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普來到月城的第五天,由于出現讓他無法探察的神秘人,他本想再呆幾天,可一大早白羽婷說出門買東西,沒一會兒便急匆匆跑了回來,還不斷催促羅普要離開月城,一物降一物,羅普可能注定是被白羽婷降伏,在白羽婷的催促下,幾人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動身離開了月城,而且是悄悄的離開。
似乎知道羅普是向北行,白羽婷拉著羅普徑直向北走,出了月城,白羽婷的腳步才緩緩放慢。
羅普心有疑惑,再也忍不住問道:“羽婷,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何要著急離開?”
白羽婷撇撇嘴,假裝不在意般頭也不回的邊走邊說道:“我沒有著急呀,我只是想,你一年要游遍大陸,不該在月城耽擱太久。”
這話估計白羽婷自己也不會相信,但羅普不諳世事,不懂察言觀色,反倒沒有懷疑,對白羽婷還有了感激,心想,如此替我著想,她很在意我!
這般一想,心里又是陣陣悸動,仿佛靈力透支的身體也充滿了力量,大步追了上去。
一路跟隨的李先華本欲提醒羅普,但見羅普興奮的模樣,也忍住了,畢竟他倆都不過十六歲的少年,想到此次離家出走,不知要何時才能回來,悲意又涌上心頭。于是也匆匆跟上腳步,卻不言語。
月城向北,便是縱橫萬里,將大陸一分為二的死亡山脈,那里魔獸聚集,處處充滿危險,幾人自然不會直接攀越。
幾人漫步到一處岔路口處,白羽婷停下腳步,指著兩個方向介紹道:“羅普,此處往西北方向走,便是天金帝國,向東北方向走,則是神元帝國,你決定吧,要先去哪里?”
羅普是個沒什么主見的人,隨口應道:“都行,你拿主意吧?!?p> 白羽婷雙眉微蹙,略做思考后說道:“天金帝國歷史悠久,疆域遼闊,國土面積足有神元帝國的兩倍,但多為荒漠戈壁,舉步艱難,是個人煙稀少的國度。”
羅普聞言順口應和道:“書上也說,天金帝國是個寒苦之地,領土雖遼闊,人口卻只有神元帝國的五分之一,我們就走西北方向的神元帝國吧?!?p> 白羽婷看向東北方向的神元帝國,眼神迷離,半晌后卻搖搖頭,嘆道:“世間最難琢磨的東西,是人心!”
“人多的地方紛爭就不會間斷!若是走神元帝國,只怕這一路不會太平了?!?p> 羅普聽不懂,晃著腦袋問道:“羽婷,你在說什么啊?是擔心在神元帝國耽擱太久嗎?那我們就走西北方向的天金帝國吧?!?p> 說完自己朝西北方向走了兩步,一旁的白羽婷卻急忙喊道:“等等!”
羅普詫異的看向白羽婷,后者撇過臉頰,躲開羅普的眼光,咬咬牙說道:“有你這個神仙島使者、仙帝傳人在,縱使神元帝國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想來也不敢難為我們,走吧,一馬平川的神元帝國可比漫天黃沙的天金帝國富饒許多,走這邊!”
她不是神元帝國的人,應該還互不交好!一路跟隨的李先華暗暗在心里確認下了。
“那就走吧!”
確認了方向,幾人行動的腳步也不自覺的加快起來,越向東北走,兩邊的樹木越高大茂盛,生命氣息也更濃郁,正午時的氣溫正是最高的時候,但有茂密的林木遮擋,反而令人感到清爽無比,幾人情緒也不自覺高漲起來。
羅普率先感嘆道:“生機盎然,萬物生長,此地雖不如神仙島,但也是個避暑乘涼的好地方了!怪哉,為何一路不見人影呢?”
李先華雖理論知識豐富,卻因家境貧寒,鮮少出門,對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羅普后半句自然是面向他詢問,見此只得低頭轉向一邊假裝沒聽到。
白羽婷翻翻白眼,嫌棄般笑道:“人往高處走,你吃飯時,若有美酒佳肴,還會啃食粗茶淡飯嗎?再往前走半里路,便是聞名遐邇的碧空海了,那里才是避暑勝地,不過確實有些奇怪,聽聞碧空海的主人最是好客,咱們走的又是官方大道,走了這半天,竟來往不逢人?!?p> 說到最后,白羽婷收斂起笑容,緩緩皺起了娥眉,流露出疑惑的神色,羅普看著看著,手不自覺伸到她眉間,這舉動嚇了白羽婷一跳,忙避開怒道:“你干嘛呢?”
羅普回答道:“你笑起來真好看,可眉頭一皺,就不好看了,我想把你皺著的額頭撫平?!?p> 一直跟隨的李先華蹬直了眼,心道羅普也太直白了吧,這種親昵舉動,這種親密語氣,只有情侶間才可以講,才可以做吧?
