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建議并不出格,在朱棣看來并沒有脫離互相制衡的范疇。
帝王之術(shù)在于制衡,做為仲裁者要保持的是朝廷上下的平衡,不能任由一方獨(dú)大。
朱瞻基的建議很有建設(shè)性,卻不是那么好執(zhí)行的,一旦實施將會斷掉多少人的財路,不引起反彈才怪。
這件事朱棣要慎重考慮過后才能做出決定,不過對于朱瞻基的成長朱棣還是非常的滿意。
“這事朕考慮清楚再說,治國理政不能一蹴而就,要徐徐圖之。你小子回去之后把你的想法詳細(xì)的寫個條陳遞上來,朕閑暇時候仔細(xì)琢磨一下?!?p> “是!”
朱棣已經(jīng)定下調(diào)子,朱瞻基知道再說什么也沒有用,相信朱棣想清楚之后自然會進(jìn)行改革的,畢竟這關(guān)系到朱明天下的安危。
這時候門外的太監(jiān)高聲稟報:“陛下,御膳來了,可否傳膳?”
“傳!”
食不言,寢不語,陪著朱棣吃了一頓看起來真好看,吃起來真難吃的御宴,朱瞻基暗暗下定決心,等到自己能做主的時候,一定想個辦法把這光祿寺好好整頓一番,不然這皇帝當(dāng)?shù)靡彩撬魅粺o味。
回到東宮,朱瞻基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去了胡氏的寢宮。
已經(jīng)多日沒有來過胡氏這里的朱瞻基讓胡氏有些意外,不過胡氏是個恬靜的性子,凡事不爭不搶。
在以前的朱瞻基看來就是沒有風(fēng)情,不像孫氏那般與他纏綿悱惻,小鳥依人的形態(tài)更讓他升起保護(hù)欲望。
可以說孫氏就是在和朱瞻基在談一場散發(fā)著甜味的戀愛,而胡氏完全是傳統(tǒng)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一切以男人為中心。
“妾身恭迎殿下!”胡氏對著朱瞻基盈盈下拜。
“你我夫妻何必多禮,快快起來,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這句話包含很多,胡氏從這句話里聽出了朱瞻基濃濃的歉意,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無聲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朱瞻基溫柔地將胡氏臉上的淚水拭去,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輕聲說道:“你我夫妻一體,今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是我朱瞻基的正妻?!?p> “殿下!妾身不委屈,您快去妹妹那里吧,妹妹還在等著你呢!”被朱瞻基摟在懷里的胡氏感覺自己有些不自在,言不由衷的說道。
聽著胡氏言不由衷的話,朱瞻基哈哈大笑:“哪有把自己的男人往別的女人身邊推的,今兒小爺就留你這了?!?p> 胡氏羞得滿面通紅,身邊的宮女宦官都知趣的退了出去,自己的主子受到太孫的寵幸,他們這些伺候人的奴婢也會跟著沾光。
一夜纏綿自是不必細(xì)說,第二天早朝過后,朱棣身邊的隨堂太監(jiān)王狗兒就帶著皇帝的口諭來到東宮。
東宮上下趕緊出來接旨,這時候的大明天子可不是后來的那些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被文臣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皇帝。
永樂大帝那可是口含天憲,言出法隨,即使是口諭那也得認(rèn)真對待。
看到東宮主要的人物都到齊了,王狗兒高聲說道:“陛下口諭!”
“臣等聆聽圣諭!”東宮一干人等全都跪倒在地。
“太子教子有方,賞玉如意一柄。欽此!”
“臣謝陛下隆恩?!?p> 皇帝的口諭宣完,王狗兒可就不敢拿大了,趕緊上前扶起太子說道:“太子爺,奴婢扶您起來?!?p> “勞王公公辛苦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闭f著朱高熾不著痕跡的把一錠銀子塞進(jìn)了王狗兒的手里,手法異常老練,一看就知道經(jīng)常作案。
“殿下實在是太客氣,折煞老奴了。若是殿下沒有別的事,老奴就告退了?!?p> “孤送送公公!”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東宮大門,王狗兒湊到朱高熾的身邊低聲說道:“殿下,昨日太孫在乾清宮深得陛下之心?!?p> “多謝公公指點(diǎn)迷津,公公慢走?!?p> 朱高熾轉(zhuǎn)身回到東宮,命人將朱瞻基喊過來:“基兒,昨日和你爺爺說了什么,讓你爺爺龍顏大悅?”
