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沈怡的走在隊伍的中間位置,強光手電晃到了一堆白骨下意識的一把抱住了羅亦凡。
對于喜歡探險的人,一堆白骨不算什么,可是對于魯立明、廖大師來說還是多少有些毛骨悚然的。
“有這玩意……怎么不早說呢。這,這是誰的遺骸啊?!庇行┒哙碌牧未髱?,看著正俯身仔細端詳?shù)牧_亦凡。
經(jīng)年累月,遺骸的衣物早已經(jīng)風化,身邊沒有其他任何的物品,根本不能鑒別出生前是什么人,也不能鑒別到底這堆尸骸在這里作古了多久。
羅亦凡搖搖頭,起碼他斷定了這不是自己德玄師兄赤離子。
對于羅亦凡倒說不上什么悲喜,多少有一些遺憾。
本來想從這里尋找一些自己或者師兄的信息,看來這趟是白跑了。
這具遺骸如果是赤離子,已經(jīng)死去一千多年,在這種環(huán)境下早已鈣化或者尸骨已經(jīng)不全,最多留下牙齒和頭蓋骨等幾個部位。
另外修道之人早已經(jīng)煉化五臟之精,兩腎合于一氣,即便大限已到也是圣身乘紫云而起,自頂門而出,方住息升天。
而這白骨明顯并未煉去三尸九蟲,是一具濁體。
老鷹走到羅亦凡的身邊也仔細的端詳著這堆白骨周圍,
“盒子和遺骸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盒子就在他旁邊地上放著,除了這些沒有別的東西”
“按照劇情不是臨死之前都抱著盒子嗎?身上再插個匕首寶劍啥的,這完全不符合慣例啊”。
“還可以有份遺書”。
“再寫上殺我者成昆,哈哈”
真特么,深受武俠毒害的一群孩子們。
所有人心里的那份緊張不安,和對周圍環(huán)境的驚悚想象慢慢都煙散了。
“盒子不是這遺骸的,這個人死了也沒多少年。
這個山洞很干燥,而且也沒有風,所以泥化的并不快,不會超過100年?!?p> 羅亦凡說著站起來用手電重新審視了下那副遺骸。
我們經(jīng)常追問生命的意義,其實生和命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
他代表著主動,代表著希望,代表著無限可能。
就像現(xiàn)在,你可以站在這架骷髏面前恐懼,哀傷,喜悅,但是他只能靜靜的堆在那。
當然我們也可以說生命并沒有任何的意義。
正因為沒有意義,所以才需要我們自己去賦予。
同樣的一段生命你可以活成一朵花,也可以活成一團麻。
只能說,這是個信仰問題罷了。
“很有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幾十年前跑到山洞,就像你們一樣玩探險,結(jié)果把自己玩到這了。
我經(jīng)常說你倆沒事別爬墻鉆洞的凈撿著人不去的地方鉆。
行了事情已經(jīng)搞清楚了,大家找點石頭把他們埋起來吧,也算咱們做了件善事。
兩個“探險家”聽著大風,開始組織大伙去尋找就近的石塊。
大風從包里拿出工兵鏟,走到遺骸旁邊也開始劃拉附近的石塊。
這個山洞就像是巖石中間被一只巨大的螞蟻鉆出的洞一樣,四周全是堅硬的石壁,劃拉了半天一幫人也沒找到什么可以掩埋他的石塊。
“亦凡,你看下這具遺骸的位置很有意思”,大風用手電左右照了照,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不同。
羅亦凡經(jīng)過大風一提醒也仔細的觀察了一會。
整個洞穴的形態(tài)就好像是一大碗灑在地上的大豆子,總有縫隙能讓人從中間穿過,而且都是相互連通。
但是遺骸所在的洞穴,完全封閉的而且體量很小。
像極了摩崖石壁上的佛龕。
一幫人找了一圈也沒有多少石頭塊,大風就用幾個像瑪尼石堆一樣,簡單的擺了幾塊,也算幫他安葬了。
“也不知道你是誰,生前是做什么的,既然讓我們遇到了也算機緣。今天簡單的安葬一下,但愿你下輩子能死在自家床上,死前妻兒在側(cè)”。
大風念念叨叨的嘟囔了兩句,突然想起來了旁邊現(xiàn)成的道士,為啥不讓他念幾句經(jīng)呢。
羅亦凡微微一笑,“你剛才不是已經(jīng)念過了嗎。無論是誰,只要心存正念虔心祭告,同樣也可以上達天聽”
聽羅亦凡這么說,一群人又都圍攏過來嘟嘟囔囔的念叨了起來。
“像,真像,嘖嘖”老鷹看著幾個人搖搖頭砸了一下舌。
“像啥?”
“真像一群念經(jīng)的”
“那么虔誠是吧”
“嘴都歪了!”
“……”大家伙,實在怕打不過他。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大風借著手電余光恍惚間看見從那堆白骨的眼中閃過一縷黑氣。
他迅速用手電照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沒有。
不應該看錯啊,難道是光影?
