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正在船邊看風(fēng)景,舒心透氣,想著心事。
一陣腳步聲傳來了,“想不到你意外的可靠!”
這時,林飛燕出現(xiàn)在陳勝的身邊,扶著因大王魷海怪的暴力拉扯而扭曲變形的欄桿,只是望著肉壁上一閃一閃的螢火蟲,乍一看還以為她在對著空氣說話。
“我是煉氣士。”陳勝瞥了林飛燕一眼,但見她臉色沒什么變化,才接著說道,“我能在短時間內(nèi),超越人體極限,擁有非凡的力量?!?p> 關(guān)于煉氣士的身份,陳勝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他素來不喜歡說謊,這也是超常體能的真實解釋。他本來不指望林飛燕會相信的,但她卻似乎有過了解,一直表現(xiàn)得很平靜。
林飛燕微微側(cè)目盯著陳勝,見他正欣賞著這里獨有的景色,眸光深遠;她眼里忽然流露出羨慕甚至嫉妒的眼光,但轉(zhuǎn)瞬即逝;她望著水面,緩緩說道:“我爸和我說過,李副部長,有著非同尋常的力量:每屆四百米射擊比賽,他都是冠軍。傳說,他的子彈還會拐彎。我當(dāng)時不信,之后半信半疑,現(xiàn)在是徹底信了。而你,不過是和他有著同樣的力量,這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p> “呵呵,我還差得遠呢……”陳勝望著頭上的螢火蟲說,“正如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非常淺薄的。這個世界,太大了呀……尤其是海洋,占了地球百分之七十,又神秘又可怕?!标悇俅瓜履抗猓⒅约旱挠沂?,上面隱隱流轉(zhuǎn)出無色的真氣,“這份力量能改變的,也很渺小?!?p> 林飛燕忍不住又瞄了陳勝幾眼,這人倒是挺實在的,有異能卻不自大,爸爸托付他,讓他拯救世界,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你對自己的認(rèn)知可……”她的話被第三者打斷了。
“喲,你倆好有情調(diào),在約會嗎?”安妮·布洛克揉著腦門走出來,宿醉讓她頭痛難耐。
“我去給你煮解酒茶?!绷诛w燕看到安妮·布洛克過來,就先回去了,但沒有為她煮茶。
安妮·布洛克看她借機溜走,臉上笑意更濃,花枝招展。
陳勝看到安妮·布洛克穿了一條白襯衫,下擺只遮住臀部下沿,露出一雙養(yǎng)眼火辣的大長腿,胖次也若隱若現(xiàn)的,非常讓人在意。
外國女人就是開放呵。
愛了。
陳勝也是個LSP了,但喜歡裝模作樣,是個假正經(jīng),這會盯著水面的光魚,想看又不敢多看,好在向下的余光中顯出了安妮·布洛克裸著的雙腳。
她的腳大概38碼,有點小粗糙,腳趾細長,指甲上涂了無色的指甲油,晶瑩閃亮,而且有保護的作用,可以避免打架時被踩到導(dǎo)致甲面開裂和脫落??偟脕碚f,這是一雙合格的美腳,只是沒有東方的細膩嬌柔。
安妮·布洛克站在陳勝身邊,意外的沒有調(diào)戲他,甚至什么都沒說,好像在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樣子。
“你認(rèn)識唐顯德嗎,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了打破詭異的現(xiàn)狀,陳勝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他呀,嗯,是個供職于生物制藥BH集團的華裔生物學(xué)家。小時候隨父親移民到海外,家庭貧困,邊打工邊上學(xué),拿到了博士學(xué)位,在學(xué)術(shù)界也挺有名氣的?!卑材荨げ悸蹇诉吇貞涍呎f道,“逃生出來后,他的神智已經(jīng)不太正常了,但卻一直嚷著要回家,那大概是驅(qū)使他活下來的唯一的念頭了?!?p> “哦。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人。”聞言,陳勝的臉色變得灰暗起來。
他曾告訴過自己:我斬斷的,是罪惡之源,是一個危險而可怕的怪物!
