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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恙擺渡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變得復(fù)雜

無恙擺渡 任言須彌 2729 2024-01-02 22:00:00

  話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知怎的叫他聽了,倒生出些許慚愧,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平白冤枉了無辜。

  怎么聽都像,他是那個顛倒黑白,歪曲事實(shí)的惡人,而延味羨行端坐正,一身清白坦蕩。

  延味羨沒說,但落在博朗耳朵里,卻像是聽到了他的言外之意,那便是,千秋功過但憑后人說,是非公斷自有定論,他不懼死,但定要落個磊落清正的身后名。

  博朗最看不慣這樣的作派,不屑道:“你無辜,懶得分辯,一心求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身為伙房總掌事,烏頭堿的采買由你負(fù)責(zé),取用也必經(jīng)過你的首肯,炙羊肉又是從伙房出去的,主帥出事你本也難辭其咎,更何況還有人指證你偽造事由,實(shí)欲殺人嫁禍。

  先不論你是否蓄謀不良,有無戕害主帥的動機(jī),瀆職誤事,又不能拿出證據(jù)力證無辜已是板上釘釘?shù)牧?,要拿你問罪,以儆效尤,也合情合理?p>  說著,博朗就要拔劍。

  “慢?!鼻噩u情急之下,想到了涂坤克的話,剛好可以用來堵博朗:“涂校尉此前有句話說得很對。”

  眾將領(lǐng)皆是一愣,涂坤克更是迷惑。

  “嚴(yán)刑之下恐多冤獄,無證無以論罪,對小兵如此,對炊事長亦同理。”

  秦瑄定定站立,并沒有要伸手去攔博朗出劍的意思,言語上也無相勸之意:“博朗將軍率性,這劍拔便拔了,只是傳出去,恐要讓人口舌我們突厥人不通情理,論事竟有兩套準(zhǔn)則了?!?p>  語罷,他還不忘特意點(diǎn)一下涂坤克:“涂校尉,你說是嗎?”

  不能屈打成招,威逼恐嚇這話是涂坤克親口說的,雖然他當(dāng)時是為了保拓欽,但秦瑄用“兩套準(zhǔn)則”的言論來綁架他,他還能怎么說。

  終是涂坤克攔下了博朗:“夠了,別讓人說上面的人沒有能耐,只會拿手下的人出氣。案子也不是這么查的?!?p>  博朗沒再置氣,但他仍是不忿:“手下的人血性至極,個個都是硬骨頭。不給他們點(diǎn)顏色瞧瞧,他們會乖乖配合嗎?”

  他的話更像是說給眾將領(lǐng)聽到的:“那依你們看,這案子該怎么查,還能怎么查?”

  恐嚇不得,威逼不得,屈打成招不得,難道指望兇手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供認(rèn)不諱嗎?

  還是想學(xué)酸腐儒生那一套,企圖用只言片語感化兇手?

  倒不如殺一儆百,寧錯殺,毋錯漏。

  對于博朗身上的暴戾,盧云琛一行旁聽多時,多少也能理解,目前嫌疑最大的兩個人拓欽和延味羨都是硬骨頭,一個怕死拼命分說,一個不懼死高昂頭顱,任是誰看了都會感到頭大,更何況博朗本就沒什么耐性。

  博朗將軍,本就是個但凡能動手,但凡能用手里的劍解決的事,就不想多費(fèi)腦細(xì)胞的人。

  當(dāng)嫌疑人眾多,誰都沒法排除自己身上的嫌疑,又沒有更多的線索破開迷霧時,讓他們就地打一架,打贏的人求生欲最強(qiáng),最有可能謀劃大案,處死,打輸?shù)娜朔撬兰礆?,視為同黨,一并處死,才像是合乎他邏輯的斷案方式。

  照他的思路,嫌疑人之中總有一個兇手,保險起見,一個也不能放過,他才會安心,這樣的斷案方式也最為高效,省力也省腦細(xì)胞。

  任他嫌疑人再多,一架解決。

  倒是秦瑄的反應(yīng),讓盧云琛一行都十分意外。

  現(xiàn)在懷疑都集中在小兵拓欽和延味羨身上,涂坤克就算知道些什么,暫時也無法針對于他,這對他來說不是好事嗎?他該樂得清閑才對,何苦替延味羨說話。

  就算博朗將軍真的出手傷了或是殺了延味羨,讓他承擔(dān)一切罪名,一介廚子或一個小兵當(dāng)替罪羊,又有什么分別?

  反正對于秦瑄來說,主帥之案很快就能不了了之了,正合他的心意,為什么要阻攔?

  朱冀突然有一個大膽猜測,小聲道:“莫非我們都猜錯了,下毒的事并不是收買某個小嘍啰做的,炊事長實(shí)則才是副將的人,所以副將才要保他?”

