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她要親自還回去

　　唐清陽看著昏暗燈光下她那倔強的側(cè)臉，一時間有些悔恨不已，自己喝了酒，看到那些男人的貪婪的目光，恨不得殺了他們，更氣的是，她這個樣子，明擺著就是來氣自己的，如今，只能怪自己早上說錯話，惹她生氣了。

　　他將她的手拉住，喬梔揮開他的手“別碰我！”

　　唐清陽用了點力，喬梔的手被他緊緊捏著，不得動彈，但目光卻一直看著窗外。

　　一個流浪漢模樣的人進入了喬梔的視線。

　　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臉上臟兮兮的，臟亂不堪的衣服。此時正提著袋子，拾著垃圾桶里的塑料瓶子。

　　“梔梔”唐清陽看著她置之不理的態(tài)度，軟了語氣。

　　喬梔這才收回視線，低著頭看著地面，半晌她才輕聲開口“唐清陽，我覺得我們之間存在很多的問題，自從我回國以后，你強勢的闖進我的生活里，上次就因為結(jié)婚的事情，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打你電話不接，發(fā)微信不回，還有上次我出事，你也不接電話”

　　喬梔覺得兩人之間一味地冷戰(zhàn)只會讓兩個人越來越遠，有些話還是說開的好。

　　唐清陽靜了一瞬，冷峻的聲音響起“你在怨我對嗎？”

　　“沒有”喬梔平靜的說。

　　“那你跟我說了這么多，不是怨我是什么？”

　　唐清陽感受到了挫敗，在喬梔面前他似乎永遠都是犯錯的那一個。

　　一時間車里安靜不已，只有彼此清淺的呼吸聲，有行人路過腳步聲清晰可聞。

　　兩人坐在車里，喬梔頭一次感覺到無力。

　　“算了，等你什么時候想明白了，我們再聊吧！我先走了”

　　喬梔說完就打開車門下了車，她想重重的摔車門，最后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關(guān)上門。

　　唐清陽連忙追了上去，跟在喬梔身后，低聲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吵架都跟我冷戰(zhàn)？小時候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喬梔停下腳步，呼吸緊了緊，經(jīng)過的車輛轟鳴聲響起。

　　“唐清陽每次冷戰(zhàn)的不是我，而是你，每次只要有什么事情你都會選擇躲著我，發(fā)消息不回，打電話不回，那次不是我主動聯(lián)系你？”

　　她心平氣和的開口，每次只要唐清陽不開心了，就會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管兩個人是誰的錯，他都選擇屏蔽。

　　“那你讓我怎么辦？告訴你讓你為我擔心？”唐清陽走近她，將她從后面抱住。

　　寧靜的街道上，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長。

　　喬梔知道唐清陽在乎她，不愿意讓她因為他難過，擔心，可現(xiàn)在他又是在干什么？

　　“那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都在干什么？我擔心我早上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重，讓你傷心了，可是你呢？轉(zhuǎn)眼就跑到這里喝酒撩妹，唐清陽你現(xiàn)在跟我說不讓我為你擔心，不是自相矛盾嗎？”

　　喬梔低低的開口，讓唐清陽心里一滯。

　　“我沒有”語氣帶著焦急。

　　有行人路過，看向拉扯的兩人，一兩眼便挪動步子路過。

　　“梔梔，我錯了，但我真的沒有去撩妹”

　　唐清陽將她轉(zhuǎn)過來，才發(fā)現(xiàn)她早已淚流滿面，當心里的那個人哭的一霎那，唐清陽就知道，他輸了，輸?shù)囊凰俊?p>　　他用指腹輕輕將她臉上的淚花一點一點擦干凈，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輕顫和疼惜。

　　他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將頭抵在她的額頭處，溫柔又憐惜，他輕嘆一口氣“梔梔，我錯了，早上我說的話不過腦子，惹你生氣了，但我絕對不是看輕你的意思，我只是害怕，舍不得，自你離開以后，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我天天盼著你回來，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我們在一起了，我真的不愿意放開你，哪怕咫尺天涯，我都不愿意，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過了七年，七年！不是七天。七個月”

