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跑昆侖山采藥去了,這對李恪而言還是很舒服的,當(dāng)然,該學(xué)還得學(xué),該練還得練,但是這種精神上的放松簡直是一種享受,大概和自己念高中的時候沒有老師看自習(xí)差不多。
他努力回憶自己上輩子在57°湘一類地方吃飯的經(jīng)歷,試圖讓新制的鐵板能有些新奇的周邊,如果不是受限于原料,他覺得自己肯定能把一塊鐵板玩出花兒來。
“唉,沒有綠豆面,白面的精細度也不行,要不然沒有煎餅果子,也能搞一套春餅啊?!?p> 李恪看了看鐵板,覺得今天還是換點兒花樣吧,現(xiàn)在雖然沒有辣椒,但是其他香料不少,還是能琢磨點新鮮吃食的。
“師弟,今天要吃什么?”
青玄憨厚的臉又出現(xiàn)在了伙房里面,又吃了一頓鐵板炒飯之后,他這個修成金丹的準(zhǔn)仙人,也開始有口腹之欲了。
正在和面的李恪沉默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在造孽,說實話,他也不清楚把青玄這貨的吃貨屬性激發(fā)出來到底是不是在害他。
“下午炭火烤一個油饃吃罷,就不用鐵板了,放心,你肯定沒吃過?!?p> 轉(zhuǎn)念一想,提前激發(fā)出來可能就防患于未然了嘛,自己師父都沒說啥,自己操心個啥呢?所以李恪想了想,就放下心來,一邊揉面一邊回答。
雖然這個面的質(zhì)量有點兒差,但并不耽誤做個白吉饃,烤油饃這種老陜?nèi)粘5男〕栽谶@個年代還沒被開發(fā)出來,倒不是因為別的,植物油這種東西太奢侈,別說尋常的蒼頭黔首了,小地主也沒底氣這么糟踐。
“稍待愚兄去弄點兒魚,煮上一鍋魚湯,配這個饃吃罷?!?p> 一聽自己之前沒吃過,青玄就很高興,連連點頭,然后大袖一揮,就準(zhǔn)備去河里抓魚去。
可他剛剛轉(zhuǎn)身,就看見一道蒙蒙的清氣從山下飛來,落在孫藥王的書房門前,不由得眉頭一挑,知道怎么給孫藥王飛劍傳書的也就兩種人,一種是朝堂上的故舊,另一種是身份地位差不多的活神仙。
不管怎么說,能直接給飛劍傳書的,都是急事兒,尋常的小事兒也用不著動用飛劍這種奢侈品來消耗,所以他走上前去,仔細瞅了瞅。
“朝堂之上真是事兒多,李淳風(fēng)那廝又給師父傳書了,也不知道是甚么事體。”
青玄搖了搖頭,他是孫藥王帶大的修道天才,天然的和世俗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也不大看得上在朝堂上摸爬滾打的李淳風(fēng)。
“黃冠子給師父飛劍傳書,不會是甚么急事罷?”
剛剛?cè)嗪昧嗣嫒釉谀抢镄寻l(fā)一下,李恪走出廚房,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他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真正的急事都是魏玄成那廝飛劍傳書的,李淳風(fēng)?他連愚兄都不如,能有甚么急事。”
青玄擺擺手,作為現(xiàn)在孫藥王身邊最大的徒弟,遇到急事的時候他是有權(quán)利直接拆信的,但是他覺得李淳風(fēng)是弱雞,所以就沒管,“愚兄且去弄兩條魚來,你再溫習(xí)一下功課罷,回頭愚兄可要考校你的?!?p> 看著青玄的背影,李恪扯了扯嘴角,嘆了口氣,在山上做小師弟受寵是受寵,可挨的考校也是最多的。
然后等著下午大家吃補食的時候,又是一道蒙蒙的清氣從山下飛來,落在了孫藥王的書房門前,青玄端著魚湯碗就走了過去,低頭看了看上面的印鑒:“又是李淳風(fēng)那廝,唔,想必真不是什么急事了,繼續(xù)吃飯罷?!?p> “真不礙事?”
李恪嘴角抽了抽,心里為算歷法的黃冠子默哀了三秒鐘。
“真要是急事,李淳風(fēng)那廝之后就應(yīng)該是玄成公的傳書了?!?p> 青玄一手端著魚湯碗,一手拿著筷子揮了揮,很篤定的樣子,“再說了,師父現(xiàn)在在昆侖呢,離著這里多遠?莫說是李淳風(fēng)了,便是玄成公,飛劍傳書也到不了那邊,茫茫大山,愚兄還能進山去找?guī)煾覆怀???p> 哪怕飛劍傳書有距離限制,你跑到昆侖下面再放飛劍,也能找到人了吧?你這就是煉丹的道士看不起算歷法的道士嘛……
哦,煉丹算是化學(xué),算歷法的算是數(shù)學(xué),搞化學(xué)的看不起搞數(shù)學(xué)的根子在唐朝就有了?難怪一千多年之后諾貝爾炸藥獎里沒有數(shù)學(xué)獎,這一切都是你青玄道人的鍋啊。
李恪心里吐槽著,就看見青玄坐會了位子上,一口鯽魚湯一口烤油饃,吃得賊香,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沒有辣椒的烤油饃,也難為青玄能吃這么爽了。
“我記得辣椒進中國之前,大家想吃點兒辣的,都是用泡茱萸提味的?改天試試……”
李恪心里琢磨著,低下頭也跟著喝了兩口魚湯,山上香料什么的不少,熬出來的魚湯也沒啥土腥味兒,加上一把蔥花香菜,鮮美得很。
“師弟前日不是還加了個什么左武衛(wèi)大將軍的官職嘛,要真是朝堂上有什么大事的話,昨天那個宇文節(jié)不就帶上來了么?!?p> 明珠從魚湯碗里抬起頭來,嘴角上還沾著烤油饃的饃渣,小臉上帶著笑容,給李恪開解著,“最多就是李淳風(fēng)的私事,若是玄成公的飛劍傳書,師兄再拆開也不算晚?!?p> 李恪盤算了一下,也跟著點點頭,從宇文節(jié)上山到現(xiàn)在,滿打滿算也就一天多的功夫,也屬實不能出什么大事兒,所以點點頭,就放心地灌起水魚湯了。
“師兄稱呼李淳風(fēng)是直呼其名,為何稱呼魏公為玄成公?”
