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法蒂瑪說,“我之所以不逃,是因為我無處可逃,龍谷老人的爪牙到處搜索召喚師,沒有人能永遠不被找到?!?p> “或許,可以去秀朗峰試試?!闭缪詣袼?,“你已經(jīng)為理想放棄了一次生命,只是被我救了,現(xiàn)在,你可以坦然尋找活下去的辦法了不是嗎?”
法蒂瑪抱著膝蓋,思索著甄言的話,或許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考驗,的確會改變原本很堅定的想法,良久,她說了句話,讓甄言差點想殺人滅口:“你不是魔法師,或者,你絕不僅僅是魔法師?!?p> 甄言想否認(rèn),張張嘴卻又不知道怎么說,光說“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是沒意義的,法蒂瑪不是傻子,灰袍魔法學(xué)員應(yīng)該是什么水準(zhǔn)全大陸都知道。
“每個人都有秘密?!狈ǖ佻敳恍枰忉?,“你可以選擇保留,我無需你告訴我實情?!彼酒饋碜呓缪?,“你救了我的命,我愿意為你做些事,抵償這份恩情。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可以命令我,等我做好了準(zhǔn)備再召喚出洛必達,我和他將為你效命。”
看著法蒂瑪堅定地眼神,甄言很高興她不再輕言犧牲了,而且,她現(xiàn)在的樣子,實在很漂亮,賞心悅目,死了多可惜。
“那我們先回秀朗峰吧。”甄言下令,法蒂瑪辨別方位,兩人向叢林外走去。
另一邊,神學(xué)院返程的隊伍一路行出很遠,一直走出叢林,才停下修整。
“甄言呢?”蘿絲走出馬車,到處尋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往回走了?!焙8窳λ够卮?。
“什么?”蘿絲一驚,“你怎么沒攔住他?”
“我哪里有資格攔住他?”海格力斯只對護送主教的身體回神殿負(fù)責(zé),甄言是生是死與他無關(guān),資格只是托辭而已。
蘿絲只是著急才那么一說,實際當(dāng)然知道怪不到海格力斯頭上。只是片刻,她便決定回頭去找他。隨便征用了一匹馬,轉(zhuǎn)身往狼蛛?yún)擦中腥ァ?p> “蘿絲!回來!”海格力斯大喊,他和蘿絲的關(guān)系可比和甄言近多了。
蘿絲不理他,只管打馬飛馳。
“奶奶的!”海格力斯一咬牙,囑咐其他人,“你們盡快回神殿!”拉轉(zhuǎn)馬頭直追蘿絲而去。
蘿絲和弗萊明情同父女,又長得美艷無雙,在護衛(wèi)們心里是可以為她而死的女神,所以海格力斯是無論如何不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行動的。很快追上蘿絲,護著她往一早出發(fā)的營地查探。
行至半路,正遇上駕龍而歸的德拉甘。
看見巨龍,蘿絲臉色慘白,險些跌下馬來。她猜測甄言很可能已遭遇不測,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去看一眼心里終究不放心,只能咬著牙繼續(xù)前進。
德拉甘看到這疾馳的一男一女,心中一動,或許他們和那個灰袍小子有關(guān)。雖說現(xiàn)在龍谷老人和曙光神殿處于“協(xié)議停戰(zhàn)”狀態(tài),自己不應(yīng)主動挑起沖突,但那只限于和主教之間的默契。主教以下的沖突,殺了也就殺了,不值得為此再次挑起全面戰(zhàn)爭。
德拉甘打定主意,讓巨龍飛得高些,借助云層的掩護,遠遠吊著蘿絲,看她是否會和灰袍小子碰頭。德拉甘有種強烈的預(yù)感,灰袍小子會成為召喚師的勁敵,早點解決為妙。
由于沒有馬車拖累,打馬又急,蘿絲和海格力斯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沖到了營地。營地中滿是戰(zhàn)斗的痕跡:燒焦的柵欄、坑坑洼洼的地面、東倒西歪的拴馬樁。蘿絲和海格力斯仔細查探,沒有看到任何一具尸體和血液。
海格力斯于追蹤小有心得,看見洛必達的人形機械逃跑時造成樹枝斷裂、灌木倒伏的明顯痕跡,指給蘿絲看:“他們應(yīng)該是跑了,我們回去吧,他知道找機會回來。”
“不行?!碧}絲不同意,“萬一他們沒逃掉呢?帶我找過去。”
“你說了算……”海格力斯可拗不過她。
一路都是逃跑時留下的痕跡,兩人很快就抵達了洛必達停下來的位置。
“痕跡在這斷了?!焙8窳λ共辉偾斑M,仔仔細細的搜索,沒有一點線索。
沒有戰(zhàn)斗痕跡,什么都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甄言他們逃脫了,追兵也放棄了追蹤。
既然如此,已無法再追蹤下去,冷靜重新回歸了蘿絲的頭腦:“走!”