　　喬梔眼睫上掛著淚珠，紅著眼，看起來楚楚可憐。

　　“梔梔，你不在的那些年，我每天過的日子，仿佛就是為了活而活，你知道嗎？每當我想起你，那種抓心撓肝的滋味有多難受！”

　　唐清陽說完紅了眼，那七年，他活的很被動，他后悔當初選擇了游戲，放棄了她，所以他只能往前走，他不想讓喬梔失望，不想她回過頭看他的時候，他一事無成。

　　可總有些時候，他喝著酒，用酒精麻痹自己，喝醉了，腦海里都是她的臉，一寸一寸，那么清晰，卻又那么遙遠。

　　他將她抱緊，十月份的晚風清涼吹散了他一身的酒氣，這一刻他無比清晰的知道了，他愛她“梔梔，我愛你，真的愛你，你說的我都改，但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看著難受”

　　唐清陽悶悶的出聲，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處，有淚落下，落到了喬梔的頸窩里，那么滾燙，燙到她渾身一怔，就那么定定的在他懷里。

　　唐清陽哭了，在她面前，積攢的怒氣，在那一刻她的如大海一般暴風雨過后變成風平浪靜，只有那起伏的波濤告訴她，她的心里是多么的不平靜。

　　她伸手緩緩抱住他，摩挲著他寬闊的背脊。

　　最后輕聲嘆氣“你說你過得不好，我又何嘗過得好”

　　“唐清陽，我們好好的吧！”

　　喬梔最后開口，她知道，一切都來之不易，摩擦會有，那就努力的磨合。

　　唐清陽這才抬頭，紅著眼睛看著她，模樣委屈又可憐，看得喬梔心頭一軟，果然男人一輩子都是孩子心性，他啞著嗓子開口。

　　“我會改的！我以后你的消息和電話我一秒回復，我也不喝酒了，我發(fā)誓”

　　唐清陽舉起三根手指放到頭頂位置。

　　喬梔將他的手拉下來，“好了，回去吧！”

　　唐清陽將自己的風衣打開將她抱住，將她整個人用風衣圍在他的懷里“冷了吧！”

　　喬梔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叫你穿這么少”唐清陽拉下臉。

　　“還跑去跳舞，你不知道那些男人的目光，跟狼一樣！說，你還做什么了？”

　　他一條一條的數(shù)落著她的過激行為，喬梔面色不悅的看他，最后面子上掛不住，擰了他腰間的肉。順帶小手我鉆進他的襯衣里，摸著他的腹肌。

　　手感真好，邊摸還看著唐清陽的臉色，上天給了他一副上好的皮相，關(guān)鍵身材還這么好，心里由衷的感嘆，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是她的。

　　唐清陽看著她上挑的眼睛里，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深處，帶著若有若無的魅惑，白皙好看的小臉上都是明媚的笑容，更重要的是她那柔軟的小手，一硬一軟，讓他很快起了反應，頭一次有些害羞，耳廓都紅了。

　　“別鬧，大街上呢！”唐清陽貼著她的耳垂低喃，語氣含笑。

　　不遠處，流浪漢看著喬梔的背影，眼里的陰鷙在夜里格外滲人，他將手里的袋子放下，看了一眼隱在黑暗里的人，點頭示意他們，原本空曠寂靜的街道出現(xiàn)了四五個流浪漢，隨后看了一眼來往的車輛，確定沒車經(jīng)過了，慢慢的朝他們走過去。

　　喬梔抬頭與他目光相對，唐清陽看著她的紅唇，正準備低頭吻上去，余光卻撇到一個流浪漢朝他們直直走過來。

　　唐清陽停下動作，抬頭看著那個流浪漢，眼看著他越來越近，流浪漢他右手在自己的外套里，看起來像是在掏著什么東西，一只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角。

