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德看著眼前的一切,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走了。來時的氣憤,不甘,一切的等等,在對上寧風致那雙平靜的雙眸時,都已經(jīng)消失的干干凈凈。他不是怕了七寶琉璃宗,不過一死爾。可是,他還有一個徒弟,還有朋友。為了一個穆青,不值得!
“爸爸!為什么?”弗蘭德一走,寧榮榮終于開口了。
寧風致眉頭一挑,摟住寧榮榮,輕撫著她的頭,說到“為了你!為了七寶琉璃宗!”
寧榮榮抬起頭,看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父親,張了張嘴,說到“就不能放過他嗎?”
寧風致?lián)u了搖頭,臉上終于有了表情,他深深的看著寧榮榮,說到“榮榮,有些事,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需不需要去做。”
“為什么?我不懂!”
“穆青的資質(zhì)如何?”
寧榮榮低下頭,忽然有些懂了!
“他跟七寶琉璃宗的關系如何?”
“我今天放了他,等他徹底成長起來,回來報復我們又如何?”
寧風致的話,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劈開了寧榮榮的心,寧榮榮呼吸一頓,捂著自己的心,難受的要死。
寧風致?lián)е畠?,苦笑道“我若是獨身一人,也許就放過了,報仇就報仇,我還怕了他不成?但是!榮榮,不行啊!我還有你,還有家人,還有偌大的七寶琉璃宗,無數(shù)人的生命跟我連在一起,為了你,為了他們,該下手的時候,我決不能手軟,你懂了嗎?”
“可是!”寧榮榮一開口,忽然啞然。她原本想說,穆青不是弒殺之人,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卻說不下去了。有些事情,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需要抹去,不這么做,也許,七寶琉璃宗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哪還有今日的盛景?
就在此時,劍斗羅拿著穆青的面具,走了進來。
寧風致抬起頭,看了一眼劍斗羅手里的面具,神色柔和下來,說到“劍叔,辛苦你了!”
劍斗羅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隨手把面具丟在一旁,拿起茶,默默地喝了起來。
寧榮榮掙脫寧風致的懷抱,默默地來到劍斗羅身邊,伸手,拿起面具,看著扭曲的面具,還有上面的血紅,她的眼角,再次滑落淚水。輕撫著面具,她嘆了口氣,收起面具。轉(zhuǎn)過身,一把擦掉眼角的淚水,說到“爸!我回學校了!”說著,不等寧風致回答,走出了房間。
寧風致看了一眼寧榮榮的背影,死死的握著手杖。
“她會想明白的!”塵心開口說道!
寧風致點了點頭。掃去心里的雜念,看向塵心,開口說道“劍叔,如何?”
劍斗羅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眉頭皺起,說道“雖然實力不錯,但是,畢竟才五十多級,放心!”說完,他把手里的茶一飲而盡。
寧風致這才放下心來。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日升日落,轉(zhuǎn)眼,又是一天。史萊克七怪,在弗蘭德的帶領下,再次踏上征程。繼續(xù)精英大賽。一切,都仿佛昨日。但是,參與過的所有人都知道,一切,早已不同了。
視角轉(zhuǎn)回。
小小的土撥鼠不斷地在樹林中穿梭,越接近森林深處,它的身體越大。當真正的來到森林深處的時候,土撥鼠的身體微微扭曲,變換,很快,穆青清秀的小臉,再次出現(xiàn)。不過,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一屁股坐在地上,穆青深吸了幾口氣,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嘆了口氣,在戒指里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換上,系好腰帶,原本,他還想著把靈魂之書掛在腰帶上,但是,就當書掛上的那一刻,他忽然頓住了,想了想,心神一動。靈魂之書,融入身體,落在識海之中。
盤膝坐好,穆青閉上眼,修煉,恢復傷勢!
轉(zhuǎn)眼,太陽再次落下。一整天的修養(yǎng),穆青的身體,這才恢復了大半。他緩緩睜開眼,伸手一撫,在戒指里拿出不少吃的。先對付一下吧!
低下頭,穆青默默地想著這幾天的一切。
原本,在他的算計中,可能要等他贏下冠軍,甚至,真正的名揚天下的時候,寧風致才會的出手。但是,顯然,他低估了寧風致,也高估了自己。
作為一個大勢力的頭頭,寧風致的心智,手段,簡直超乎他的想象,他才剛剛出手,他的一切打算,就已經(jīng)被寧風致看的通透明白,結(jié)果呢?顯而易見。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制造問題的人。寧風致深諳此道!
但是,穆青的嘴角微微勾起,緩緩抬起頭,雙眸泛起金色。如今這個下場,也不錯,不是么?在寧風致跟七寶琉璃宗眼中,他已經(jīng)死了。甚至,在其他人眼中,他同樣死了。而知道他活著的人,如今,也就只有一個朱竹清而已。
這一次,他雖然輸了算計,可是,卻贏了自由。以后,憑借著阿麒的千面獸武魂,他甚至能夠再次回到天斗城,天天在七寶琉璃宗的眼皮子下晃悠。可惜,穆青并不打算再回去,他決定,在沒有實力的時候,再也不出頭了。他要猥瑣發(fā)育,徹底茍起來。只是,他轉(zhuǎn)過頭,看向七寶琉璃宗方向,如今,他唯一擔心的,也就只有父親了。也不知道,七寶琉璃宗會如何對待自己的父親。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穆鐮擦了擦手,起身,走出了房間。拉開院門,門外,一個門內(nèi)執(zhí)事正默默的站在那里。穆鐮心中一跳,右眼的眼皮,忽然狂跳。
執(zhí)事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到“穆鐮,你該離開七寶琉璃宗了?!?p> “為何?”穆鐮心頭一跳,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你兒子,死了!”執(zhí)事平靜的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穆鐮微微一愣,隨后,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接著,忽然反應過來,雙眼瞬間變得通紅,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寧執(zhí)事,這是開玩笑吧?怎么可能?”
執(zhí)事俯視著穆鐮,他的懷里,還有一個荷包,里面,有一百個金魂幣,這是七寶琉璃宗給穆鐮的,但是,看著沒有一絲魂力的穆鐮。執(zhí)事忽然覺得,這筆錢就算是自己昧下,好像也沒什么。想到這里,他眼底一寒,幽幽的說到“你的兒子,在幫大小姐獵殺魂獸的時候,戰(zhàn)死了,行了,收拾收拾,滾吧!”說完,執(zhí)事轉(zhuǎn)身離開!
門前,穆鐮挺直的腰板,忽然塌了。他佝僂著身子,默默的轉(zhuǎn)過身。開始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