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見在一眾太監(jiān)和宮女的簇?fù)硐拢堓偟挠宓?,已然來到宮門口。
“臣妾,參見陛下!”
“兒臣,參見父皇!”
聽到通傳后,就已然立在椒房殿正殿門口,挨著站著的渝后和龍幽云,見到渝帝后,皆行了個跪拜禮。
只是,在渝后還未來得及,屈身跪下時,便已然被來到身前的渝帝,托住了雙手,關(guān)切的道:“朕不是說過,賜你免跪之權(quán)嗎,你這是做什么?”
渝后見渝帝,已然托住自己,也不在往下跪,而是順著渝帝的手,站了起來,輕聲說道:
“臣妾,自知深受皇恩,可臣妾畢竟是后宮之主,自當(dāng)做表率才是?!?p> “皇后言重了,自朕龍御天下至今,有皇后替朕坐掌后宮,朕心甚安,已為表率,倒是莫要太過謙遜才是。”
渝帝言語間,拉著渝后的柔夷,便自顧自的朝椒房殿內(nèi)走去,期間自始至終都沒有給旁邊,投去哪怕一絲目光。
“蘇霖,把殿門關(guān)上啊,根深露重,皇后本就身體孱弱,是萬萬受不得這風(fēng)寒的。”
“可是陛下,三殿下……”蘇霖不動聲色的瞧了瞧殿外,低頭跪倒在地,猶如一般雕像般,失去了生命活力的龍幽云,只得試探的開口問道:
“是不是先讓三殿下,去做些自己的事,明日再來覲見陛下為好呢?”
渝帝今日來后宮的目的,本就是奔著龍幽云而來,又怎會因?yàn)樘K霖的一句話,便放龍幽云離開,當(dāng)即看向殿外,垂頭而跪的龍幽云沉聲道:
“還不快給朕滾進(jìn)來,還嫌丟的人不夠嗎!”
“陛下……”雖個中的緣由,渝后并不清楚,但是瞧著殿外,已然失了魂猶如一座雕像般,跪著的龍幽云,饒是有“后宮不得妄議政事”的鐵律在,還是禁不住心中的血脈親情,出言調(diào)和道:
“幽云這些年的性子,確是有些頑劣了些,可這孩子自幼便沒有臣妾伴在身邊,臣妾自知有罪,還請陛下責(zé)罰?!?p> 說完,也不顧及還被渝帝攥在掌心的手,堅(jiān)決的抽出來后,隨后在鳳位面前,毅然跪倒在地,不發(fā)一言。
椒房殿中侍奉的太監(jiān),宮女等,也相繼在掌事姑姑,和內(nèi)務(wù)總管的帶領(lǐng)下,齊刷刷的跪了下去,整齊劃一的集聲山乎道:
“我等伴侍不力,乞請陛下降罪!?。 ?p> 本就帶著目的而來的渝帝,心中雖然對渝后此舉有些不悅,但為了維護(hù)住這天下的悠悠寸心,當(dāng)即起身走到渝后身前,溫和的笑著,將渝后攙扶起來后,看都沒看殿外,已然面色陰沉的龍幽云一眼,只淡淡的道:
“皇后言重了,既如此,就先讓那逆子進(jìn)來吧?!?p> “臣妾替幽云謝過陛下了?!庇搴笃鹕淼哪且豢?,刻意的避開了渝帝,那有些陰沉的眼神,轉(zhuǎn)身朝著殿外,依然還跪倒在地的龍幽云,柔聲道:
“云兒,既然父皇都讓你進(jìn)來,你該先進(jìn)來,給父皇請安才是,莫些再發(fā)呆出神了?!?p> 說話的同時,渝后還不忘朝殿中,右側(cè)第一列立著的掌事宮女春蘭,悄無聲息的遞去了一個眼神。
春蘭在收到渝后的示意后,先是停頓了幾秒,見渝帝沒有要干預(yù)的意思后,這才轉(zhuǎn)身蓮步款款的一路小跑到龍幽云的身邊,彎下腰去,一邊攙扶著龍幽云,一邊悄聲道:
“殿下縱然執(zhí)拗,但眼下的光景,已然到了風(fēng)燭時刻,殿下自身倒是不懼,可難不成連皇后娘娘的一番苦心,也看不見了嗎?”
言罷,春蘭明顯感覺,手臂上傳來的阻力小了很多,心中一悅后,作勢放開攙著龍幽云的手后,悄然的往身后退了幾步,隨即轉(zhuǎn)身的瞬間,向滿眼擔(dān)憂的渝后,偷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后,隨即靜默的在一旁侯著了。
自小便深知帝王后,凄清冢的龍幽云,便對眼前這個,自詡為開國第三皇的渝帝,沒有半分的好感,也更沒想過從渝帝那里,得到絲毫恩賞,故而對渝帝的態(tài)度,已然陌如路人的他,自然不會對眼前的渝帝,再有絲毫的奢望。
但瞧著滿眼寫滿擔(dān)憂的渝后,心中終是壓下了心中,洶涌而起的怒火,大步踏入殿中后,走到靠近鳳位前臺階三尺的距離,毅然跪倒在地道:
“兒臣幽云,拜見父皇!”
“拜見母后!”
事情已然如此,渝帝也不好再說什么,隨即抬了抬手,招呼著一旁侯著的蘇霖道:
“既如此,便賜座給他,好歹也是嫡子,這事要傳出去,指不定那幫腐儒要怎么編排朕?!?p> “奴婢遵旨!”
得了旨意的蘇霖,自不敢怠慢,可估計(jì)到渝帝一直以來對龍幽云那,不清不楚的態(tài)度,在按捺下心中的沖動后,朝下面站著的內(nèi)務(wù)總管周如海,遞去了一個眼神。
周如海本就全身緊繃,目不斜視的死死盯著蘇霖,故而在接到蘇霖眼神示意后,當(dāng)即親自走到龍幽云,身后三步的位置,柔聲道:
“殿下,陛下已然賜座于您,煩請殿下移步才是?!?p> 心中已然妥協(xié)的龍幽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隨即便要作勢要接著磕頭謝恩時,渝帝卻是有些厭惡的冷聲道:
“不必謝恩,坐到一旁侯著,朕自有旨意給你?!?p> “兒臣遵旨!”
在向渝后默然的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后,龍幽云隨即轉(zhuǎn)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前默默地坐了下去。
渝后見龍幽云的舉動后,心中的擔(dān)憂,終歸是少了很多,至少從現(xiàn)狀來看,今日這有驚無險的一局,到了此刻,算是平穩(wěn)的渡過去了。
安定好了龍幽云后,感受著身旁愈發(fā)沉悶的氣息,渝后隨即一把抓住渝帝的手,柔聲問道:
“陛下今日來這椒房殿,怕不單只是來看望臣妾的吧?”
“皇后多慮了,朕不過只是日常巡視,路過椒房殿時,心中念即已有許日不曾來看皇后,特意過來看看?!?p> 縱然被渝后一語道破天機(jī),但作為深諳帝王心術(shù)的渝帝,本就奔著龍幽云而來,又豈會順著渝后的牽引,大事化小。
隨即看似無意的,看向殿下坐著的龍幽云,淡漠的道:
“朕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卻是應(yīng)該到了,婚配的年紀(j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