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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的故事

倒吊的地平線(6)

紐約客的故事 心碎大叔 2081 2020-12-18 12:25:10

  伊芙琳和范克坐進了跑車,跑車在音樂中心外掉了一個頭,下一秒便駛向了二號公路。他們在車里的那段時間,彼此都默默無言,伊芙琳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身旁的范克,只見他仍然悶悶不樂,除了經(jīng)過某處收費站時,對站臺里面的工作人員擠出一些儀式性的微笑。

  伊芙琳也沒有主動地和范克寒暄幾句。她知道,一旦當他情緒低落時與他交談,他便會痛罵自己一頓的。即便他從不記仇,不過她也沒必要冒這種險。雖然范克對伊芙琳表現(xiàn)出特別的關(guān)心,不過伊芙琳卻一點也不領(lǐng)情。因為她知道,愛情是兩個人的雙向奔赴,哪怕有一方越界,都是快餐式的戀愛。

  當汽車駛到了家門外。范克打開了車門,走下了汽車。伊芙琳想著,當范克為自己打開車門的時候,她會給他一個擁抱,試圖化解今天的一切事情??墒沁@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范克狠狠地關(guān)上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

  伊芙琳的心就像是被刺了一刀。她在車上坐了幾分鐘,隨即便自己打開了車門,她朝著房間邁了幾步,便停了下來。隨即她轉(zhuǎn)過身,走回了車內(nèi),啟動著離開了這里。

  ——————————————

  下午的神經(jīng)外科很是安靜,手術(shù)室外空無一人。醫(yī)生真是一刻也閑不下來,此時的查理斯和加文正在進行枯燥乏味的巡房工作,記錄著每一間病房患者目前狀況。

  “你知道嗎?酒吧里的女人不能招惹,否則她會一直粘著你?!奔游暮蜕砼缘牟槔硭估悟}著。

  “你又對哪個姑娘施展你情場高手的那一套了?”

  “昨晚在酒吧,一個姑娘主動坐在我的身邊,點了一杯血腥瑪麗。我出于好心,為她換了一杯尼格羅尼。我們交談甚歡,彼此也有些微醺了。你知道的,女人在微醺的時候總是很脆弱的,她們急需要被愛。于是,我只好把她接到了我家,做個順水人情嘍?!?p>  “為你自己嗎?”

  “只能說,我們是雙贏?!?p>  說到這里,他們推開了一間病房。里面躺著一名年輕的女孩,她患有先天性腦血管畸形。她的四肢均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擺放著,就像是圣經(jīng)里面的撒旦。

  女孩家屬一看到醫(yī)生走進了病房,便如同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走向前,詢問著女兒的情況。加文先是安頓著家屬的情緒,而查理斯則拿起了女孩床頭柜上的那一張腦部CT,對準了窗外午后的陽光。腦部CT顯示女孩的腦血管有明顯的畸形,而且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爆裂。

  就在查理斯轉(zhuǎn)過身,想要告訴家屬立即為女孩安排手術(shù)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只見是許多穿著醫(yī)師服的主治醫(yī)師,以及幾名主任醫(yī)師和副主任醫(yī)師。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理查德教授。只見他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不過修長的身材,以及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凸顯得他很是威嚴。理查德教授并沒有和查理斯以及加文打招呼,他徑直走過了他們的身邊,來到了患有腦血管畸形的女孩病床前。當他看向女孩的時候,臉上一貫的嚴肅表情立即轉(zhuǎn)變?yōu)榱烁赣H一般的慈愛。他用手輕輕撥開了女孩的眼睛,查看了一下瞳孔的收縮情況,“孩子,明天我就會幫你安排手術(shù),手術(shù)之后你想要去哪里玩啊?”

  女孩思考了片刻,喃喃地說道:

  “我要去海邊...看一次日落?!?p>  理查德教授微笑著看著女孩,將她額頭上的幾縷頭發(fā)捋到了腦后,“好,我會帶你去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好不好?”

  女孩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就是好好接受治療,可以做到嗎?”理查德教授問道。

  女孩再次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理查德教授此時摸了摸女孩的頭,隨即便走向了家屬,他那張布滿慈愛表情的臉頰,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嚴肅。

  “請您跟我來。”理查德說罷,便帶著女孩的父親來到了病房外的走廊內(nèi)。父親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很顯然他不希望聽到教授即將對于自己女兒下達的最后通牒。

  “孩子的狀況很不好,她最多還可以再堅持一周。”理查德教授說罷,她的父親愣在了那里,腿一軟,險些坐在了地上。不過好在身后的醫(yī)療團隊扶住了她。

  “請您冷靜下來吧。這都是我們不愿意看到的,不過剛剛我看了看您女兒的瞳孔,她的瞳孔已經(jīng)放大了。之所以我們安排她明天手術(shù)的原因,就是想請您在今天辦理好出院手續(xù)。剩下的時間,請您盡量滿足女兒的要求吧。”理查德教授心疼的看著面前的父親,很顯然,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當理查德教授安頓好父親的情緒后,將他攙扶回了病房。

  過了一會兒,理查德教授和身后的醫(yī)療團隊從病房內(nèi)走出。教授先是看了看站在走廊內(nèi)的查理斯和加文,隨即便示意醫(yī)療團隊走開了。

  “我聽說,你們昨天沒有按照名單進行手術(shù),而是進行了一次插隊手術(shù),是這樣嗎?”理查德教授看著站在那里,如同兩個犯錯的孩子一般的主治醫(yī)生。

  “是我命令勞倫以及醫(yī)療隊插隊的,因為那名老人已經(jīng)七十六歲的高齡了,我擔心如果讓他按照患者名單上面的順序來手術(shù)的話,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辈槔硭怪鲃映袚诉@一責任,可是加文立刻又接話,

  “理查德教授,是我搞砸了這一切。我愿意接受任何的處罰。這件事真的和查理斯沒有一點關(guān)系?!?p>  理查德教授示意他們安靜下來,他從醫(yī)四十年,太知道手下的這幫小滑頭會耍什么花樣了。如果不打斷他們的話,他們會如同踢皮球似得將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好了,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被你們相互攬責任所耽擱。希望你們知道,這里不是所謂的醫(yī)學院,而是真正的‘戰(zhàn)場’。兄弟情義在這里簡直是太不值錢了,正是因為你們的感情,才會導致某位患者延誤了最佳搶救時間。別擔心,我會將你們兩個都記在處罰名單里,見者有份?!崩聿榈陆淌谡f罷,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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