中卻不時有著光茫閃過的大漢,李承乾連聲問道:“可是那個萬人敵的果毅都尉席君買?”
“俺只記得別人都這樣叫俺的,可俺不記得俺是不是果毅都尉?!?p> “轟?!?p> 聽到回答,李承乾傻了,真的傻了,比撿到薛仁貴時還傻。
席君買是誰?
那可是帶著一百二十人便把吐谷渾搗得服服帖帖的人。
那可是掄著刀,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的大唐。
只是……
快速地在腦海翻騰了下,老席除了貞觀十五年率百二十人平定吐谷渾內(nèi)亂,然后在唐儉出使之后便無任何記載。
望著眼前這看著很正常卻又不太正常的漢子,李承乾懷疑地又問道:“你真的是席君買?”
“對啊,俺不是都說了自己是席君買嗎?難道……”
“停,你要跟著就跟著吧!”深吸了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李承乾感覺自己真的要瘋了,一擺手對正在后面不知正在忙活著什么的張德喊道:“張公公,你過來下。”
“諾,不知殿下找老奴所謂何事?”擠開眾侍衛(wèi)來到前面,張德拱手問道。
“這貨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按排?!鄙焓种钢高€被侍衛(wèi)攔在外面的那個自稱叫席君買的漢子,李承乾很是無奈。
“嗯?!秉c(diǎn)點(diǎn)頭,張德順著李承乾的手指一看,忍不住失聲叫道:“君買?你是君買?”
“恩師!”
吃驚地看著你儂我儂不過三秒,隨即一腳踹得比一腳還狠的張德,李承乾愣了愣問道:“張公公,你們這是?”
“回殿下,這憨貨正是老奴多年前收的逆徒,只是兩年前他去了吐谷渾后何便音訊全無了,老奴還以為他……”停住腳,張德眼角有一絲淚水劃過。
“那他真的是那個帶百二十人便平定吐谷渾內(nèi)亂的席君買?”
“回殿下,正是此逆徒?!?p> “你老不會認(rèn)錯人了吧,本王瞧他這里……”指指腦袋,李承乾還是不太相信自己運(yùn)氣會這么好。
“殿下請看。”伸手拽過還跪在地上的席君買,撕開他身上的破短襟,張德說道:“他身上這印信還是老奴親自動手紋上的?!?p> 看著席君買胸前紋著的那個咋看咋像男人那根東西的紋身,李承乾忍著笑說道:“行了,既是你弟子,那便先帶他回去洗漱一番后再請大夫給他檢查下?!?p> “諾。”點(diǎn)點(diǎn)頭,張德也已發(fā)現(xiàn)席君買有些不太正常。
“好了,回去吧!”擺擺手,李承乾也懶得再多說些什么,接過侍衛(wèi)遞過來的馬疆翻身上馬便朝洛陽城中的自己住處駛?cè)?,心里也懶得再去多想?p> 只要他不是對自己不利的人,他是不是真的席君買又有何妨。
反正自己府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當(dāng)然,如果他真的是歷史上的那個席君買,李承乾發(fā)誓自己今后一定會多來街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