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
搖搖晃晃的被剝皮尸體。
掛在天道武館門口。
在紅霜按照慣例,在早上七點(diǎn)打開武館的門,剛剛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還不是尸體,抽搐著掙扎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才徹底咽氣。
……
武館內(nèi)。
紅霜充滿擔(dān)憂的,把她從尸體上撿出的身份銘牌,放在坐館和一眾師弟面前。
那銘牌上印著一只虎爪。
“是猛虎幫的虎爪組?!奔t霜擔(dān)憂得說。
猛虎幫、18街、天道武館,這都是紐約外城較大的黑幫組織,但組織架構(gòu)有所不同。
18街以堂口為單位,劃分各個下屬機(jī)構(gòu)。
天道武館則是紐約外城,每區(qū)都有一個,或多個分館。
到了猛虎幫,麾下分為各個小組,虎爪組是其中一個核心分支,這掛在武館門口的尸體,的確是正牌猛虎幫成員沒錯。
關(guān)鍵是,他們所在外三區(qū)的天道武館,與猛虎幫的虎爪小組,素有舊怨,坐館到現(xiàn)在為止,一直半癱在椅子上,就是托了虎爪小組前任組長‘牙梟’的福。
當(dāng)然,牙梟之所以變成‘前任’,也是坐館的功勞。
現(xiàn)在虎爪小組一個正式成員,掛在天道會館門口,怕又會惹起兩個黑幫間的糾紛。
“虎爪組我不怕,關(guān)鍵是,這具尸體是誰掛的?”坐館掐著下巴思考,又問紅霜,“他死前說了什么?”
“說了一句話,和兩個名字。”紅霜說,“內(nèi)容是:白絕,肖邦,我找到你們了?!?p> “白絕?肖邦?”
武館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彼此問著‘是不是你曾經(jīng)用過的假名字?’
顯然都不是。
現(xiàn)在武館中,就剩下那兩個才進(jìn)入的‘閑雜人等’了。
“可他們的名字,也不是白絕和肖邦啊?!奔t霜琢磨著。
“假名字唄,誰行走江湖,不準(zhǔn)備幾個假名字?!彼膸煹芾湫Γ斑@兩個家伙,果然有問題?!?p> “不是個個都像你那樣無視血緣詛咒的?!奔t霜反駁。
“當(dāng)面問問不就得了?!彼膸煹苷f,“我去!”
“還是我去。”紅霜搖頭。
……
“肖邦?白絕?”
肖邦和白絕聽著這兩個名字,露出全然陌生的神情,仿佛從未聽說過一樣。
“你們沒用過這兩個名字?”紅霜追問。
“沒有啊,大師姐,不是告訴過你么,我叫奔波兒霸,他叫霸波兒奔?!毙ぐ钫f,“那兩個名字是誰的?”
紅霜注視著肖邦和白絕的表情,域守能夠隨心控制自己的肌肉,面部表情自然不會泄漏真相,紅霜瞧了半天,只看到了‘真誠’,其他也瞧不出什么來。
“武館門口,今天早上被掛了具尸體,尸體在臨死前,說了這樣一句話,‘白絕、肖邦,我找到你們了’?!奔t霜一邊說,一邊再盯著兩人,“而武館內(nèi),除了坐館和我三個師弟,就只有你們兩個人,而且來歷不明。”
“大師姐,雖然你德高望重,但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肖邦嘆了口氣,“我奔波兒霸,怎么就來歷不明了?我的準(zhǔn)入證上印得清清楚楚,世家巨商,三代富庶,就是因?yàn)槲业€輸了全部家產(chǎn),這才淪落街頭,又中了血緣詛咒,人生雖然凄惶,但我從未向命運(yùn)低頭,一直努力生活,怎么就來歷不明了?”
“我霸波兒奔也是?!卑捉^用力點(diǎn)頭,“雖然人生坎坷,但絕不向命運(yùn)低頭?!?p> “好吧,是我失言?!奔t霜被肖邦一番大道理,講得有點(diǎn)慚愧。
“而且,大師姐,你別忘了,除了你們和我們,這武館里難道就沒個花匠、廚子什么的?有沒有可能從他們開始,著手調(diào)查一下?”肖邦提醒紅霜。
“武館經(jīng)濟(jì)狀況不好,都辭掉了?!奔t霜說。
“那……”肖邦瞧了一眼白絕,這情況還真是沒辦法繼續(xù)扯下去。
“總之你們有什么線索,就告訴我?!奔t霜匆匆離去。
……
紅霜離開后。
肖邦和白絕皺眉對視半響。
“城市管理者?”肖邦猜,是執(zhí)劍人女稚聞著味,追來了么?