不對。
正當大風疑惑的時候,再一次發(fā)現(xiàn)了那縷黑氣鉆了出來。
這下著實把他嚇得不輕,“臥槽,亦凡你看!”。
“沒看見啊”。
羅亦凡現(xiàn)在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對周圍環(huán)境的法術(shù)感知能力,也無法做到先知先覺。
但是對于大風說的話,羅亦凡還是不敢大意的,畢竟進洞前就看出大家命宮略有黑氣盤繞了。
“風哥,你先別動?!绷_亦凡現(xiàn)在只能通過觀相之術(shù),來判斷每個人的吉兇。
借著手電的余光,羅亦凡看見大風命宮的黑氣已經(jīng)聚成一團,再看了下其他人命宮的黑氣也是比較進洞之前更加的濃厚了,而且也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聚攏。
可是這里的環(huán)境很干凈啊,難道……
一邊想著羅亦凡用強光手電掃了一下洞穴的更深里面。
這個洞穴很大,而且崎嶇盤繞,再深入的里面也沒有人進去過,不知道究竟有多深,更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正在這是,羅亦凡忽然感覺從洞穴里面有陳陣陰風吹出,這種冷不是身體上的寒冷,而是直入骨髓的那種森然之氣。
羅亦凡心里一沉,他閉上眼睛,盡力拋除雜念竭力傾聽。
風聲,而且還伴隨著陣陣嗚咽,就好像一群傷兵在午夜的哀嚎一樣。
“走”羅亦凡輕輕的說了一聲。
“啥”大風疑問的看了下羅亦凡,他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啊。
“我說,走!”羅亦凡猛地掙開眼睛,對著大風喊了一聲。
這嗚咽之聲速度很快,而且越來距離這里越近了。
“快!往洞外走!”說完這話,羅亦凡從背包里拿出兩張八卦五雷符傾在手中。
這些人,剛剛消除進洞時的緊張心情,已經(jīng)嘻嘻哈哈的相互開起了玩笑,突然聽羅亦凡這么一喊,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味來。
“還愣著干嘛,趕緊跑??!”大風看到羅亦凡此時的模樣,心里一下緊張的極點,就好像在戰(zhàn)場上,突然聽到緊急號角一樣。身體馬上做出備戰(zhàn)的準備,拉起沈怡迅速向出口跑去。
其他人,瞬間感覺身體一麻。
他們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只是被大風瘋跑的架勢嚇壞了。
也不再多問,大喊一聲跟著大風拼命狂奔。
“你看到什么了?”老鷹扭頭看著跑遠的眾人,警惕的站到羅亦凡的身邊。
“老鷹你怎么不跑?趕緊走!”說著羅亦凡啪啪兩下把八卦五雷符拍到地上,拉起老鷹扭身就走。
“我能扔下你走嗎,啥也沒看見愛啊”,老鷹邊跑一邊回頭用手電照著身后的洞穴,什么也沒有啊。
“等你看見就晚了!”
一邊用手電掃著身后,一邊迅速的追趕前面的人群。
“哎,亦凡,不對啊。這不是我們進來的路啊”。
老鷹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腳下并不是像進來時那么的平滑了,而且周圍的巖壁也出現(xiàn)了水跡。
羅亦凡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用手電四處照了照,果然不是原來的路了。
剛想扭頭往回走,突然后面一陣狂風吹來。
呼呼的狂風,也不知道從哪卷帶的樹枝石子在洞穴四壁來回亂撞。
“跑!”
兩人已經(jīng)顧不得路是對是錯了,拼命向前奔跑,這要是被風卷進去不死也得傷。
兩個人奔跑的速度,那能快過狂風啊。
“那邊!”
老鷹眼尖,看見旁邊有個很小的洞口,拉著羅亦凡就鉆了進去。
呼呼呼,眼看著外面就像一個巨大的風筒一樣,裹挾著雜物充滿了整個洞穴。
好在他們進入的洞口狹小,雖然風也透了進來,倒也沒有那么恐怖了。
這個山洞,洞口小里面更窄,老鷹在里面勉強可以站直了身子,腳下更是石塊松動,兩人一前一后的蹣跚著向前走著。
慢慢的能看到洞壁有水滲了出來,滴滴塔塔的讓空氣也充滿了潮濕的霉味。
這條洞簡直像個喇叭口,越走洞越狹小,后來老鷹幾乎半俯著身子往前挪了。
“我怎么感覺咱們是往下走呢”。
的確,羅亦凡也感覺到了,而且越走感覺坡越陡,腳下的石塊也越零散。
這時羅亦凡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緊跟著身體開始下滑。
他本來走在后面,這一下滑撞到了老鷹,兩個人一下子疊在一起,飛速下墜。
羅亦凡在下面,老鷹在上面,呃,說實話這個姿勢的確不太舒服。
兩個人手刨腳蹬,可是除了和他們一起快速滑動的石頭什么都抓不住。
也不知道滑行了多久羅亦凡感覺渾身散了架一樣難受,突然兩個一人一陣失重的感覺,就好像玩滑梯一樣被拋了出來。
兩人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空中迅速打著旋,也搞不清楚到底自由轉(zhuǎn)體幾周。
四周一片漆黑,偌大的空間也分不清到底多大。
這種黑,沒有邊界,沒有形態(tài),沒有可以描述的語言。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時的羅亦凡心里偏有了一陣安詳?shù)母杏X。
就像身處母體子宮之中,雖眼不能視,耳不能聞,但內(nèi)心寂靜而安詳,甚至他都想永遠這樣的旋轉(zhuǎn)下去,永遠都不要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