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楚心瑜幫他梳頭之后,當天晚上連睡覺他都沒有拆。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薛毅叫過來,他在他頭上捯飭了半天,薛毅頭發(fā)掉了不少,他梳頭的技術(shù)卻沒有絲毫長進。
他覺得是自己不夠熟練,所以之后連續(xù)幾天,薛毅都沒有逃脫它的魔爪。
雖然將軍親自梳頭的待遇,這一輩子可能就那么幾次,但他發(fā)誓,以后定不會再讓人幫自己梳頭,再梳可能整個頭就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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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桀在楚心瑜頭上輕輕撥弄,手法極其溫柔,就連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有扯掉,不過片刻,便將楚心瑜的頭發(fā)梳好了。
楚心瑜拿過鏡子一看,這比專門的梳頭丫環(huán)還梳得好。“你經(jīng)常幫人梳頭?”
“以后只給你梳?!?p> 楚心瑜撇嘴,將鏡子扔到他懷中?!耙馑际且郧敖o很多人梳過?”
魏桀無奈地笑了笑?!熬鸵粋€?!?p> “是誰?長得有我漂亮嗎?有我能打嗎?”楚心瑜抬眼瞪著他。
“都沒有?!?p> 這是實話,雖然楚心瑜沒有跟薛毅比試過,但從她簡單的幾招就可以看出,薛毅不是她的對手。
至于誰更漂亮,自然不言而喻,更何況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楚心瑜收回了目光,沒有再說話,既然都不如自己,卻還要經(jīng)常給她梳頭,那應該是真正放在心里面的人吧。
魏桀微微一笑,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是薛毅!”
“你怎么老是敲我的頭?薛......毅?”經(jīng)常給薛毅梳頭?楚心瑜瞅了瞅魏桀,一臉不敢置信。
她腦補了一下,魏桀溫柔地拿著梳子給薛毅梳頭的畫面,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楚心瑜收拾得差不多了,兩人便出了房門,煙瀾正站在門口走廊上,垂眼看著樓下,手中的團扇微微搖晃。
聽到身后的動靜,她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從兩人臉上掃過,然后將手中的團扇擋在面前,輕輕笑出了聲。
“二位的臉這么紅,莫不是在里面......做了什么壞事?”她經(jīng)營煙雨樓這么多年,什么樣的面色沒見過,這兩人要是沒發(fā)生什么事,她斷然不會相信。
周圍正在嬉戲的男男女女聞聲,紛紛轉(zhuǎn)過頭來,看見臉紅的是兩名男子,都紛紛湊近了些。
一男子:“有什么好害羞的,來這煙雨樓的,不都是為了那些事嗎!”
一姑娘:“男的怎么了,我們煙雨樓海納百川?!?p> 掃地的:“咦......這不是上次那兩名男子嗎?”
眾人轉(zhuǎn)頭看著他,期待他說出這背后的故事。
他一邊掃地,一邊說道:“他們之前就來過,是老相好了!”
楚心瑜苦笑,看著面前笑得合不攏嘴的煙瀾。
“好了好了,別打趣他們倆了,大家都散了吧。”
周圍的人聽到煙瀾那撩人心弦的聲音,嘆了嘆氣,稍微收斂了目光。
煙瀾拉過楚心瑜的手,瞥了一眼她身旁的魏桀,然后在她手上輕輕拍了兩下。“我待會兒也去下注,押你贏?!?p> 煙雨樓人來人往,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只要有錢,不分貴賤,所以煙瀾的消息向來靈通,更別說已經(jīng)是滿城皆知的事情。
楚心瑜抽了抽嘴角,看向旁邊的魏桀。
魏桀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腦袋。“我用全部身家,押你贏?!?p> 楚心瑜身子一愣。
都挺會做生意啊,我贏了,賺錢的卻是你們。
魏桀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嘴角上揚?!拔亿A的錢,都歸你,我也歸你?!?p> 煙瀾眼睛微瞇,看著面前膩歪的二人,微微咳嗽了一聲?!拔?.....這就去拿銀子?!?p> 兩人看煙瀾踏著輕盈的步伐,朝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相互對視了一眼,并肩走下了樓梯。
因為兩人走得太近,魏桀的手,時不時會碰到楚心瑜的手背,楚心瑜朝旁邊挪了兩步,將手背到了身后。
魏桀轉(zhuǎn)頭瞥了她一眼。剛剛不是還那么主動嗎,這是怎么了?
