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是齊國皇帝的親姐姐,當年和你父親私下生了你,沒有得到皇族的認同,因為你父親是一名大巫師,歷來齊國有規(guī)定,皇室宗親不能與巫師術(shù)士之人結(jié)親,而你母親未及出嫁就與大巫師茍合,私下生了你,她不忍把你送出宮外由外人扶養(yǎng),冒著欺君觸犯國法的風險,偷偷把你養(yǎng)在宮中,由你母親母族一個乳母私下照料,直到你三歲那年,偷跑出去玩耍,被人發(fā)現(xiàn),你母親的罪行才被揭穿?!?p> “皇室宗親與巫師茍合本是大罪,不僅沾污皇室血脈,更是皇室宗親的奇恥大辱,皇帝當年本想殺了你,被你母親死死求饒,你才得以保存性命,皇帝念及你母親乃是他同胞血脈,命人私下將你送出皇宮藏在巫族寄養(yǎng),而你母親一人承受所有罪責,自盡于宮中,死后魂魄被大巫師收藏起來養(yǎng)在玉佩里,也就是你身上戴著的玉佩?!?p> 里煙的臉上近乎毫無血色,攥緊祭文的手背上露出青筋,仿佛剛才經(jīng)歷一場噩夢。
“我想你應該猜到你的父親是誰了吧?不錯,就是你叫了幾十年的師傅,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黑旋笑了起來,露出得逞的笑意。
里煙死死咬著嘴唇,嘴里一股血腥味流過苦澀的舌尖,那腥甜的氣味讓他緩過一口氣:“你又如何確定師傅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既然他是我親生父親,為何又要瞞著我,直到臨死前還不愿意透露?!?p> “這個當然要問你那自以為聰明的父親了,他以為把你身上自出生就帶著的皇室血統(tǒng)和三歲前的記憶封鎖起來,就不會有朝一日被人揭穿,真是妄為他堂堂一個大巫師,身負奇能,竟然腦袋這么不開竅,真是愚蠢至極?!焙谛敛豢蜌鈸p了一道。
“閉嘴,他畢竟是你師傅,你這樣出言無狀,枉他對你這樣情深義重?!崩餆熒眢w顫了顫,一縷鬢發(fā)被風吹得貼在他側(cè)臉上,襯得他的臉色越發(fā)蒼白。
黑旋‘嘖’了一聲,笑道:“還沒認父,就先替人家抱打不平,還真是同一個種?!?p> 里煙額角青筋跳了跳,咬著牙瞪著他。
黑旋毫不在意的撇過臉,笑著說:“你不用這么看著我,你那混賬父親臨死前也沒想認你,你合著那么上趕著認他做什么。再說了,當年如果不是你母親替他求情,他早就被處死了,哪還輪到他多活幾十年?!?p> 這話越說越是離譜,里煙忍著怒氣,啞著聲說出心底的疑慮:“據(jù)我所知,巫師術(shù)士等奇能異士除了皇帝親自召見,平時不能私下出入皇宮,那巫師又是怎么進的皇宮?”
“他還真是你親爹,下手還真夠黑的啊,連點余地都不留,三歲以前的神識一點也不給你留著,果然是做大巫師的人?!焙谛龂K嘖感嘆一聲,毫不理會里煙犀利如刀的注視,緩緩說出了被壓抑了幾千年的回憶。
這邊的年永夏,雙腿盤做地洞里,她閉著眼睛,努力通過各種設想讓自己想起有關于三千年前曾經(jīng)的自己。
地洞的洞口被楊邵腕表里面的八卦陣暫時封住了越積越多的盤絲結(jié),插在地上的緝令劍入定海神針般把地洞里魔氣和蟲子都化成為了灰燼。
楊邵法力耗損太大,獨坐在角落里休息,胖子和常風佑一個守著洞口,一個守著緝令劍的異動,剩下張述和聶元奇守在年永夏的身邊。
張述至今還對常風佑提出的想法表示耿耿于懷,他看著年永夏雪白的額角滲出的冷汗,悄聲對聶元奇說:“唉,奇兒,你看小師妹還沒一會功夫就流了一身汗,風哥的想法靠譜嗎?”