“不會,如果是城市管理者的執(zhí)劍人,早就抄了天道武館的家了。”白絕搖頭,“而且,如果是女稚,肯定會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
距離肖邦差點(diǎn)把‘勝利法庭’放進(jìn)紐約外城,才不過一天過去,城市管理者雖然強(qiáng)大,也不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撥穿迷霧,窺見真相。
因?yàn)槠渲猩婕暗健杂芍^’和‘勝利法庭’,是秘主級別的存在,就是有圣級超凡者從量子界窺探,也不可能洞悉藏在這二者背后的肖邦。
“那是……母體?”肖邦又問,母體最關(guān)心的自然是白絕了。
“如果是母體,我會有感應(yīng)的?!卑捉^說,“但如果真是母體來了,那我們可就不死不休了?!?p> 白絕想找母體,母體肯定也在找白絕,雙方就看著誰能占一個,起手優(yōu)先攻擊權(quán)。
“那就剩下18街了,我的‘背后靈’曾提醒過我,有人觸碰過量子界中,我們的歷史,看來是18街的超凡者干的,八九不離十?!毙ぐ钣X得這可能性十分大,“這是打草驚蛇之計(jì)啊?!?p> “那怎么辦?要跑么?”白絕問。
“跑出去正合了他的意,我們再茍幾天,等我傷好了,弄死丫的?!毙ぐ钫f,說完,他就吐出一口血。
肖邦吐血倒是常見,圣階域守的‘判決’之下,他能不死,已是人間奇跡,吐口血又算什么。
不這,這次白絕瞧著肖邦吐出的血,卻覺得模樣稀奇。
因?yàn)槟切r血,竟然宛如活物一般,在地上自行組合成了個‘罪’字,幾秒后,這才崩潰,成為液體,濕入地面。
“這是怎么回事?”白絕訝然。
“女稚的判決唄?!毙ぐ詈敛辉谝?,甚至略顯得意的,“等著再過幾天,我就能把它全部‘吐’出來,到時可能會變成一件消耗性的奇物呢~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qiáng)大?!?p> 不止挨了圣階域守的‘判決’,沒有事,還能用變態(tài)般的身體素質(zhì),將‘判決’轉(zhuǎn)為一件奇物,這種‘不死’特性,簡直讓白絕佩服的五體投地。
……
肖邦想要繼續(xù)茍下去。
但給他和白絕帶口信的18街殺手,顯然不想讓其如愿。
第二天一大早。
咚咚咚。
巨大的響門聲,響徹天道武館。
武館弟子們,整晚輪流警戒,以免意外發(fā)生,正好輪到老四追風(fēng),他猛得打開門,就見到面前一個血淋淋得人形,正站在天道武館正門口。
那是一個被剝皮的人。
一滴滴的血,從其渾身上下匯成幾溜小溪,慢慢流下。
老四瞧瞧朱紅色大門上,有幾個更深色的血掌印,顯然是這位沒皮的客人,敲響的門。
身在紐約外城,老四見慣了各樣黑暗血腥,但這種明顯還活著的被剝皮人類,卻也是極少見到,他不禁開始躊躇,眼前明顯是個受害者,敲門是要干嘛?
嘶~
這時那個被剝皮人類,忽然向前移了一步。
赤紅帶筋的腳掌,在地面移動時,摩擦青石板,那種劇痛,讓其渾身上下都顫抖了一下,裸露的白色筋膜,痛得飛快彈動,其口中則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嘶’聲。
剝皮人前進(jìn)一步,駭?shù)美纤耐肆艘徊健?p> 這玩意是活的……他要進(jìn)武館么?
他究竟要干嘛?
