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皓的房間敞著門,楊管家在門框上輕輕敲了幾下,示意有人來了,然后才帶著李墨白兩人走進楊明皓的房間。
走近之后,李墨白看到床上半倚著一個年輕人,面色蒼白,臉頰凹陷,雙眼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副被酒色完全掏空了身子的樣子。
看到楊管家?guī)е钅赘瘟鶅扇诉M來,楊明皓翻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三人,然后收回目光有氣無力的說道:“楊管家,你干什么?”
“少爺,這兩位是衙門里來的人?!?p> “衙門里來的人?”
楊明皓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仔細的看了一眼兩人,然后臉上立馬就沉了下來。
“欺人太甚!我出了近千兩銀子,趙豐就這么糊弄我?派兩個廢物來?”
由不得楊明皓不生氣,在他的印象中,縣衙中也就四個人不能惹,縣令,縣尉,縣丞,以及捕頭趙豐。
現(xiàn)在他出了事,特意花大價錢去縣衙求助,就算請不來縣尉縣丞,最起碼也得是捕頭趙豐來一趟吧!
誰想到來的居然是兩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個小白臉,一個大傻個,在他看來趙豐就是在羞辱他!
聽到楊明皓罵他們兩個是廢物,李墨白還好,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楊明皓,并沒有說什么,而任六則是直接爆發(fā)了。
他不怒反笑,面色有些猙獰的向前逼近一步,通力境的威勢,鋪天蓋地的朝著楊明皓壓了過去。
“小崽子,說誰是廢物呢!”
聽到楊明皓罵兩人是廢物的時候,楊管家心里一沉,知道要壞事,此時看到任六變臉,只得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但楊明皓畢竟是少爺,他也不能不管,向前邁了一步,就準備幫楊明皓擋住任六的氣勢。
沒想到他剛一邁步,李墨白就微微一側(cè)身,有意無意的擋在了他的面前。
“李捕頭……”
楊管家看著擋在身前的李墨白,面色有些難看,剛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就被李墨白打斷了。
“無妨,任捕頭有分寸?!?p> 李墨白心眼也不大,對于教訓楊明皓這種事,自然也是樂的其成,所以看到楊管家想要插手,他立刻就攔了下來。
“而且,適當性的向楊少爺展露一下實力,也有利于接下來的接觸嘛。”
有利個屁,合著被任六氣勢壓迫的氣都喘不過氣的人不是你,楊管家心中暗罵一句,但是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在他看來,能當上捕頭的,不管正副,最起碼也得是通力境,他想在短時內(nèi)繞過李墨白,根本就不現(xiàn)實。
除非是現(xiàn)在跟兩人翻臉,直接喊人把兩人趕出去,但兩人是來幫楊明皓,跟兩人翻臉這件事,他沒有權(quán)利決定。
反正這里是楊府,任六也不敢太過分,等少爺恢復了,看他怎么處理決定吧。
眼看著楊明皓被任六的氣勢壓迫的都開始翻白眼了,李墨白這才開口勸阻道:“差不多,六兒?!?p> 聽到李墨白發(fā)話,任六這才冷哼一聲,狠狠的瞪了楊明皓一眼,收起了氣勢。
看到任六對于李墨白言聽計從,再加上剛才李墨白阻攔自己的場景,楊管家頓時推翻了對李墨白的印象。
咬人的狗不叫,這小子,蔫壞??!
楊明皓此時并沒有管在場的幾人想什么,就連任六瞪他那一眼,他都沒看到,此時的他趴在床邊,干咳了好幾聲,才略微恢復過來。
他雖然修為不行,但畢竟是楊家的二少爺,知道剛才那是通力境的氣勢壓迫,所以瞬間就很從心的把任六給劃到不能惹的名單里去了。
畢竟,面對一個能輕易殺死自己的武夫,誰知道他會不會不顧后果的弄死你啊,就算到時候他爹能給他報仇能有什么用啊。
楊二公子雖然做人不行,但是腦子還是很清楚的,所以雖然被任六收拾一通,但他臉上不但沒有怨恨之色,反而是掛起了笑容。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大人是通力境,剛才是我嘴欠,對不住,對不住?!?p> 說著,楊明皓還在自己嘴巴上抽了幾下,表示自己道歉的真誠。
楊明皓的舉動,把任六給弄懵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半晌才嘀咕一聲,“這家伙腦子有病吧?”
看到楊明皓的舉動,楊管家微微搖頭,然后在心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楊明皓一直以來的行為方式就是如此,遇到惹不起的人,他可以毫不猶豫的丟下所有的尊嚴去道歉,去祈求別人的原諒。
他這種方式并沒有錯,但是卻不適合出現(xiàn)在楊家的繼承人身上,這么軟弱的性格,以后當了族長怎么能服眾呢。
只是因為角度問題,他并沒有看到楊明皓剛才在抽自己嘴巴的時候,眼神里露出的怨毒。
那份怨毒的對象,不止是針對李墨白兩人,也包括了袖手旁觀的他。
李墨白站在后面冷眼旁觀,所以對楊明皓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并沒有把楊明皓的眼神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楊明皓能不能活過今天還不一定呢,就算惡鬼不能帶走他,不還有他的嘛,楊明皓真要有什么想法,大不了他讓小茴親自動手,送他哥倆地府團聚去。
“楊公子,還是說正事,你是在哪里遇到的鬼?”
聽到李墨白的問話,楊明皓先是看了一眼任六,看他并沒有任何意見,頓時知道做主的是李墨白,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更加的燦爛了。
“是這樣的,大人,我昨天晚上在百花樓喝完酒之后覺得不過癮,所以我就從百花樓帶了一個姑娘去了錦江湖,想租一個游舫,在上面再喝一點。”
“呸,你那是想喝一點嗎?”
任六鄙夷的看了一眼楊明皓,百花樓是錦江城有名的青樓,這小子從百花樓帶著一個姑娘去游船,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等會,你是說昨天?”
李墨白面色有些古怪,楊明昀貌似是前天才被他殺掉的吧,所以前天哥哥剛死,他昨天就去青樓喝花酒,而且喝完了還嫌不過癮,特地又帶了一個妹子去游船上慶祝?
這是有多盼望這他哥死啊!
楊明皓也看出了李墨白的意思,有些欲蓋彌彰的說道:“百花樓我經(jīng)常去的,不是因為我大哥?!?p> “……”
“算了,我不關心你這個,接下來呢?”
“那天我們?nèi)サ臅r候已經(jīng)很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碼頭上一艘船都沒有,正當我想走的時候,來了一艘紅色游舫。”
楊明皓回憶了一下,仔細想了一下那艘船的細節(jié)。
“那艘游舫還算可以,兩層高,船身整個都是紅色,看著很喜慶?!?p> “不過就是有一點讓我覺得很別扭,那就是那艘船的前后,都掛著白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