　　就在唐清陽看著他的時候，那流浪漢慢慢的將右手伸出來，一白光閃過，在夜里格外醒眼。

　　流浪漢慢慢抬起頭，唐清陽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李明輝？動作比大腦還快，他將喬梔轉(zhuǎn)了個身，讓她躲到他后面，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喬梔詫異開口“怎么了？”

　　直到喬梔看到眼前的李明輝，又看了下周圍，隱約有人圍了上來，喬梔才知道情況不妙，而且不止一個人。

　　她摸了摸口袋，糟了，手機沒帶。應該在姚瑤哪里。

　　唐清陽面色冷肅，看著圍上來的流浪漢，目光帶著威懾，低沉開口“等會兒，不論發(fā)生什么，不要管我，跑，知道嗎？”

　　聽到唐清陽這么說，她搖了搖頭，目光變得清冷。

　　“我怎么可能丟下你一個人跑！”

　　喬梔和唐清陽背對背，急急開口。

　　唐清陽看著他們，李明輝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其他人都是棍棒。

　　以他一個人的身手面對四個人綽綽有余，可現(xiàn)在身邊有喬梔，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受傷。

　　“你手機呢？”喬梔低著頭輕聲詢問。

　　唐清陽摸了摸口袋，才發(fā)現(xiàn)剛才走得急，把手機落在夜店里。

　　現(xiàn)在只能拖著等穆勒回來。

　　大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唐清陽看著他們，個個都是兇神惡煞。

　　“上！”隨著李明輝一聲令下，三個人揮著棍子就上。

　　唐清陽將喬梔護在身后，拉住她的手，輕聲含笑，眉間多了幾分桀驁不馴，一臉的痞子相。

　　“寶貝兒，別怕”

　　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他只知道，絕對不能讓喬梔收到傷害。

　　喬梔聽到他的安慰，心里安定了不少，自己也學過一些防身術(shù)，雖然不是很厲害，但至少不會是他的拖累。

　　她點點頭，目光冷冷的盯著他們。

　　街對面的二樓上一對老夫妻正要準備睡覺，老爺子去拉窗簾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渾身散發(fā)著戾氣的男人，外表身材出眾，他身后的女孩兒氣質(zhì)清冷，清麗脫俗，此時被五個人圍住，男人將女人護在身后，一個人撲上去，他一個轉(zhuǎn)身長腿踢到那人的肚子上，目光兇狠如狼，女孩子也不差，一人朝她撲上去，靠著身體的靈活性，閃身躲過，拉住那人的胳膊，直接來了一個過肩摔，老爺子一看，繞是身手很好，但為首的那個人手里還拿著刀，他連忙開口“老婆子，快打電話報警”

　　老奶奶也走過來，一看，連忙拿出老人機開始報警。

　　經(jīng)過幾輪防守，喬梔覺得自己的體力都耗費了不少，微微喘著，唐清陽還好，一直處于防備狀態(tài)，加上兩人背靠著背的動作，正是面對圍攻的最佳防守。

　　李明輝一行人依舊面與表情，看起來他們的精力充沛，他們對峙著。

　　“梔梔，你待會兒伺機與而動，跑出去，前面五百米處是錦蘭路派出所”

　　唐清陽冷靜的開口。

　　喬梔一聽立馬反駁“不行！”

　　“聽話，你不在我反而勝算會大些，你在的話，我會分心”

　　喬梔看著流浪漢和李明輝那目光兇狠的樣子，更何況李明輝手里還有刀，她絕對不能留唐清陽一個人對付他們。

　　“我不會走的，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喬梔固執(zhí)的開口。

　　唐清陽聽著她的話，她不聽，只能自己想辦法讓她跑出去。

　　“李明輝，你想干什么？”唐清陽將撲上來的人一腳踢倒，眉眼凌厲的看著站在一旁的李明輝。

　　李明輝看著唐清陽游刃有余動作。

　　“不做什么，要你們的命而已！”他兇狠開口。

　　唐清陽一看，就知道李明輝怕是要魚死網(wǎng)破，唐清陽拉著她往后退了幾步，眼下，李明輝和另一個人圍在他們前面，他們后面有三個人，唐清陽轉(zhuǎn)身，看著著圍在他們后面的三個人，放開了喬梔的手。

