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高友田家的時候,李華的兜里就多了一萬塊錢。
這一萬塊錢,是高友田交給他的裝修定金錢。
早在離開電腦城的時候,李華就想好了,自己不能在電腦城和高浩耗著。
電腦城是他的主場,各種門門道道的人家都清楚的很,否則也不可能在那里面混得下去。
既然這樣,就只能在裝修上找回?fù)p失。
正巧高浩之前說過,他父親想換新房子,否則李華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一萬塊說是定金,其實高友田也就讓李華找人,把整間屋子重新刷個漆。至于換地板,修水管什么的,高友田想等著一個月以后刷漆的時候再細(xì)談。
李華心想,等你一個月?高浩怕是早就發(fā)現(xiàn)我來找你提裝修的事了。
到時候必不可能讓我來換地板,修水管。
不過這也夠了,一萬塊只用來刷漆,拋去材料費和人工費,到最后也能剩下一半左右,正好與高浩坑的錢數(shù)差不多。
以前李華總覺得多個朋友多條路,遇到熟人來找自己幫忙,能幫則幫,價錢給個成本價,別讓自己虧了就行。
但這社會上,有的人為了錢,真就情愿不當(dāng)個人了。
這一萬塊李華也絕不可能退給高浩,你賣電腦配件知道漲價,我賣人工物料一樣可以漲。
回到施工現(xiàn)場,李華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想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自己離開電腦城的時候,陳籃和機箱自己一樣也沒帶回來。
“有誰看見陳籃小老弟了?”
一個正坐在墻角吃飯的水暖工回道,“一個小時前回來的,對了,他還給我一筆錢,讓我交給你?!?p> 李華拿到手里數(shù)了數(shù),12699,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是咋回事?
……
原來陳籃在去電腦城的時候早有準(zhǔn)備,全程保持手機錄音錄像。
他雖然不懂電腦,但身邊的朋友去電腦城被坑的經(jīng)歷,倒是聽說過不少。
電腦城的騙術(shù)五花八門,叫人防不勝防。
什么加價機,更換配置機,還有真假混賣機,要不是經(jīng)常擺弄電腦的人,一唬一個準(zhǔn)。
當(dāng)李華離開后,陳籃抱著機箱打算回去,可走到門口時心有不甘。
憑什么一個騙子可以這么囂張?
再說,自己現(xiàn)在怎么也算是代表了公司的形象,就這么叫一個騙子給欺負(fù)了?
陳籃越想越不服,索性又退了回去,把機箱放到一個空桌子上,開始研究里面的東西。
如果不是才剛組裝完一臺電腦,陳籃一定會覺得無從下手。
可偏偏就是這么巧,陳籃拿起電腦城的螺絲刀就開始拆機,反正錢都花了,你管我怎么弄。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陳籃的手機就一直擺在桌子上,攝像頭對準(zhǔn)了自己和機箱,以確保能把所有關(guān)鍵信息都錄進(jìn)去。
將電腦硬件一個個拆下來,再按照配置單和產(chǎn)品包裝上的信息一一比較。
這樣做是為了檢查所有硬件的條形碼是否對應(yīng)得上,雖然條形碼一致不代表一定是真貨,但如果不一致,那就一定有問題。
高浩此時只關(guān)心一件事,那就是被自己安裝上的歪貨機械硬盤。
那硬盤已經(jīng)經(jīng)過處理,做到條碼一致??僧吘辜俚木褪羌俚?,存在被認(rèn)出來的風(fēng)險。
高價賣貨是一回事,賣歪貨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個是電腦城明令禁止的,一旦抓到是要受到重罰的。
他一邊假裝淡定,一邊用余光默默觀察著陳籃。
這個拆機手法,一看就是新手。
可是當(dāng)陳籃仔細(xì)研究每一個硬件的時候,高浩的五臟六腑就又揪在了一起。
陳籃拆一塊,檢查一塊。
高浩的心跳就和坐過山車一樣。
一會上,一會下。
“小子,會拆機箱嗎你,悠著點,別拆壞了,回頭還得再買個新的?!?p> 高浩用垃圾話給自己打氣,心想著要不要上去阻止陳籃拆機。
終于,陳籃開始拆機械硬盤了。
陳籃知道,2TB機械硬盤的價格在400元左右。
如果是特殊版本的,價格也會高一些。
但是這個至尊黑的價格明顯不對啊。
其他的硬件價格幾乎都快翻了一番了。
怎么這個高端的機械硬盤的售價,只比網(wǎng)上的價格貴了100塊呢?
直覺告訴陳籃,這個機械硬盤絕對有問題。
他把機械硬盤拿在手里反復(fù)檢查,條形碼上的數(shù)字也對照了好幾遍。
就在這時,一個細(xì)節(jié)被陳籃注意到了。
這玩意的金手指是黑的。
機械硬盤只要插拔過一次,上面的金手指就黑一道。
插拔的次數(shù)多了,或者使用的時間久了,金手指上的顏色也會變深。
如果這是新的機械硬盤,就算是已經(jīng)插到了電腦上,也應(yīng)該只有一道印記,不可能是這種狀態(tài)。
高浩的心臟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他近乎癲狂地跑到陳籃面前,想要奪下那塊機械硬盤。
哪料陳籃身手矯健,一只手緊緊握住硬盤,身子一彎,就從桌子下面的空隙滑了出去。
“我懷疑你動了手腳,把東西給我!”
高浩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他越是聲音大,就越說明這東西有問題。
“艸!”高浩舉起機箱就朝著陳籃砸去,陳籃抬起胳膊一擋,那機箱便又彈了回去,直接砸在高浩的鼻子上。
高浩只覺得嗓子眼一縮,緊接著,鮮血就從鼻子里流了出來。
“又怎么了?”
商場的工作人員推門進(jìn)入,顯然是兩人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里。
“你好,我懷疑這塊機械硬盤有問題”,陳籃舉起手里的機械硬盤說道。
“你懷疑沒有用,得給我們拿出證據(jù)來。打包裝上的客服電話,把機械硬盤給他們郵過去,做個鑒定,到時候拿著結(jié)果來找我們?!?p> 說完這句話,投訴部門的人就走了,一秒鐘都不多待。
陳籃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舉著機械硬盤,“怎么樣?需要我把這東西給品牌方郵過去嗎?這上面的金手指都是黑的,你還好意思說是正品?售賣假貨,假一賠三。你如果堅持說它沒問題,那我只好去做檢測。事先提醒你一聲,我這里全程錄音錄像,你也別想誣陷我掉包,對付你這種奸商,就不能心慈手軟?!?p> ……
晚上十點,高浩鼻青臉腫地回到父親家。
高友田坐在陽臺上喝著茶水,夜色之下,把高浩受傷的臉照得鬼一樣的恐怖。
他把水杯輕輕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還記得你那個小學(xué)同學(xué)嗎?以前總和你一起上下學(xué)的那個。這孩子可真是懂事啊,今天來把咱家掉的墻皮全給補上了。我還給了他一萬塊錢,讓他下個月來給我刷墻。哎,你這臉怎么了……”
半開的窗
小作者,不更文,兩只耳朵豎起來,割完動脈割靜脈,一動不動真可愛ε=ε=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