兩人正準(zhǔn)備折返,半空中卻傳來一聲龍吼,一陣火流直沖而來,德拉甘操縱索倫向蘿絲二人發(fā)起了進攻。他的目的并非取他們性命,而是嘗試能不能逼灰袍小子現(xiàn)身,萬一他就躲在附近,看見同伴遇襲,忍不住暴露行跡,德拉甘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把他消滅掉,因此他刻意讓索倫控制了火流強度。
蘿絲和海格力斯趕緊棄了馬向著沒有路的密林深處逃跑,此時他們的位置離甄言二人并不遠。甄言扛著法蒂瑪逃跑,他又不是煉體者,跑沒多遠就累得不行,藏在幾株樹后,純粹是借助咒語抹掉了痕跡以及德拉甘心生忌憚才得以逃脫。待法蒂瑪蘇醒,兩人又交談了許久才開始行動,走出沒多遠就聽到了巨龍噴火的動靜。
“又開始追我們了嗎?”甄言一驚。
“不?!狈ǖ佻敻泄倌芰h強于甄言,“我似乎聽到有人在逃跑,離我們不遠?!?p> “可能是蘿絲!”甄言一直在擔(dān)心蘿絲回頭來找他,這下他不打算逃了,至少要搞清楚德拉甘在追誰。
“帶我過去會合?!闭缪哉埱蠓ǖ佻?。
法蒂瑪帶著甄言向蘿絲逃離的方向迅速靠近,直到甄言看見那一頭紅發(fā)。
“蘿絲!”甄言朝她呼喊,“這邊!”
蘿絲聽見甄言的聲音,眼睛一亮,趕緊和海格力斯改變方向,與甄言會和。
“快走!”不是寒暄和說幾十句臺詞的時候,蘿絲拉著甄言的灰袍要他趕緊逃。
“跑不了的?!闭缪哉径ǎ呀?jīng)看見了一個光溜溜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德拉甘一直都在耍猴罷了,現(xiàn)在他成功找到了目標(biāo)。
“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再來嗎?”這種時候,甄言就不在內(nèi)心吐槽了,不妨說出來,說不定還能亂一亂他的心神。
“我會把你們身上的都剝下來,想穿哪套穿哪套?!钡吕实故且稽c沒有不害臊。
“女裝大佬?”甄言這句話除了他自己在場沒人能聽懂。
這時蘿絲才有空關(guān)注到法蒂瑪:“她是誰?”
“說來話長,現(xiàn)在沒空。”甄言已經(jīng)扔出一個火球,“你們走,我一個人跟他玩!”
德拉甘作為一個控制火龍的巨龍召喚師,怎么會怕火呢?本來以他的能力,躲也躲得開,他偏不,瀟灑的一拍,試圖把火球彈開,覺得這樣比較優(yōu)雅。誰知這個火球的威能遠超他的估計,剛一接觸,德拉甘就有很痛苦的灼燒感,難道這個火球的溫度已經(jīng)超過了索倫的火焰吐息?
迫不得已,德拉甘趕緊一閃,躲過了火球,身上的某個部位因此一陣亂顫。
“你這樣有點不講武德!”海格力斯嚷嚷起來,“這樣讓我們的女同伴怎么參與戰(zhàn)斗?”
這句“不講武德”真真讓甄言止不住笑,不過手上也不閑著,連續(xù)用火球魔法一股腦砸過去。
德拉甘在甄言手上連續(xù)吃癟,現(xiàn)在是真的怒火萬丈,一邊躲避甄言的火球,一邊施法召喚怪物。作為一個召喚師,優(yōu)雅的完成儀式,召喚幫手代打才是正路。他本來很有自信沒有索倫的護衛(wèi)也能輕松干掉面前的幾位,結(jié)果居然被逼得如同猴子一般跳來跳去,讓威名廣布天下的巨龍召喚師下決心殺光眼前所有人,在那之前,還可以先恣意凌辱折磨兩個……。
甄言不知道德拉甘到底有多厲害,法蒂瑪清楚,但她沒辦法參與戰(zhàn)斗。洛必達是她唯一訂立了契約的召喚生靈,召喚洛必達儀式復(fù)雜,短時間內(nèi)無法完成。所以她只能提醒甄言:“要小心,別給他召喚出死神的機會!”
死神?聽起來很嚇人,甄言打定主意速戰(zhàn)速決。
蘿絲也加入了進攻,她用火線魔法對準(zhǔn)德拉甘的眼睛和嘴巴施放。海格力斯這家伙居然會飛刀,摸出幾把來找著機會就對德拉甘飛一把。
德拉甘只需要認(rèn)真躲避甄言的火球,蘿絲魔法力弱,對他能造成的傷害有限。海格力斯的飛刀數(shù)量有限,扔飛一個可不敢去撿,德拉甘并不害怕威力普通的物理攻擊。
德拉甘計劃先召喚威力普通的生物,這樣最快,纏住敵人以后再召喚需時更長威力更大的生物。第一輪召喚出一只體型巨大的魔狼,魔狼向眾人撲過來,海格力斯飛刀扔過去被魔狼一掌拍掉,他抽出刀一聲長嘯,迎上魔狼,戰(zhàn)成一片。
德拉甘開始了第二輪吟唱,少了海格力斯雖然威脅不大但多少有一定效果的牽制,他有更充足的時間召喚更厲害的生物??梢韵胂螅?dāng)他召喚出更多更強力的幫手,在場眾人一個也跑不了。
甄言一直想把自己的“激光”魔法留到最出其不意的時候,爭取一擊必殺,但現(xiàn)在看來等不到機會了,怪只怪自己學(xué)藝不精,手段不夠。
“激光”魔法的問題在于,那只是甄言的命名,實質(zhì)上這是由“火線”魔法演化而來,因此“激光”的移動速度并非光速,若是光速,十個德拉甘他都能用激光串燒了,甄言看德拉甘游刃有余的躲避火球魔法,擔(dān)心激光魔法他也能躲掉,所以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面對面的強行使用。如果連激光都不奏效,他們將失去所有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