　　他轉(zhuǎn)身看著她，目光溫柔了幾分“梔梔相信我，你跑出去報警，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說完不顧喬梔擔憂的目光，將離喬梔最近的那個人，推到一旁的車上。

　　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隨之而來的是車輛急促的報警聲，其他人一看都往唐清陽那邊撲過去。

　　喬梔一看想上去，卻被唐清陽一個冷冷的眼神止住了腳步。他被幾個人圍住，眼睛赤紅，額頭和脖頸處的青筋凸起。

　　有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朝喬梔撲過去，唐清陽大步往前，拉住那人的胳膊，朝著那人的臉就是狠狠的一拳，隨后他低吼著聲音嘶啞低沉“走！”

　　喬梔哭了，她搖搖頭“不！不”

　　“你不走，我就一輩子不理你”唐清陽冷了臉。

　　但心里是柔軟的，他的女孩兒紅著眼的樣子最好看，可只能為他紅眼。

　　唐清陽面對四個人圍攻很快體力不支，他喘著粗氣，頭也不回的開口“你不走，我立馬就死在你眼前”，他拉住一個人，朝著他肚子上就是一拳，那人捂著肚子，彎下腰。

　　喬梔一咬牙，轉(zhuǎn)過身就開始跑，李明輝一看喬梔就要跑了，立馬跟上，唐清陽將與他纏斗的人踢開，幾步上前抓住他。

　　緊接著，其中的一個人，朝著唐清陽的脖頸處就是狠狠一棍子。

　　唐清陽悶哼出聲，拉著李明輝的同時，轉(zhuǎn)身朝那個人就是一腳。

　　李明輝看著唐清陽那狠戾的樣子，嗤笑一聲，甩開他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唐清陽看著在夜里都閃著冷光的黑色物體，渾身一怔，那四個人趁著唐清陽發(fā)怔的時候，將他制住。

　　“你以為，她能跑掉？”李明輝冷冷出聲，看著一兩百米喬梔奔跑的背影，她邊回頭邊看向唐清陽。

　　唐清陽說了，他會安然無恙的，只有喬梔自己知道，她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和慌亂。

　　李明輝舉起槍，唐清陽感受著發(fā)昏的腦袋，一瞬間腦海里只有兩個字，那是他愛人的名字，是他揉進骨子里名字“喬梔”，額頭有冷汗冒出，他傾盡全力，掙脫四個人的桎梏。

　　他看著喬梔，大聲的喊，聲音嘶啞，隨著夜晚的涼風，傳進喬梔的耳朵里，只有一個字。

　　“跑”

　　隨后一聲槍聲響起，整個街道都帶著回音，喬梔停下了腳步，機械的轉(zhuǎn)身，她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倒在地上，黑色的風衣染上了塵土，他躺在哪里，胸口處，有淚淚鮮血冒出，他費力的抬起頭，額頭是因疼痛冒出的汗，他吐出一口血，嘴里無聲的喊著，只有一個字“跑！”。

　　喬梔捂著嘴，眼睛蓄滿淚水，心臟仿佛被人狠狠一刀，疼得她不能呼吸，四肢仿佛失去了力量，她開始渾身顫抖，在那一刻，周圍安靜無聲，喬梔都能聽見從風里傳來的唐清陽那微弱的呼吸聲。

　　李明輝扭曲的臉上帶著一抹笑，那樣的可怖。

　　李明輝朝著喬梔一步一步走去，唐清陽費力的爬起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里都是赤紅，他只有一個執(zhí)念，那就是寧愿他死，也不能讓他傷害喬梔。

　　他死死地抱住李明輝的腿，即使他倒下，那一雙眸子里絲毫不懼李明輝，看著他的眼神，陰鷙可怕，仿佛再說“你要是動她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在李明輝掏槍的那一刻，唐清陽就做好了替喬梔擋子彈的準備。

