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丑(一)
煙花在半空中炸開,眾人三三兩兩的走進馬戲團的帳子。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馬戲團客人還挺多,里面好多還是自己眼熟的人,都是在陪洛倫去的宴會上見過的人。
他拉了拉兜帽,還好自己是裹嚴實過來的,不然被人認出來了,還不一定要怎么被挖苦。凡事認識洛倫的,基本上沒待見克萊爾的。哦,不對,不認識洛倫的好像也不待見克萊爾。
他走到門票上的座位坐好。這位置倒是選的挺不錯的,能直接俯瞰觀眾席和表演場地。既然票是小丑送來的,自己坐在哪,他應(yīng)該也看得到。
遠遠的,他又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了看臺的第一排。這不是雛菊酒吧的那兩位嗎?
這兩個人真有趣,說著不讓自己來,自己卻來了。
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那位調(diào)酒師回過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他一驚,這人好厲害,只是看了幾秒,就察覺到自己了。躲是躲不掉了,他只能以微笑回應(yīng)。
調(diào)酒師看見他之后稍稍愣了下,微微頷首問好,突然起身,往外面走去。
這是怎么了,他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這里一共搭了三個帳篷,一個表演,一個住,一個堆放道具和化妝?,F(xiàn)在表演就快要開始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表演場上,只有一個人還在道具屋里畫著妝。
調(diào)酒師直接撩開帳篷,走了進去。艾文跟在后面,見他進去了,快步走了過去,貼在外面聽他們在說什么。
里面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找過來一樣,沒什么意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好久不見?!?p> 是個挺好聽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很難讓人把他和暗夜公會四個字聯(lián)系起來。
“你又私下去找大小姐了?”調(diào)酒師問道。
他頓了頓,放下化妝的刷子:“沒有。不過我給她送了一封信,里面裝了門票。”
“什么?”調(diào)酒師壓低了聲音,“你一邊給我們寫信,一邊又私下給大小姐送門票?”
“抱歉,我不敢確定你會不會把信給她看?!?p> “為什么一定非要大小姐來?”
里面突然沒了聲音,艾文不由得把耳朵貼近了些。不知道過了多久,調(diào)酒師沉聲說:“你不該直接給大小姐送信,你明知道只要你找她,她肯定會過來。她自己的事已經(jīng)很麻煩了?!?p> 聽得出來他是在壓著火。
“抱歉,但我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最后警告你一次,不想我們變成敵人的話,就不要干預(yù)大小姐的決定?!?p> 里面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良久,那個聲音淡淡的說:“知道了。”
艾文猶豫了一下,走到門口敲了敲柱子。里面的兩個人都愣了下,他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既然都知道了,不如直接過去談?wù)劊f不定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那個調(diào)酒師好像很維護克萊爾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
“大小姐?”調(diào)酒師見了他立刻欠身說。
“我該說好巧嗎?”他笑了笑。這個小丑臉上畫著夸張的油墨,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滑稽又恐怖。
“好久不見,芬德拉?!毙〕笪⑿χc了點頭說道,因為妝容的原因,他的笑好像直接咧到了耳朵上。芬德拉,是克萊爾的代號嗎,怎么感覺有點耳熟?
“要不要直入主題,談?wù)勛罱氖??”他問?p> 小丑看了一眼懷表:“不好意思,要不要先看一看馬戲,快要開始了?!?p> “你去吧,星幣在前面?!闭{(diào)酒師讓出了路,淡淡的說。
小丑點了點頭,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你不去看看馬戲嗎?”艾文問道。
“沒興趣?!闭{(diào)酒師似乎有點不高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把克萊爾牽扯進來的原因。但和他說話明顯語氣好了很多,這肯定是因為克萊爾的原因。
不知道克萊爾是什么態(tài)度,但這個人對克萊爾明顯不一般,不止停留在大小姐的層面。
“大小姐要去嗎?”
“其實我也沒興趣?!彼粗{(diào)酒師,打趣說,“說著不想讓我插手,怎么自己反倒來了,還有外面那個家伙?”
兩個人之前說了那么多,尤其是海曼,對小丑意見不小。但他們還是來了。
“除去人情關(guān)系,我還是很佩服他的?!闭{(diào)酒師淡淡的說,“大小姐,他當(dāng)時和公會鬧成那樣,您實在不該插手這件事。要是讓會長知道,恐怕會有麻煩?!?p> “讓會長知道你插手就沒麻煩了?”
“這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
“他當(dāng)年幫過我,這次我就當(dāng)還他這個人情了。您和他又不是?!?p> “僅僅為了還人情?”看來克萊爾和小丑應(yīng)該不熟,但調(diào)酒師和克萊爾這么親密的關(guān)系,還不認識這個幫過他的人,這是什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
外面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一時間有些恍惚,想起了那個離奇的夢。在夢里的那個拍賣場里,也是差不多的歡呼聲,讓人覺得惡心。自己怎么會突然做那么一個離奇的夢呢?
簾子突然又被人掀開,海曼走了進來:“你們怎么在這?馬戲都開始好一會了?!?p> “又不是沒看過。你怎么不去盯著?”調(diào)酒師問。
“他提前下場了,打手勢讓我過來?!彼袷沁@的主人一樣,毫不見外的翻著他們的化妝臺,咂舌說,“這也太寒磣了,這應(yīng)該是最劣質(zhì)的油漆了吧,白送都沒人要?!?p> “讓你來不是來說風(fēng)涼話的?!闭{(diào)酒師打掉他的手,冷冷的說。
“我來就是為了來說風(fēng)涼話的?!彼涣艘宦暎曛约旱氖?,“我可不記得你是愛管閑事的人,怎么打算趟這個渾水了?”
“私人原因?!?p> “有個屁的私人原因,你這些年沒少給他送錢吧?!?p> “你吃住就不是找我要了?”調(diào)酒師斜眼說道。
不好意思沒看出來,這位還是個大款。
“當(dāng)年把我坑來的時候可是說好的包吃包住。”海曼不甘示弱的說。
“我指的是一個正常人的衣食住行,不是一個吃干飯的酒鬼。”
“老板你管管他。”
“哈?”艾文對他突然叫到自己很懵逼,表示自己一直吃瓜看戲,并不想當(dāng)那個瓜。
“行了,多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