仿佛靈光一閃一般,李恪就想起來這個稱呼上的問題,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李淳風(fēng)那廝不過是金丹初結(jié),連愚兄都不如,前次來山中卻是滿臉的高深莫測,仿佛他家耶耶一般,端的令人生厭?!?p> 青玄咽下最后一口油饃,拿著帕子擦了擦嘴,很不屑的樣子,“玄成公那可是金丹五轉(zhuǎn)的高人,若是要打愚兄,也只要一只手罷,再有三五年光景,便是不如師父這般,混個兵解飛升總是輕松的?!?p> 臥槽,黑臉老道那么叼的?
雖然不知道什么叫金丹幾轉(zhuǎn),但兵解飛升李恪還是知道的,這也就比霞舉飛升檔次低了點嘛,但也是飛升好不好!
李恪心臟就蹦了蹦,那么叼的黑臉老道因為玄武門那一出,差點兒就被自己老爹咔嚓了,這世俗皇權(quán)對于修仙之人到底有啥制約,這么恐怖的?
也是哈,自己師父都特么能霞舉飛升了,還在山上隱居,堅決不下山不當(dāng)官,魏徵那黑臉道士再牛逼還能趕上自己師父?
看來自己還是得好好茍住啊,免得到了山下就被長孫無忌那個老貨一家伙坑死,皇子公主看著金貴,在長孫無忌這個老貨面前……也就那么回事兒,哪怕加了修仙的特技,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吧。
這一瞬間李恪的心情有點兒低沉,收拾了碗筷,就回房間繼續(xù)抄寫《道德經(jīng)》,完成師父留給自己的處罰了。
然后在天剛剛擦黑,李恪站在前院練習(xí)劍法的時候,另一道蒙蒙的清光落在了孫藥王的書房前,李恪上前看了看,不出所料,印鑒還是李淳風(fēng)的。
“黃冠子這是怎么了,難不成自己出了什么事兒?”
李恪撓了撓頭,一天三封飛劍傳書,怎么有點兒離譜了,要知道,自己上山來的時候,李淳風(fēng)奉了皇命給自己的傳書飛劍也沒幾把的樣子。
“你若放心不下,便打開看看罷?!?p> 正在運轉(zhuǎn)內(nèi)息的青玄睜開了眼睛,左手上一團明亮的丹火跳躍著,他一張嘴,將這一團丹火吞下,活像西游記里面玩火的火德星君,“李淳風(fēng)的信,總不會有甚么大事的。”
“哦。”
化學(xué)高材生和數(shù)學(xué)高材生之間的戰(zhàn)斗,李恪這個文科出身的二把刀化學(xué)生決定還是不摻和了,他低頭將三封信撿了起來,打開第一封仔細看了看,眉頭就是一皺。
李治病了,想請自己師父下山去看看。
之前研究隋唐政治史的時候,李恪就知道一點,李治的身體一直不好,這一點還是遺傳了李淵和李世民的遺傳病,相比被評為“性慧敏”的李承乾,李治才是在基因上更像老李家人的那個。
要不是年齡大了之后身體越發(fā)不好,武則天這個女皇能不能得到施展能力的舞臺還真不好說。
然后第二封,然后第三封,顯然也明白李治這個病癥就是遺傳病,自家?guī)煾改眠@個病沒啥好辦法,但也在進行勸解,讓自己師父去好好試試,話里話外還提到了自己這個做徒弟的蜀王。
嗯,蜀王不但純孝,還有個兄友弟恭的標(biāo)簽?zāi)?,?dāng)年在長安城里,也是被皇太子關(guān)心過的,現(xiàn)在弟弟病了,總得隨師父下山看看吧?
“嘶……不會是那幫牛鼻子想要干點啥吧?”
李恪放下信來,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特么閉門山上坐,鍋從長安來,李淳風(fēng)這個黃冠子明顯不想讓自己消停啊。
自己剛剛加封左武衛(wèi)大將軍,正在風(fēng)口浪尖上的檔口,就讓自己跟著師父下山去看看弟弟?說法上的確是沒毛病,但是……長安城里可有一票人盯著自己是個事兒呢!
聿天
改文還是很痛苦的、、前面的那部分在想法修了,以不動章節(jié)結(jié)構(gòu)和劇情結(jié)構(gòu)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