  尹從睿看副將對延味羨遇險的反應(yīng),認(rèn)為朱冀的話不無幾分道理,補(bǔ)充道:“副將的人……什么意思?炊事長職階是高一點(diǎn),但如果和小嘍啰一樣都是棋子的話,沒什么區(qū)別啊,副將隨時可棄。你是想說,副將和延味羨,正如副將和燕參領(lǐng)一樣,是很重要的同伴?”

  何翊云覺得這個推測太過荒謬:“副將和大廚是……很重要的同伴?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說出來你自己信嗎?雖說炊事長廚藝好,人人交口稱贊,但你當(dāng)副將真是吃客?一個在前方,一個在后勤,估計(jì)都沒見過幾面吧?!?p>  “有沒有可能,炊事長是副將深埋在伙房的棋子,以備不時之需,所以表面沒有往來,是因?yàn)橹鲙浿虏艈拥??”尹從睿說出自己的猜測。

  朱冀就事論事道:“要說馮老是深埋軍中的棋子,我信。炊事長……我看副將看他的眼神,不像?!?p>  尹從睿爭辯說:“眼神我看不出來,但我看他的反應(yīng)像。不然為什么博朗將軍要拔劍,副將會那么著急?”

  盧云琛淡淡道:“不論是不是同伴,副將想保下炊事長是絕對的?!?p>  “有時想要掩護(hù)一個人,不一定因?yàn)槟莻€人是同伴?!鄙蛲ば掭p聲說:“也可以因?yàn)槟莻€人是對的,就像是在堅(jiān)守自己的信條。事情好像變得復(fù)雜了……”

  秦瑄對炊事長延味羨有意無意的觀察,也落在了沈亭修眼里。

  如果了解一個人,互為同伴,是不需要刻意觀察的,他有九分把握秦瑄和延味羨并不熟識。

  他們和秦瑄的合作,秦瑄想要的是讓他們幫他渡過這次危機(jī)。

  主帥中毒案本沒有那么復(fù)雜,但因?yàn)榍噩u冒險下毒的動機(jī)是保護(hù)燕祿,其間牽扯到了隱瞞和誤解,為了不讓燕參領(lǐng)不明真相而誤事,他們不得不設(shè)法讓兩人解除誤會,主帥中毒背后又風(fēng)云暗涌,涉及權(quán)位更迭,他們必須幫秦瑄應(yīng)對涂坤克和眾將領(lǐng)的威壓,給主帥之死一個合乎情理的交代。

  現(xiàn)在,秦瑄又分明是想維護(hù)延味羨,目的不明,但態(tài)度堅(jiān)決,不惜放棄可以轉(zhuǎn)嫁嫌疑,置身事外的機(jī)會,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中。

  壓力無疑來到了他們這邊。

  因?yàn)榇饝?yīng)過拓欽,所以他們要保拓欽,延味羨本是最好的代罪人選,但秦瑄也要保他。

  他們要保拓欽,保延味羨,也要讓自己置身事外,不受牽連,該要如何破局呢?

  眼前最棘手的事是、就在于延味羨。

  他極有可能預(yù)謀了下毒,和秦瑄動手的時機(jī)又如此接近,秦瑄還不想利用他脫罪。

  沈亭修保守地定義秦瑄想幫延味羨的目的不明,因?yàn)椴慌懦游读w是秦瑄想要籠絡(luò)的一枚棋子,秦瑄想幫他存了幾分利用。

  但其實(shí)正如他說的那樣,也許不是同伴,也許也不是利用,而是難以說清道明的相信。

  你相信一個人,認(rèn)為他是對的,想幫他,正如堅(jiān)守自己的信條一樣篤定,甚至忘記了潛在的危險。

  “相信”還是“信奉”本純粹,但在撲朔迷離的案情下,卻讓問題更復(fù)雜了。

  尹從睿不理解將軍口中的“信條”,所以他仍是無法界定副將和炊事長的關(guān)系:“掩護(hù)一個人,是因?yàn)樗菍Φ模侩y道不該是因?yàn)樗麄兯鶊D相同嗎?”

  將軍的話說得模糊,總讓他有種副將和炊事長其實(shí)立場相對,但副將還是不顧死活地要保炊事長的錯覺。

  他印象里的副將,于高處操縱全局,目光遠(yuǎn)闊,步步為營,進(jìn)退得宜,不是會為了不相干之人不顧死活的人,分明不是。

  僅僅因?yàn)檎J(rèn)為一個人是對的,就不遺余力地相幫嗎……

  真是不講道理啊。

  “那將軍的意思是,我們也要幫延味羨嗎?”尹從睿不太確定地問。

  雖說和副將結(jié)成了暫時的同盟,但他們到底陣營不同,副將憑心所欲,但他們沒必要陪著他冒險啊。

  “嗯?!鄙蛲ば藁卮鸬绵嵵?。

  結(jié)盟是優(yōu)選,互利共贏,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不就是破局嗎?

任言須彌

跨年和元旦都沒顧得上寫小說,在此給大家補(bǔ)一個   恭祝大家新年快樂啦~!o(* ̄︶ ̄*)o   發(fā)財(cái)發(fā)福,好運(yùn)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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