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早已猜到送到石玲瓏那處的信件定然會被擱置起來,或許還會被撕掉,索性她猜的不錯,只不過這寫信的原因,同樣也是同送去七皇子那邊兒的信件一樣,就當(dāng)為了做個了斷吧。
相府里從那日期,在徐氏的主持下雖說忙碌卻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但是逐漸也能看出來有人此時生出了些許心思,本是此行李姨娘和張姨娘未曾計劃在內(nèi)的,只算了柳姨娘一人,因著打出的名號的緣故,所以相府中斷不能少了許多人的,李姨娘和張姨娘或許是聞到了什么風(fēng)聲,便吵著鬧著要隨行,而蘇懿卻是不吃這套的,最終李姨娘和張姨娘卻把柳姨娘和蘇寧恨上了。
“這無妄之災(zāi),莫名其妙的從天而降!”
想著還是李姨娘和張姨娘本來便對蘇寧看不上吧,這如今這個拖油瓶都走了,卻留下了她們,所以她們心中認定了這是蘇懿為著什么大事提早做打算了。盡管相府內(nèi)仍舊有徐氏坐鎮(zhèn),但是李姨娘和張姨娘內(nèi)心仍舊是感到十分不安。
連著過了三日,這幾日徐氏未曾拘著小文浩,小文浩便同蘇月都往靜檸院跑,蘇寧也乘機加深了幾人的感情,雖然蘇寧覺得已經(jīng)夠可以了,但是總比自己一個人呆著無聊好吧。
也正是因此,蘇寧從月姐兒口中得知原來自己在月姐兒口中就是一個人人都能欺負的對象,而且她也認為自己這樣子活不長久,對蘇寧產(chǎn)生了同情,也因此起了保護的心思,而她對于浩哥兒,想必自然是孫姨娘經(jīng)常給她耳提面命浩哥兒是親弟弟,以后要仰仗他幫扶,而浩哥兒同蘇寧交好,孫姨娘必然覺著是徐氏的手段和安排罷了,所以兩人與蘇寧交好也并未有什么不好,孫姨娘也不阻止。
蘇寧這幾日才知道,月姐兒對自己比較好的原因居然是,孫姨娘經(jīng)常關(guān)注浩哥兒,也經(jīng)常讓她多與親弟弟親近,卻未曾多關(guān)心蘇月,導(dǎo)致蘇月起了逆反心理,反而對浩哥兒喜歡的東西都要搶過來才好,按照她說的,她要將浩哥兒喜歡的蘇寧也要搶過來,到時候就沒人不會不在意她。而她對蘇寧既同情又同樣不喜,因著蘇寧對浩哥兒的喜愛所以蘇月不喜。
而在幾人談話之前蘇寧一般都會先講一個小故事,蘇月也總愛問:
“那這人的結(jié)局是不是不善呀”然后若有所思的絞著手中的手絹兒。
“月姐兒你覺著呢?你覺著那娟子應(yīng)當(dāng)是個什么樣子的結(jié)局?”蘇寧微笑著看著蘇月,等著她的回答。
“小生倒是覺得,那書生,識人不清,已有原配,卻偏愛這娟子,夫小人,難養(yǎng)也,當(dāng)亂,不過為妾尚可”看著蘇月回答不上來,這時候浩哥兒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不過,看著還是又那么幾分樣子,畢竟已經(jīng)請了夫子教授過,不過每次講完都伴隨而來的是二位姐姐來自長輩的哈哈大笑。
蘇寧由著這些回答也知道了,浩哥兒這小家伙雖然六歲了,但是仿佛夫子教授的東西還挺雜,也可能有著家中那時不時胡鬧的二哥帶來的影響,使得這家伙對有些事情的看法與這時代的人有些不同,不過卻總也逃不過這框架的影子。
就這個故事而言,那娟子,用盡手段,將那原配的孩子弄的慘絕人寰,然后以恩人的方式獲取信任,再以美貌誘之,最后書生落魄,那娟子又以出賣書生,然后以同樣的方式搭上另一人。
而月姐兒,雖說明知那娟子是不對的,但是卻從語氣中透露出來以娟子為榮的想法來。
“好危險的想法!”蘇寧一下子從心底冒出來這個念頭。
蘇寧想可能這也與孫姨娘平時的教導(dǎo)有關(guān),而蘇玥由于庶女這個身份,在孫姨娘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要有手段才是。
“任重而道遠??!”蘇寧感嘆道。
在二人的奶娘來接之前,蘇月對二人分別說道:
“那月姐兒你要是那原配面對這般情境,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理呢?”
