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獵物不夠

　　父神降臨了！

　　父神給予神諭了！

　　父神在注視著我！

　　父神好像很滿意的樣子！

　　牛頭人族長心中不斷出現(xiàn)各種想法，越想越激動，身體也忍不住地顫抖著，越來越劇烈，還有兩行熱淚汩汩地流下。

　　這反而讓蘇恩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情況？！羊癲瘋，啊不，牛癲瘋？！怎么辦？我又不是獸醫(yī)，不知道這怎么治啊！”

　　基于這個想法，他所代表的神紋開始閃爍不定起來，看起來頻率和牛頭人族長的顫抖頻率是一樣的。

　　這時候，有一個牛頭人帶著憂心忡忡的眼神，從祭祀臺座的側(cè)面走過來，對著牛頭人族長喊了一句：“族長，今……”

　　“閉嘴！”

　　還沒等這牛頭人說完自己的話，牛頭人族長猛地驚醒，直接嚎了一嗓子，接著在這個牛頭人完全蒙圈之中，一把竄過來，往他后腦勺上就是一拳，隨即又拖著他來到祭祀臺座的前面。

　　牛頭人族長：懂？

　　普通牛頭人：懂了懂了！

　　于是乎，在祭祀臺座之前激動得顫抖的牛頭人，就變成了兩個。

　　“完了完了！這牛癲瘋還是個遺傳??！”

　　看著這一幕，蘇恩感覺十分不好，于是神紋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了。

　　不過隨即，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于是神紋閃爍的頻率陡然停頓。

　　“呸呸呸，遺傳病個鬼啊，我又沒有這種??！”

　　蘇恩想到了自己的情況，那么按理來說，這幫理論上可以算作自己后代的牛頭人，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遺傳病了。

　　只不過，一想到這一點(diǎn)，他除了感覺十分別扭之后，還不由得糾結(jié)起這幫牛頭人到底是以什么樣的繁殖方式出生的，無性生殖？有性生殖？自體繁殖？雌雄同體……

　　想到這里，蘇恩悚然一驚，下意識就想摸摸自己的身體，但又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只是意識投影。

　　于是，他又再度一驚，感覺自己要是處于正常的狀態(tài)，肯定會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都他嘛的已經(jīng)出現(xiàn)神這樣的玩意了，還糾結(jié)什么生物學(xué)啊，真是夠胡思亂想的！這得按照神學(xué)玄學(xué)的套路來才對嘛！

　　“呃，感覺好像把自己給罵了似的，不過算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蘇恩看著眼前這兩個還在那里顫抖，就跟牛癲瘋似的家伙，覺得從他們身上應(yīng)該是得不到其他有用信息了，于是開始轉(zhuǎn)移視線。

　　先是看向了祭祀臺座之前，牛角柱前方，在那里放著一堆有些干癟的果子，一個血跡凝固許久，顯得黑乎乎的牛腦袋。

　　嗯？牛腦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從這些東西擺放的位置來看，這應(yīng)該是祭品吧？那為什么會有牛腦袋??！難道說？！

　　想到了一個可能的蘇恩，頓時震驚地看向了那兩個還在顫抖的牛頭人，但還沒等他發(fā)出什么“神諭”，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太對的地方。

　　“不對啊，這長得好像有點(diǎn)不太一樣！”

　　在驚疑之中，蘇恩開始比對起作為祭品的牛腦袋與牛頭人的牛腦袋之間的差別。

　　然后，他很快就看出了差別！

　　“雖然都是牛腦袋，但是你們的角也太短太小了吧！而且這祭品的牙齒也太鋒利明顯了，脖子的位置也不一樣，整體的構(gòu)造應(yīng)該也不同，可能是四足動物和兩足動物的區(qū)別，或者，應(yīng)該說蹄？”

　　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蘇恩也有閑情糾結(jié)一些奇怪的情況。

　　他就怕自己的這幫血裔搞什么血祭自己人的操作，那也太血腥殘忍了，不是他蘇恩可以忍受的事情。

　　兩個牛頭人自然是不知道蘇恩的具體想法的，他們只覺得自己的父神注視而來的目光之中，有過一閃而逝的“不滿”，頓時嚇得直接趴到了地上。

　　那個兇猛勁，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了兩個淺坑，看得蘇恩都覺得痛。

　　然后，在他感覺莫名其妙之中，那個覺得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很有責(zé)任感的普通路過牛頭人立刻開口懇請原諒起來：

　　“父神在上！請您原諒您卑微的子民！是卑微的我過于貪婪，妄圖得到您的憐憫，不關(guān)族長與部族的事情，您如果想要責(zé)罰，就請責(zé)罰我一個吧！”

　　“父神！您是大地！是賜予萬物生機(jī)的恩惠！請您熄滅您的怒火！雖然他的冒犯的確有罪，但您的后裔在這里敢于進(jìn)言，他絕對不是因自己而產(chǎn)生貪婪，僅僅只是出于自身戰(zhàn)士的使命而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渴望！”

　　牛頭人族長也急忙開口了，只是他不確定蘇恩會不會繼續(xù)降下自己的怒火，所以不敢抬頭，心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不敢多說什么。

　　蘇恩整個人都迷糊了，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不過，這個樣子總覺得有些小小的爽？

　　心中情緒有些波動的蘇恩，接著就開始裝腔作勢起來，發(fā)出了自己的“聲音”：“他所為何來？”

　　一邊捏著古文腔開口，蘇恩感覺很爽快，心中直呼以前背誦的古文，這下子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別的不提，說大白話和說這種古文腔比起來，就少了那么一點(diǎn)逼格感！

　　不過，在說完之后，蘇恩又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萬一這兩個一看就知道沒多少文化的牛頭人聽不懂呢？那豈不是對牛彈琴？

　　還好，蘇恩的擔(dān)憂沒有出現(xiàn)，這兩牛頭人就理解了神諭的意思。

　　然后，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之中，牛頭人族長開口道：“是獵物不夠了！”

　　“獵物不夠了？咳咳，仔細(xì)道來！”

　　下意識開口的蘇恩差點(diǎn)就露餡，還好后面又改回來了。

　　這讓牛頭人族長微微一愣，但并沒有一點(diǎn)拖延地回答起來：“在這幾年，森林之中可以當(dāng)做獵物的小角獸數(shù)量越來越少，而和我們爭奪獵物的大角獸又越來越多，族人們只靠果實根本吃不飽，而今年的情況更是嚴(yán)峻，所以，負(fù)責(zé)狩獵的他才會……”

　　后面的話，牛頭人族長沒有說下去，因為他覺得求情的話說一遍就行了，如果說太多，怕徹底激怒蘇恩。

　　蘇恩算是稍微了解這個情況了，然后下意識產(chǎn)生了小角獸與大角獸是什么的疑問，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視角在變化。

　　很快地，他的視角就變成了俯瞰視角，高懸于天空之上，俯視著整座森林。

　　然后，他看到了那應(yīng)該是小角獸與大角獸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