　　喬梔看著唐清陽，哭了出來，卻是啞然失聲，沒有聲音，卻撕心裂肺。

　　就在李明輝拿著槍朝著喬梔開槍的時候，警車聲響起。

　　那幾個人一看，連忙扔下手中的棍子，就跑，李明輝拿出槍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jīng)害怕了。

　　李明輝跟他們說的是給他們點兒教訓，可沒說殺人。

　　可警察動作更快，幾下就將他們銬住了。

　　李明輝一看，手開始有些抖，心里也開始慌了。

　　馮旭此時拿著槍對準李明輝，冷聲開口“放下槍！”

　　又看了一眼地上死死抱住李明輝腿的唐清陽，他胸口中槍，已經(jīng)是閉上了眼睛，生死不明。

　　唐清陽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要死死地拉住李明輝。只為了不遠處那個他的女孩兒喬梔。

　　喬梔一看警察立馬來了，她往唐清陽的方向跑去，跑得太急，腳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手掌被磨破，兩個膝蓋也被磨破，可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跌倒了就繼續(xù)爬起來，她不能倒下，唐清陽還在等著她過去。

　　她滿眼都是唐清陽，那是她的命，是她生命中的太陽，是她小小宇宙中的星辰萬物。

　　她的腦海里閃現(xiàn)過無數(shù)與他相處的回憶，小時候他將他認為最好的草莓給了她，他有了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的是她，她受了委屈，他也會紅著眼，十二歲初潮，他比誰都緊張，生怕她疼一點兒，當大男孩兒紅著臉顫著手給她圍上校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輩子非唐清陽不嫁，非他不愛。

　　一路走來，他們分開過，但分不開那緊貼在一起的心。

　　她跌跌撞撞的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越疼。

　　她開始后悔，為什么要跟他賭氣，為什么要聽他的話。想到這里她淚如雨下，剛走近，就被警察攔住了去路。

　　“別過去，他有槍”

　　喬梔停下腳步，看著李明輝的眼神是那樣的冷，仿佛要將李明輝碎尸萬段。

　　李明輝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他看著警察一步一步的逼近，又看了一眼喬梔。

　　“李明輝，放下槍！”馮旭再次開口警告。

　　“你以為我傻??！”李明輝將槍口對準抱住他腿的唐清陽。

　　“別過來”李明輝看著馮旭。

　　馮旭嗤笑一聲“你就一把槍，如果不束手就擒，這些槍口，就會把你打成篩子”

　　李明輝看了一眼周圍的警察，他們手里都拿著槍。

　　姚瑤和穆勒趕到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穆勒看著唐清陽毫無聲息的躺在地上，眼睛赤紅，一身的凌厲姿態(tài)。

　　姚瑤看著唐清陽紅了眼，發(fā)生了什么，他們走的一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那么鮮活的一個唐清陽此時躺在那里。

　　喬梔如木偶一般，只有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的地看著唐清陽，仿佛只要輕輕的推她一下，她就會破碎不堪。

　　姚瑤連忙走過去，將喬梔攬在她懷里，輕輕的摸著喬梔的頭發(fā)。試圖安慰她，但這個時候任何的話都會是蒼白無力。

　　半晌，喬梔面無表情的開口，聲音帶著懇求“李明輝，你放過他，我來當你的人質(zhì)”

　　“梔梔！”姚瑤開口，穆勒看著李明輝，恨不得殺了他，手緊緊捏成拳。

　　李明輝看著她，眼神狠毒“不可能！”

　　“你看，他都閉上眼睛了，對你沒用了，我來”

　　喬梔往前走了一步，從姚瑤的懷里掙脫出來，身體搖搖欲墜，如破敗的娃娃，李明輝見狀后退一步。

　　馮旭拿著槍，看了一眼喬梔，有些擔心。

　　“你別過來！”李明輝警告開口。

　　喬梔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xù)往前走。

　　姚瑤要去拉她，卻被喬梔躲過，喬梔繼續(xù)往前走“李明輝，我求求你，放了他，我當你人質(zhì)”