楚心瑜轉(zhuǎn)頭朝他微微一笑。
待出了煙雨樓,兩人走了一段距離之后,楚心瑜伸手拍了一下魏桀?!昂昧?,各回各家。”
魏桀微微挑眉,不是說去哪兒都要帶著你嗎?“你不跟我回家?”
“我回自己家?!?p> 楚心瑜的確說過讓魏桀去哪兒都帶著她,但她也可以不跟著呀,更何況這煙雨樓,魏桀不是都自己來了嗎。
見魏桀沒有要走的意思,楚心瑜牽起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然后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下總可以了吧?楚心瑜睜大眼睛看著他。
跟魏桀相處的這些日子,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吃軟不吃硬,只要給他點甜頭,他便會百依百順。
魏桀勾起唇角,俯身貼在楚心瑜耳邊,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然后放低聲音說道:“中秋節(jié)我來找你?!?p> 溫潤的氣息,一點點纏繞在她耳畔,她整個人愣在原地,看著魏桀緩緩離開的背影。
原來被人咬耳朵是這種感覺,楚心瑜伸手按在胸前。
要是魏桀再不走,她就真跟他回家了。
她愣了半晌,見魏桀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她才轉(zhuǎn)過身,打開了手中的紙條。
這是方才煙瀾遞給她的,要是魏桀牽她的手,定然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她將手背在身后,調(diào)換了紙條,才敢伸手去牽魏桀。
她看著手中的紙條,上面用娟秀的文字,寫了四個字:素問有難。
小小的采伊鎮(zhèn),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能困住身手了得的素問?楚心瑜皺眉。
她迅速合攏紙條,走到一條無人的巷子,將手指放到嘴邊,吹了一個口哨。
片刻,金羽衛(wèi)朱詹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朱詹和素問是同一批考核進入的金羽衛(wèi),因為素問是女子,所以他一直不服,素問也不待見他,兩人雖然私下經(jīng)常較勁,但從來不會影響正常行動。
“素問出事了,你帶幾個人去采伊鎮(zhèn)接應她。”
“是?!敝煺泊鬼妓髁艘魂嚕呸D(zhuǎn)身離開。
他是不待見素問,但他想堂堂正正地贏她,好讓她心服口服,因此他定然會盡全力將素問帶回來。
楚心瑜雖然整天在外面晃悠,金羽衛(wèi)內(nèi)部的情況,她卻了如指掌,這是皇上教她的馭人之術(shù),但她想掌控的,卻是人心。
而這一點,需要以心換心。
朱詹離開后,楚心瑜走出了巷子,朝郡主府的方向走去。
每年的中秋節(jié),城中都會舉辦燈會,街邊已經(jīng)著手掛上了燈籠,糊的糊紙,寫的寫燈謎,都在各自忙碌。
她漫不經(jīng)心地走在街上,瞥了一眼街邊五顏六色的燈籠,似乎毫不在意。
中秋節(jié)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她不需要團圓,也沒人可團,雖然還有一些所謂的親人,但卻沒有那幾分親情。
楚家老宅現(xiàn)在是他二叔在當家,她的那些嬸嬸們,生怕她回去跟他們爭家產(chǎn),雖然表面上不說,背地里卻防她跟防賊一樣。
她不屑跟他們?nèi)?,因此幾乎從不回去?p> 林老太爺?shù)故敲磕甓疾钊藖斫兴?,她都借口回絕了,林家人多,老太爺年紀大了,她不想給他添麻煩,反正她也不差那口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