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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清明,是潯淮水師少將?!?p> 顏昱呆滯地望向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哥哥,皮膚光澤透亮,眉目間的英氣也難掩其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身上還散發(fā)著淡淡的檀木香,微微一笑,即冬雪初融,新芽將放。
顏昱頓時心生憧憬之情,直勾勾地盯著清明。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的尷尬,他又做賊心虛般四處張望了會,直到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艘小船上,而且全身都濕了,才想起來剛才是從山上掉了下來。
“你這小孩也真是命大啊,從山頂上摔下來還能像沒事的人一樣?!鼻迕髡f著從旁邊拿來一條毯子,“來,快披上,別感冒了?!?p> “謝謝?!鳖侁殴郧山舆^,試探地問道,“那個…我能喊你一聲大哥嗎?”
“可以是可以啊,不過我想知道為什么呢?”
“嗯…因為…因為我想跟著你混?!?p> 清明聽后朗聲笑了起來,“我可不混哦?!彪S后又望向前方,“快上岸了?!?p> “大哥,你是潯淮的水師,為什么來川雍???而且就你一個人來?!?p> “快過年了啊。川雍每一年開年時都會有場盛宴,四方的人都匯聚于此,就連霢霂神殿的也會前來。我父親和潯淮軍隊早已抵達,我這些日子因為要事耽擱了時間,好在趕上了?!?p> 顏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跟著清明一起踏入了川雍。
此時的川雍已然一副新年的樣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兒和破城幾乎沒什么區(qū)別!
“原來眞說的是真的啊?!弊咴诎唏R線上,顏昱喃喃自語道。
“對了,小孩,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清明低頭看了看顏昱,“你身上還濕著呢,我得想想怎么辦,先把你帶回酒店吧…”
“我叫顏昱。對了,大哥,你認識嬲嗎?他現(xiàn)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跟著他一起來的,只是從山間索橋上走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下來……”
“顏昱…你叫顏昱?霢霂神殿的顏昱?”
顏昱見清明萬分驚訝的樣子,只是呆呆地點點頭。
“真沒想到你竟然這么??!那你先跟我一起走吧,傍晚我要去城中城參加會議,正好將你一同帶去。”
“城中城?我爸在那兒?”
“沒錯,長將軍的確在那打理川雍的日常事務(wù)。”
2
顏昱跟著嬲從青殿一路向西,走了將近兩天才到達川雍城外的山區(qū)。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沒有交通工具來接送自己;更想不明白為什么學(xué)了小半年的功夫似乎一點也沒用;最想不明白為什么嬲要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帶自己翻山!??!
盯著路上來往的車輛,顏昱越想越氣,還從山上掉下去了,摔到水里!現(xiàn)在又餓又冷還要接著走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你累不累???”清明突然蹲下,輕聲問道。
“累!”顏昱幾乎用哭腔喊道,但見清明蹲著以為他要背自己走,連忙又搖搖頭,“不行不行,我好幾十斤呢,身上還濕著呢?!?p> 只見清明拉著顏昱的手笑著說,“想什么呢,上車吧?!?p> 不知道什么時候面前停了一輛出租車,清明打開車門,讓顏昱先上去,并對司機說,“師傅,把空調(diào)打高些。”
到酒店后,清明和接應(yīng)的人趁著顏昱洗澡的功夫給他從里到外換了新,又帶他去吃了頓午飯。
剛吃完飯回到房間,顏昱便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視機,但似乎沒有他喜歡看的動畫片,閑著無聊就去找清明聊天。
“大哥,你不是潯淮的嘛,那你們是賣什么的???”
“?。抠u什么…我們那兒的輕工業(yè)確實比較發(fā)達一些,但要具體到賣什么啊,應(yīng)該是都有吧。你對這些感興趣?”清明坐在桌子前,邊翻著文件邊回答。
“倒也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們的祖先很聰明很善良,眞跟我說過潯淮和千冶的故事。”
清明聽后笑了起來,“他是不是跟你說,我們這里所有的故事都是因為燼吃了靈花而開啟的?”
“嗯嗯。”
“這是關(guān)于我們擁有靈力最廣為流傳,也最可笑的一個故事,一般都是用來忽悠被靈力嚇到的小孩的?!?p> “啊?為什么可笑?”
“你不覺得這個故事漏洞百出嗎?為什么我們的祖先都駕鶴西去了,而燼卻一直存在呢?而且,我們?nèi)绱颂厥獾纳矸萦衷趺春驼5娜祟惿鐣桨l(fā)展的呢?最關(guān)鍵的一點,無論川雍、千冶、炢靈、潯淮,甚至是霢霂神殿都有一套完整的體系,并且這些體系所包涵的內(nèi)容是深入人心甚至刻在骨子里的。以炢靈為例,光是掌權(quán)者就分為四家,其中的利益糾纏更是錯綜復(fù)雜,所以我們腳下這片土地所埋藏的東西可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p> “嗯,大哥你說的沒錯。因為我也才來這里半年,對什么都不了解,那些在霢霂神殿里的人說話都稀里糊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而且明明會好好說話,非要用我聽不懂的語言交流,真是的!”
“沒事,慢慢地你就會明白,這些事不需要別人來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都在等著你自己去解答?!?p> “嗯嗯,我聽你的?!?p> 3
沒聊多久,清明就要開始他的工作了,顏昱便跑到街上去閑逛。他以前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書店,吃著雪糕,吹著空調(diào),翻上兩三本自己喜愛的童話和小說,便可以消磨一整個下午。
恰巧,剛轉(zhuǎn)過街角一家稍有年代的書店便映入眼簾。顏昱走進去,店里的老爺爺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并示意他可以隨便看。
店里的裝修風(fēng)格似乎和老爸同齡,沒有暖氣,但一點也不覺得冷,木質(zhì)的書架上參差不齊地擺放著同類的書,在顏昱手邊的這一列都是些熟悉的名字。
看著它們,顏昱又想起了長凌。
那些都是她經(jīng)??吹母阈β?,但奇怪的是她從來不笑,反而很嚴肅地閱讀著。顏昱常說她這是假正經(jīng),她就懟回來說他看多了虛幻的東西容易做夢。
顏昱正對著書架上的書笑著,被旁邊一個姐姐看見了,便問他在笑什么。
顏昱連忙搖頭,“沒什么,沒什么?!比缓筠D(zhuǎn)身跑到了前一排書架旁,又因為覺得她的聲音好聽,忍不住好奇,偷偷地從書縫里看她。
但是,他這小個子怎么可能看見人家!
顏昱便拿了一本書擋在臉上,又慢慢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