我要不要攻擊他……可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吧……
老四有些不知所措。
就這樣,一步又一步,老四被剝皮人逼得后退十幾步后,剝皮人已經(jīng)進(jìn)到了武館內(nèi),這時其他弟子也已經(jīng)被驚醒,瞧著剝皮人與老四在對峙,個個都倒吸一口冷氣。
老三較憨厚,此刻不禁說:“這得特別疼吧?”
可不是特別疼么.
剝皮人每走一步,就會長長的‘嘶’上一聲,那聲音讓人皮肉直癢癢,覺得沒皮的好像是自己。
“干什么呢?還不把他弄出去!”背后傳來坐館一聲怒喝。
四個弟子,包括紅霜,你瞧我,我瞧你,誰都不愿意上手。
而這時剝皮人,已經(jīng)開始往偏房走過去。
“我來!”老二勇于擔(dān)當(dāng)大任。
“等等!”老四較精明,忽得開口,“看看他要去哪?!?p> 明顯是去往偏房的。
并且,望見偏房后,剝皮人已經(jīng)不止是嘶聲的叫,而是露出低低聲音的求救聲:“白絕、肖邦,救我啊……我們在‘食堂’見過面啊……我是你們的朋友啊……”
一邊哀嚎著一邊往偏房走,剝皮人像是一只被擺弄壞了的殘破人偶,但始終是過于殘破,再堅(jiān)持了幾步,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僅有的生命被榨取干凈后,尸體畢竟不能再被控制,剝皮人悄無聲息的死掉了。
武館里的師徒四人,一起望著那偏房,又望向紅霜,紅霜勉強(qiáng)解釋:“他們不叫白絕和肖邦,他們的名字是奔波兒霸和霸波兒奔……”
……
“那是誰?”
偏房里,肖邦和白絕透過窗戶,瞧著外面那具人形。
“我們認(rèn)識他?”肖邦問,在紐約城,他們也沒熟人啊,特別是男性。
“好像是18街的那個黑幫,鐳射眼瘦子,被你用‘威攝’毀了腦子的那個?!卑捉^對18街的黑幫更眼熟些。
“噢~”肖邦說,“18街的這一位殺手喪盡天良啊,連自己的同事都?xì)??!?p> 瞧著剝皮人倒在地上死掉了,再瞧瞧武館的師父徒弟們,都帶著眼神望向這間屋子,肖邦和白絕同時裝作沒看見。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那位殺手花樣翻新,往天道武館每天一具尸體。
現(xiàn)在,每天早上,喚醒天道武館的,不是夢想,而是稀奇古怪的各種尸體。
到了第七天。
由于連續(xù)四天沒睡,導(dǎo)致體內(nèi)核心有些過載,以至于仿生皮膚缺乏光澤,帶著黑眼圈的紅霜,召開了武館內(nèi)部會議。
“總館傳來消息,是18街刑堂的執(zhí)法官干的,他們在荒區(qū)死了人,是白絕和肖邦這兩個人所為,所以一路追殺到了這里?!奔t霜說,“但由于執(zhí)法官沒動武館的人,所以總館也不好插手?!?p> “虎爪組呢?”老四皺眉問,“第一天被吊死的,可是他們的組員,也不管么?”
“據(jù)說那位執(zhí)法官是自衛(wèi)反擊,按照道上規(guī)矩,所以虎爪組也不好說什么。”紅霜說。
“虎爪組的現(xiàn)任組長,不是容易說話的家伙,大概是吃了虧,才不追究的。”坐館思索著說,“所以這位執(zhí)法官,至少也該是二階?!?p> 二階超凡者,在紐約外城,雖然實(shí)力不高,但對付幾個逃犯,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要不胡亂殺害不該惹的人,這不該惹的名單中,包括貴族、黑幫成員、城市管理者、被庇護(hù)的那些商人們等等。
只要不動這些人,還真是很難制裁他,因?yàn)橐粍铀蜁堑?8街刑堂中的其他超凡者,那里面,據(jù)說可是有圣域存在的。
規(guī)矩就是相互平衡,兵對兵,將對將。
“二階執(zhí)法官,18街的刑堂里有不少,但這么血腥變態(tài)又無聊的,可能只有一個了?!弊^說。
“是哪個?”紅霜問。
“宮城?!弊^說。
“大色魔宮城?”紅霜被嚇了一跳,“那個專門喜歡對女性下手的宮城?”