“浩哥兒,你雖然小,你也想想你是那書生,如何方能讓自己不落入最后的境地”
第二日,也就是趙國十三年六月十二,卯時,京郊一處官道邊兒上的小樹林停著幾輛不起眼的馬車,每輛馬車都跟隨了了八名精練十足的侍衛(wèi),有丫鬟駐足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緊接著,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向著此處行進。
“快上馬車”一個急促的聲音從一輛馬車傳來。但未見一人走下來。
就這樣,這行人行駛了好一段距離,遠離了京城的地界兒,馬車才減速停了下來。
“文建,姨娘的兒,如何了”柳姨娘在剛一停下馬車,丫鬟還來不及攙扶,便急匆匆的跑到了前面的那輛馬車前去。
“姨娘~”蘇文建略帶微弱的聲音,在柳姨娘過來時便跟著叫了出來,柳姨娘這個兒子,她是比較慣著的,大兒不在身邊,就這個小兒子經(jīng)常陪著她,所以免不了將大兒的感情一并給了蘇文建,而徐氏也是默許的。
柳姨娘一看蘇文建虛弱的樣子又看他蒼白的面龐,便止不住的流眼淚,等到蘇寧領(lǐng)著蘇月和小文浩過來時,柳姨娘才堪堪止住,不過瞧得出來還在抽噎,眼角也有些發(fā)紅,還有未曾來得及擦干的淚痕。
蘇寧領(lǐng)著弟弟妹妹喚了一聲二哥,得了一記白眼,轉(zhuǎn)頭又安慰了一下柳姨娘。又過了一會兒,留了隨行的府醫(yī)其余人都回到了各自的馬車,前往前頭的城鎮(zhèn),也是此行的第一個城鎮(zhèn)——溧陽
溧陽是靠近趙國都城奉陽的一個城池,所以這個城池也是十分的繁華,眾人在此稍作休整,特別是蘇文建,剛從牢獄當(dāng)中出來,便一路叫喚著疼,但是不可能在此處逗留很久的,怕是奉陽城有什么變故,到時卻是什么都來不及了。于是便又繼續(xù)趕路。
“二哥莫要再叫喚了,這都已經(jīng)出獄了,沒人敢給你上刑法了”蘇寧有些見不得這蘇文建嬌氣的樣子,說實話也沒受什么大罪,畢竟蘇家已經(jīng)將證據(jù)呈上去了,而那陸大人雖說與馮石丘穿一條褲子,但是他還是得要看上頭的意思的,沒發(fā)話,可不敢將人給得罪死了的,不過,一頓挨打是少不了的,加上牢獄中的飯菜也不合蘇文建的胃口,也連著好幾日未曾梳洗,這才顯得剛出來時有些狼狽。
“不要叫我二哥,我不是你二哥,病秧子,要你管,你們給我出去”蘇文建現(xiàn)在看著蘇寧就煩,本來就不喜歡,結(jié)果她還非要往他跟前兒湊,說些話都能把他氣死,帶著蘇文浩,還在一旁旁若無人的吃著他的食物,笑嘻嘻的聊天,完全不把他當(dāng)回事兒,要不是他現(xiàn)在動不了,他都想把她掐死!而且他以前不覺得蘇寧有如此討厭,只是不想搭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錯了,這病秧子,就是欠揍!
“嗯?二哥不是我們親生的二哥,他是撿來的?浩哥兒,二哥好可憐,你以后長大了一定要對二哥好,聽到?jīng)]有?”蘇寧毫無波瀾,反而對著蘇文浩說道。
“三姐,我聽到了,怪不得二哥都不去夫子那里做學(xué),原來是這個原因,二哥好可憐,以前我們都誤會他了”浩哥兒一幅認真的樣子,讓蘇寧都覺得真的是錯怪蘇文建了。
而蘇文建聽了滿頭黑線,不去作學(xué)問,跑出去喝花酒,就不是親生的了?
“沒事,咱們以后對他好就行了,所以二哥對我們?nèi)绱诉@般也是他覺得他不配這個身份,不配咱們叫他二哥”蘇寧鄭重其事地對蘇文浩說。
“夫子說,親兄弟,恭道友,雖說二哥不是爹的兒子,畢竟我們叫了這么久的二哥,我,三姐,我舍不得。萬一爹發(fā)現(xiàn)了,把二哥打死怎么辦,平日里父親不了解真相,父親追著二哥打,可好歹沒真的下死手,若是發(fā)現(xiàn)了真相....”小文浩是真的有些擔(dān)心,雖說二哥對自己也不好,但是他覺得讓二哥去死還是太嚴重了。
蘇文建就趴在那里,聽著二人的話,二人越說越離譜,煞有其事的樣子,仿佛他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滾!你們都給我滾!”
“還有啊,二哥沒機會做學(xué),浩哥兒平日里可得督促著些,教教二哥也行,這幾日我聽孫府醫(yī)說傷口也快好全了,怎滴還在嗷嗷叫喚,怕比得上姑娘家嬌氣吧”
“三姐,我知道,二哥這是缺少男子氣概,夫子說,大丈夫,嗯....嗯....大丈夫....”
“......”
“病秧子,我再說一遍,給我出去!都給我出去!滾出去!爺我不叫喚了行不行,給我走!你們都走!”蘇文建沖著蘇寧和蘇文浩憤怒地吼道。
二人相視一眼,略微思考了一下:
“那二哥,有事再叫我們??!我們就在后面,你一叫我們都能聽見的”蘇寧一本正經(jīng)的為蘇文建考慮。又得到了一記白眼和無視。蘇寧不在意,帶著蘇文浩回了自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