不曾想,白羽婷聞言雖容顏透紅,卻主動將臉龐蹭了過來,溫柔的說道:“那你就替我揉揉,看看能不能撫平皺紋?”
羅普本已覺不妥,但聽到這話,又情不自禁的將手揉了下去。
在最炎熱的午時,手指頭傳來的第一感覺卻是冰涼,然后才是光滑,羅普不自覺把整個手掌貼了上去,于是,白羽婷的眉頭又皺起了,而且,越皺越緊。
“喂!你是要替我測體溫嗎?”
羅普霎時反應過來,自己整個手掌貼在人家額頭的動作哪里是撫平皺紋,倒真像測量體溫,忙縮手回來,臉也不自覺的紅了,剛想找借口解釋,白羽婷卻歡快的往前小跑了幾步。
“嘻嘻,羅公子臉紅了!”白羽婷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曼妙的身姿轉身一瞥,在幽谷大道上,也在羅普的腦海里,留下了無法忘卻的畫面。
果然如白羽婷所言,再走了半里路,就到了聞名遐邇的碧空海,羅普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叫碧空海了。
碧空海,取碧綠中空的海洋之意,竹,不就是碧綠中空的么?所以,這碧空海指的就是一片茂密繁盛的竹林。
竹林不知邊際,不知其元之源,一塊褐青色兩米高一米寬的石碑立在進口,碑上蒼勁有力的字跡刻著三個古字,羅普看不懂,但明白應是碧空海的意思,一塊塊青石板整齊的排列著向竹林里綿延,小路兩側亦有整齊的竹欄排列著。
一路不敢出聲的羅普看著石碑上的字跡,雖是沒有見過的文字,但字跡清晰,字體渾厚大氣,整字一筆勾畫而成,頗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刻這字的人當是位狂傲之輩。
“這是失傳了的古字,碧空海!”白羽婷見羅普一直盯著石碑,便解釋了一句。
羅普卻像個沒見過新鮮事物的孩子般,將手撫摸了上去。
“咦!能量石?可惜仙靈之氣都揮發(fā)完了!”
“這是?主人的字跡?”
手剛摸到字跡,羅普腦海中竟響起一瞬而過的嘆息聲,似幻覺又十分真切。
“你是誰?”
羅普驚異的將手縮回,連忙在內心問道,可聲音已經消失,用精神力追尋,也是渺渺無蹤。
羅普快速巡視四周,那個聲音太真切了,可動用極致之火留下的虛弱讓他僅僅用了半刻精神力,便已疲憊不堪,只得放棄了追尋。況且,那聲音不是由外傳來,而是自己的腦海中傳出。
自回到大陸起,第一次讓羅普有種無力感。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要讓自己處于不可控的環(huán)境里?!?p> 想到臨走時師兄伊皮告誡自己的話,又生出自責,可看見一旁的白羽婷,那份自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圍仍是死一般的寂靜,連鳥鳴聲都聽不到,青石板小道在這刻仿佛也蒙上了一層幽森感。
白羽婷自然感受到了羅普的情緒變化,也知道他用精神力搜尋了周邊,知道他還沒恢復,連忙扶住他身體,小心翼翼的問道:“羅普,怎么了?”
羅普本就不善于隱藏,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剛剛發(fā)生的事,只得沮喪著臉呆立在石碑前。
白羽婷身為紫階靈師,感知雖不及羅普,但也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指著小道深處,緩緩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進去?”
這話將羅普拉回了現實,既來之則安之,他雖然身體虛弱,但到底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他這位十六歲的紫階靈師又豈是位泛泛之輩,這一路行來處處透露著詭異,他下定決心要了解清楚,于是信心十足的道:“走!進去看看!”
兩邊的竹欄散發(fā)著清新的味道,顯然才新裝不久,腳下的青石板卻毫無棱角,光滑無比,有的石板則要稍微新一些,應該是后人修補時替換過了,這條小道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那塊石碑又佇立了多少時日呢。
蜿蜒不絕的小道像沒有盡頭般綿延而去,小道旁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道上卻沒有多少枯葉,像是每天都有人收拾清掃,可三人卻始終見不到人影,一切都顯得那么幽森寂靜。
三人似慢實快的走了快一刻鐘時,耳邊隱隱有聲鳴從深處傳來,幾人立馬加快腳步,朝更深處走去。
再前進了百米左右,聲音開始清晰起來,那聲音是琴音!
琴音深沉渾厚,余韻裊裊,似潺潺水流,又似林木茁壯成長,充斥著生命的氣息。
幾人沉浸其中,腳步都不自覺停了下來,羅普感觸最深,那琴音像帶了魔力般,這時候虛弱的身體好似都恢復了活力。
深深吸了口氣,羅普卻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