　　她目光如一潭死水，沒有了往日的活力，像是一個歷經(jīng)滄桑的老人一般。

　　李明輝看著這樣的喬梔心里開始打鼓，他不害怕那些跟他對峙的警察，唯獨害怕這樣的喬梔。

　　仿佛她已經(jīng)沒了生的念頭，她冷靜的可怕，仿佛死人一般。

　　李明輝繼續(xù)往后退，“你別過來”

　　馮旭一看這樣的喬梔，給了旁邊的同事一個伺機而動的眼神，那警察點點頭，攥緊了手里的槍，慢慢跟在喬梔后面。

　　姚瑤看著這樣的喬梔，心都要碎了，穆勒紅著眼，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往李明輝走去，不，她要去的地方是唐清陽哪里。

　　唐清陽為了喬梔連生死不顧，喬梔為了唐清陽將生死置之度外。

　　喬梔繼續(xù)往前走，跟在她后面的警察也往前走了一步。李明輝一看，彎腰拉起唐清陽，將他往后拖了幾步。

　　穆勒看著他，目光如炬的盯著李明輝。

　　“李明輝，你今天只要再動一下他，我讓你生不如死”

　　喬梔看著唐清陽被他拖著，心疼無以復加，平淡的語氣說著狠話，讓李明輝心里開始打鼓。

　　“你別不信，你知道的，我四叔哪里有的是手段對付你”

　　喬梔又往前走了一步，李明輝將槍口對準她。

　　喬梔看著那個離她幾米遠的黑洞，笑了一聲。

　　“你別激我，沒用的！”李明輝開口。

　　喬梔繼續(xù)往前走，直到那個黑洞前，她目光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無波。

　　在場的人都為喬梔捏了一把汗。

　　喬梔看著李明輝，抓住了槍口，抵在自己的額頭上。那樣的平靜。

　　“放開他！”喬梔看著他出聲。

　　李明輝看著她，那雙漂亮眼睛里如死海一般，沒有一點兒風浪。

　　他放開了唐清陽，馮旭一看，朝著其他同事，打了個手勢，兩個同事慢慢上前，將唐清陽架起來起來。

　　喬梔看著唐清陽被他們送上了救護車，隨后救護車疾馳而去，自始至終，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和眷戀。她拉住李明輝的手，轉(zhuǎn)過身，讓李明輝的槍抵著她自己的太陽穴。

　　李明輝拉著她往后退了幾步，退到墻壁處。整個人貼在墻壁上，喬梔就在他前面。

　　“別動！”李明輝冷聲開口，他將槍抵在喬梔的太陽穴。

　　喬梔一臉麻木，看著警察和姚瑤穆勒，笑了笑。

　　那笑似乎帶了些凄然和決絕。

　　姚瑤和穆勒心里咯噔一聲，馮旭也看得出來，情況有些不妙。

　　寂靜的街上，警車和救護車的燈一閃一閃的，照亮了整個街道。

　　“李明輝，傷了唐清陽一個人，多沒意思你說是不是？”

　　喬梔嘴角帶著笑開口，李明輝一時不明白喬梔的意圖。

　　“什么？”

　　喬梔笑了笑，握住李明輝手里的槍，拉下來，放在了自己的肩膀處。

　　“你要干什么”李明輝急了，他想從喬梔手里抽出槍，但喬梔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很大讓他不得動彈，他想用另一只手推開她，喬梔早就會料到他的動作，她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他的手，用整個身體去壓住他。

　　唐清陽如果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因為她想象不到?jīng)]有唐清陽的日子她該怎么活。

　　喬梔輕聲呢喃“你等等我！”

　　隨后對著自己的肩膀處，拉著李明輝的手指摁了下去。

　　槍聲響起，喬梔的肩膀處開出一朵絢爛的血花，她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身后的李明輝應聲而倒。

　　喬梔如一朵凋零的花也倒了下去，捂著傷口，單膝跪地，她其實都計算好了，李明輝比她高，她的肩膀處貼著李明輝的心臟。

　　傷害他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她要親自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