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在床邊給他捏著腿,轉(zhuǎn)眼都已經(jīng)三個月過去了,他的腿依舊僵硬,還不能自己動。
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眼瞅著都差不多了,可他的腿卻一點起色都沒有,蘇沫很是擔(dān)心,私下也問過秦醫(yī)生,可秦醫(yī)生說,他傷得太重,不是一時半會能恢復(fù)的,得讓他多運動。
李昊在他身旁匯報著公司的事,蘇沫沒注意聽,她專心的捏著他的腿。
隔了一會,李昊帶著他簽好的文件離開。
“生哥,午餐想吃什么?”
蘇沫一邊捏著腿,一邊問道。
“你過來?!?p> 厲衍生抬了手,指了指她。
蘇沫將他彎曲的腿放平,又拉上被子,將他的腿蓋住,才緩緩湊到厲衍生的身旁。
“手?!?p> 厲衍生攤開手掌,舉了舉。
蘇沫雙腿跪在床邊,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厲衍生抓著她的手,將人扯到自己的跟前,他默不作聲的磨蹭著她的小手,最近,她因為伺候他,應(yīng)該很辛苦,所以,她原本細(xì)嫩的小手都變得粗糙了些,摸起了沒有以前那么細(xì)滑,卻依舊很軟。
“臉呢?”
厲衍生冷聲問道,他的眼皮一直垂著,動都懶得動一下。
蘇沫往他身旁靠近,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摸去。
他看不見,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見著那張臉了,他的腦海里只有她以前的樣子,可他最近有點患得患失,老是心神不寧。
他總覺的會發(fā)生什么事。
她的皮膚很好,白皙又細(xì)嫩,像個瓷娃娃,摸起來的觸感也是極好的。
厲衍生的大手在她的臉上磨蹭了老半天,腦海里想著她那精致的五官,似乎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她,心底就舒暢了許多。
厲衍生的指腹劃過她唇邊的時候,頓住。
他的腦海里想起,之前那猝不及防的觸碰,頓時就有些慌亂,恍惚間,他臉色瞬間一變,陰沉了起來,“滾!”厲衍生收回了手,冷漠出聲。
“生哥?!?p> 蘇沫不懂,她湊近他,不知他為何突然間就發(fā)了脾氣,剛剛相處的一直很融洽。
蘇沫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很主動討好他。
她捧起他的雙手,安慰的勸說道,“生哥,醫(yī)生說,很快,很快就能做手術(shù)了?!?p> “多快?”厲衍生冷聲問。
蘇沫想了想,“可能,大概,再過一兩月...”其實,她心底也沒底,“可能,要不了這么久...”
厲衍生突然仰頭自嘲的笑了起來,“一兩月?真快?一兩月...哈哈...”
“生哥,其實...”
其實,她覺得他這樣挺好的,她每天都能守著他,不像以前,以前雖然他們也在一起,可他經(jīng)常出差,時常一走就是一兩月。
就算見著了,他都很忙,他好像每天有做不完的事,忙不完的工作。
她每天看著他熬到深夜還在書房里忙碌,有時,也能看到他帶著傷回來...
這樣的他,看著就讓人心疼。
其實,很多時候,她真的有點怕,怕他突然某一天就不見了,找不到了。哪怕他的脾氣真的很不好,刻薄她也無所謂,只要她能知道他還活著就好。
以前,他與她相處的時候,她更多的害怕與小心翼翼。
可這次,從他受傷后,她可能是真的意識到人生無常,很多無法預(yù)料的意外,每天都在身邊上演,她在經(jīng)歷忐忑不安之后,發(fā)覺,其實,她怕他,是因為怕失去他。
她把他當(dāng)家人,最親近的人。所以,她怕他沒了,她想時時刻刻守著他,這樣,她才不會忐忑,擔(dān)心。
可有時候,她又后怕,怕他會因為她的緣故再次受傷。
她欠著他,可她不想再欠他太多。
怕,她這輩子都還不起。
“其實,你其實這么久?”
厲衍生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蘇沫的話,他怒吼了起來。
“呃...”
蘇沫哼唧一聲,自然的靠在他的肩頭,拖著他的胳膊,輕輕的閉上了眼,嘴角微揚,一句話都不想說。
厲衍生愣住,隔了好久,他似是而非的出聲提醒,“蘇沫,不要愛上我。”他的聲音有些惆悵,還有些苦澀。
蘇沫渾身一驚,緊忙搖頭晃腦的解釋道,“生哥,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那個...你...”
“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你有那種感情...”蘇沫又補充一句。
她把他當(dāng)親人,當(dāng)哥哥的那種感情,怎么可能有男女之情呢!
“滾!”
厲衍生甩開胳膊,將她推開。
蘇沫茫然的望著他,又開始了,莫名其妙的人,這脾氣也就我能忍。
“生哥,我去給你做午餐。有事,你叫我?!?p> 蘇沫淡笑著,直接離開。
蘇沫離開后,厲衍生靜靜的靠躺在床上,隔了好一陣,他動了動腿,藏在被子下的腿,微微彎曲而起。他的腿,其實一個多月以前就可以自己動了,雖然有點吃力,但并不是僵硬的不能動彈。
他只是想讓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罷了,所以,他騙了她。否則,她會像之前一樣,謹(jǐn)小慎微的與他相處...
他跟她說,讓她不要愛上他。他有自己的顧慮。
可她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他,他很失望。她給他判了死刑,像赴刑場那樣讓他感覺到心痛與絕望。
其實,他心底很清楚,她愛著那個人。
所以,她如今守在他身邊,都是在贖罪,她本就欠他,如今,不過是背負(fù)了更重的包袱。她其實很怨恨他的吧?如果,沒有他的介入,或許她早已投入那個人懷抱里...
她的生活,也會比現(xiàn)在輕松,更甜蜜幸福。
如果,她知道他的身體恢復(fù)了,她肯定會躲他遠遠的,只要那個人活著,對他來說,永遠都是威脅,他不能容忍任何威脅的存在。
厲衍生在房間里想了很久,他在床頭摸著電話,播了出去,“冷冽,現(xiàn)在什么情況?”厲衍生對著電話說道。
蘇沫站在房門口,手里端著水杯,她看見他的腿,自然的動了動,她靜靜的望著他。
“厲爺,他被關(guān)在XX監(jiān)區(qū),已經(jīng)派人好好伺候他了。”電話里傳來渾厚的嗓音。
“不,”厲衍生邪魅的勾了勾唇角,冷笑出聲,“我要他尸骨無存!”
“砰!”
一聲巨響在房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