“你這幾天,不要出門。”坐館正色對紅霜說。
“那怎么辦?還繼續(xù)讓他往武館里送尸體?”老二火爆脾氣,“我要是逮著他,非得把他砸成肉餡?!?p> “二階超凡者,就是你師父我,遇到了也得小心點(diǎn),你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武館里呆著,哪也不許去?!弊^眼睛一瞪,又望向其他幾個徒弟,“還有你們,都老實(shí)呆著!”
四個徒弟彼此看看,都露出不服氣的神情。
“我去會會那兩個人?!弊^說,“如果真是18街要找的兇手,就把他們交出去吧?!?p> ……
坐館說著話,在他沒注意的地方。
屋子一角,有只手,正拿著一只耳朵,正在‘偷聽’。
聽完后,那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掐著耳朵,剩下三根手指在地上飛速爬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偏房,在那里,這只手和耳朵,重新附著回原位,接到了肖邦的右手腕和臉側(cè)。
這些器官接在一起,各自伸出一蓬細(xì)絲般的肉牙,相互鏈接之后,就恢復(fù)使用功能了。
肖邦扭扭自己的耳朵,轉(zhuǎn)轉(zhuǎn)手腕,一切如常。
一階域守,是不該有這樣的能力的。
這種身體部分離開軀干后,仍然能夠自由控制,隨心回歸的,得是圣階域守的控制力。
白絕羨慕得望著這一幕,不禁感慨,“只是一階域守,竟然能夠把身體開發(fā)到這種地步,不愧是第九秘主的第一信徒,哥,你看我有沒有希望達(dá)到這種地步?”
“大概差個五百年對秘藥的馴服,和挨了圣階域守的一次‘判決’而不死。”肖邦說,“最后,再來個與各個路徑終點(diǎn)等級相當(dāng)?shù)钠嫖镒鬏o助,就差不多了?!?p>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全好了?”白絕又問。
“對?!毙ぐ钫f,他晃動著手腕,“現(xiàn)在主人也要逐客了,在這住了一周,也給人家?guī)聿簧俾闊?,得備一份回禮才行?!?p> ……
砰砰。
偏房的門,被敲響。
繼爾門被推開。
外三區(qū)天道武館的坐館,笑瞇得用手推著輪椅,‘走’了進(jìn)來。
這是個非常和藹的老爺子,稍微有點(diǎn)禿頭,這讓他的臉呈現(xiàn)圓潤的‘蛋’形,說話聲音也很溫柔,只看他的模樣,和聽他的聲音,絕對想不到他是憑借著一手核融拳,打遍整個外三區(qū),最終立館于此的,天道會館九大坐館之一的申屠。
猛虎會核心小組虎爪,上任組長牙梟,是戰(zhàn)徒路徑的三階超凡者,與申屠約了死斗,結(jié)果真被核融拳活生生砸死,以改造人的身份,打死三階超凡者,雖然自身也受了不可痊愈的重創(chuàng),但也足夠證明,申屠很強(qiáng),強(qiáng)得離譜。
“申坐館好?!卑捉^向申屠打招呼。
“霸波爾奔你好,這位就是奔波爾霸吧?”申屠笑著說。
“客氣客氣?!毙ぐ罟笆?。
“我瞧著這位奔波爾霸,病也好了,我這外三館地方不大,兩位吃過了午餐,就請自便吧?!鄙晖乐北贾黝}得說。
“申坐館,這幾天打擾了?!卑捉^說,“我們兄弟二人日后定當(dāng)回報……”
“小奔,說什么呢,恩情這種東西,就像仇一樣,能報立刻就得報了。”肖邦打斷白絕的話,“申坐館,我看你是脊椎斷了吧,不如我?guī)湍阒魏?,全?dāng)謝禮了,怎么樣?”
申屠眼中立刻露出光芒來。
“但有個條件?!毙ぐ顩]等申屠答應(yīng)或者拒絕,又說:“我聽說天道武館的最高武學(xué)奧義,五星紅旗譜,是傳自佩拉大帝,我想看上一眼,行不行?”
無籽甜瓜
昨天本來想晚上寫,但忽然要寫個方案,然后一恍惚就偷懶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