聶元奇低著頭在數(shù)手指,聽張述這么說,抬起頭在年永夏臉上瞅了一眼,看見年永夏禁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看上去好像在經(jīng)歷一場噩夢的侵襲,不確定道:“不知道,小師妹本來就不是普通的異能人,既然老大都認同了風哥的想法,那就說明有用,說不定小師妹已經(jīng)找到里煙了。這會兩人正在和黑旋斗法呢?!?p> “得了吧你,剛黑旋有那么容易被找到,我們幾個還至于困在這地洞里出不去,我是擔心小師妹萬一找不到里煙,還把自己陷在幻境里出不來,那到時候我們怎么把她找回來。”張述擔憂看著年永夏。
聶元奇本還覺得張述自尋煩惱,聽他這么說,攪著手指的雙手不由得停了下來,她看著年永夏雪白的臉色好像在一瞬間變得越發(fā)透明,脖子上里煙所化的祭文幾乎變成透明,嚇得一大跳:“老大,快醒醒,里煙的祭文快看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啊?!?p> 楊邵坐在角落里閉目修養(yǎng),聽到聶元奇的驚叫,連忙睜開眼走了過來,常風佑和胖子也圍了過來,幾個人看到依附在年永夏身上的祭文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淡,幾乎是透明的狀態(tài),祭文上面的字體在幾次閃現(xiàn)之后竟然消失了,年永夏的身體于此同時猛地一抖,從胸口上浮現(xiàn)一層光影,光影化作一只火紅色鳳凰圖騰,在狹小的地洞里展開雙翅,幾條鳳凰翎羽像天空邊際的晚霞綻放,一下子把地洞整個照亮,灼人的烈焰紅火刺得所有人眼睛都睜不開,從沒見過這場景的胖子張述和聶元奇幾個不顧眼睛的灼痛,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幾個人臉上皆是震撼驚愕的表情。
胖子狠狠在聶元奇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媽耶,我是在做夢嗎?”
聶元奇‘嗷’一聲叫了起來,甩開胖子在他身上作祟的爪子,扯牙裂嘴喃喃道:“我的哥啊,你掐我干什么,你這不是在做夢,你是瘋了,趕緊把你的爪子拿開,我——”
忽然一聲尖銳的啼鳴在洞中響了起來,打破聶元奇的尖叫,只見盤旋在他們頭頂上的鳳凰在空中忽然化成點點靈光,靈光在年永夏的頭頂盤旋數(shù)圈,緊接著飛進年永夏的眉心處,最后消失了。
常風佑愣了幾秒,好像從夢里走出來似的,干啞著聲音說;“老大,這....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小師妹體內(nèi)忽然飛出一只鳳凰?”
“那是她的原身,原身一般不輕易出世,除非是主人強勢催動,你小師妹可能是病急亂投醫(yī),找不到里煙,又不知道怎么尋回以前的記憶,不小心受力過猛,把她自己的原身也逼了出來?!睏钌鄱自谀暧老纳磉?,無聲嘆了一聲。
剛被胖子一爪掐得‘神清氣爽’的聶元奇擔憂的說:“這樣強行驅(qū)動,小師妹會不會受傷啊?!?p> “這倒不至于,不過原身現(xiàn)身,就可以幫小夏想起了當年的記憶,說不定還
可以激發(fā)她封印的法力,這是好事?!睏钌圩鳛橐粔K千年寒冰石所化的人形,對種種化身之術(shù)頗為熟悉,反倒氣定神站了起來,走回自己剛才休息的地方,閉上眼睛繼續(xù)調(diào)養(yǎng)生息。
留下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外勤面面相覷,片刻,胖子在一陣尷尬中悄聲說:“操,剛才沒把那場面錄下來,以后還看得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