“兒子也沒說什么,就是陪著爺爺吃了一頓晚膳,晚膳之前說了等到閑暇之時陪著爺爺去南海子圍獵?!敝煺盎氲街扉Φ母嬲],并沒有把昨天跟朱棣說的話告訴父親,東宮之中絕對有爺爺?shù)难劬€。
朱高熾盯著朱瞻基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睛里找到一個答案。
朱瞻基被盯的有些不自然,連忙避開父親的眼神,朱高熾揮揮手:“罷了,你去吧?!?p> “是!父親?!?p> 出了太子的房間,朱瞻基想起了昨天趙王朱高燧對他約戰(zhàn)之事。得去找好蟲了,想辦法坑趙王一把,不然他還真以為太孫是好惹的。
“范安!”
“在!”
“走!跟小爺我找蟲去”
“小爺什么時候懂蟲了?奴婢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少廢話趕緊的走?!?p> “是!”
朱瞻基帶著手下一眾太孫邸的宦官,開始在煤山、西苑大肆搜尋,眼下還是早春乍暖還寒,想找到合用的蛐蛐可不是意見容易的。
朱瞻基也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的,也不急于一時,就是抓到的蟲兒也要經(jīng)過挑選,正所謂“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黃”,能夠找到幾只極品的黃頭大蛐蛐,那是愛蟲人的幸事。
不光是要有好蟲,還要會養(yǎng),一只蛐蛐也不是天生就是勇猛好斗,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那得經(jīng)過不斷的訓(xùn)練挑逗起它的好斗的性子,經(jīng)過連續(xù)的勝利才能養(yǎng)成蛐蛐敢戰(zhàn)的性格和戰(zhàn)斗的技巧。
連續(xù)幾天朱瞻基除了每天按時的給朱棣和太子夫婦請安之外,就是帶著一群小宦官在蛐蛐最喜歡出沒的地點(diǎn)尋找合適的蛐蛐,幾天的時間共收集了上百只熬過冬天剛剛蘇醒的蛐蛐,按照品相分出類別開始培養(yǎng)蛐蛐。
所有比斗失敗的蛐蛐都會被淘汰,經(jīng)過殘酷的淘汰賽,選出了五只品相最好的蛐蛐。這五只蟲蛐蛐可是經(jīng)過層層廝殺才最終被選擇出來,不但沒有輸過任何一場,而且還不能有任何大的傷痕,比如說是斷腿之類的大傷??梢哉f無論是體能,還是技巧這五只蛐蛐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巔峰狀態(tài)。
朱瞻基每天這么折騰,怎么可能不傳到朱棣的耳朵里。就在他琢磨這如何坑朱高燧的時候,朱棣派宦官把他喊去乾清宮。
爺爺召喚那就得放下一切趕緊去,朱瞻基有朱棣的特批的不用通報的特權(quán)。剛以進(jìn)乾清宮的大門就看見老頭正在龍書案后坐著喝茶,趕緊跪倒請安。
“孫兒叩見皇爺爺?!?p> 跪在地上的朱瞻基半天沒等到爺爺叫起的聲音,仗著朱棣的寵愛,偷眼向上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老爺子坐在龍書案后面慢條斯理的喝茶,似乎就沒聽見他的聲音一般。
朱瞻基心想壞了,自己整日找蟲,在老爺子眼里肯定是不務(wù)正業(yè)的表現(xiàn)。得想辦法轉(zhuǎn)移話題,不能讓老爺子揪著這事說。
“臣朱瞻基叩見陛下!”朱瞻基見朱棣不理他,故意又把聲音提高了一些,用了正式的君臣拜見口吻。
半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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