這確實沒錯,但情況,好像不那么簡單。
安妮·布洛克似乎在陳勝身上看到了剛?cè)胄械淖约?,迷茫,自?zé),總覺得做的不夠好……她忽然一把摟住陳勝,按住他的頭使勁往懷里塞,笑著說道:“你做的沒錯,他變成怪物殺了那么多人,活著已經(jīng)是痛苦……若是我,還得謝謝你呢?!?p> 被夾在既柔軟又堅挺的雪峰中,陳勝一時透不過氣,溫度飆升,面紅耳赤,熱氣直冒。
李少健在駕駛室搗鼓著無線電,向外發(fā)求援信號,同時看到視窗外側(cè)的組長正在釣魚,而陳勝則和安妮·布洛克嬉鬧到一起,不禁羨慕極了。
嗚嗚嗚,大姐姐,我也想埋胸呀!
“夠了!”
陳勝把安妮推開,有點暈頭轉(zhuǎn)向,卻義正辭嚴(yán)的說:“我只是在為國服務(wù),可沒幫你什么忙,你謝我干嘛?哼!”
“哎呀,你不是我的小間諜嗎?”安妮·布洛克嬉笑打趣,“為了我,你什么都會做的吧?來,讓姐姐親一個。唔……”說著,還真對著陳勝親過去。
安妮·布洛克在陳勝臉上親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他沒什么動靜。咦,不反抗了,這么乖?她睜開眼眸,但見陳勝正凝神望著水面,神色嚴(yán)峻。
于是,她也順著他的視線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熒光正隨著光魚下沉,洞窟逐漸陰沉起來。
這時,馮德才拿著的釣竿的浮漂劇烈的晃動起來,大魚終于上鉤了。他猛的一扯,水面立時飛起一條綠色的光魚——不對,除了光魚,還有一只拳頭大的黑色甲蟲,它在空中撕咬著那條上鉤的光魚,咔咔咔,不到兩秒內(nèi)就吞了下肚,啃得渣都不剩。
黑色甲蟲八足,滿嘴獠牙,像只蜘蛛似的,一落到船上,立刻“滋滋滋”的沖向馮德才,速度極快。
“什么鬼東西?”馮德才連忙抬起腿就是一腳,竟沒踩中。
那黑色甲蟲跳到他的小腿上狠狠的一咬,竟撕下了一大塊血肉,傷口深可見骨。馮德才悶哼一聲,彎腰抓住黑色甲蟲,就像抓到一塊冰冷的石頭,猛的砸到肉壁上。
就在這時,他才看到,肉壁上冒出了數(shù)以億計的黑色甲蟲,如同一道黑色瀑布下餃子似的,水面沸騰起來,同時彌漫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布洛克小姐,什么情況?”李書文察覺到異常,跑了出來問。
“不知道?!卑材荨げ悸蹇艘层铝耍@然情報里沒這一茬。
“好像盜墓筆記里的尸鱉!”陳勝吃驚的說。
馮德才跛著腳跳過來叫道:“把船的燃料油倒下去燒死它們,快點,它們在吃水里的東西,吃完就輪到我們了!”說完,就和李書文一起把備用的兩箱燃油搬出來,倒入水里點燃。
噼里啪啦——
一時間,火光沖天,燒焦的味道混雜著尖銳的怪叫傳上來,蟲潮死傷慘重,但還是有幾百上千只黑色蜘蛛甲蟲穿過火海爬了上來。
陳勝拿著傘劍,一刺一個準(zhǔn),有時一箭雙雕,一劍一串,不到一分鐘,就刺死了上百只黑色甲蟲。
安妮·布洛克藝高人膽大,握著欄桿,直接用手和腳把它們掃到火海中,竟然沒被咬中,真讓人捏一把汗。
李書文拿著兩把手槍輪流點射,彈無虛發(fā)。
馮德才拿著一把波波莎沖鋒槍,子彈突突突,打篩子似的狂掃一片。
李少健和林飛燕也跑了出來,各自拿著一把工兵鏟拍死一大片。
但奈何蜘蛛甲蟲數(shù)量太多了,像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似的,很快占領(lǐng)了船的甲板,向兩側(cè)過道進軍。
“全部人回船艙!”馮德才發(fā)出洪亮的叫喊。
船艙密封性很高,蜘蛛甲蟲一時半會進不去,只好把整艘游艇占領(lǐng),覆蓋住表面,慢慢的啃了起來。從空中看下去,只能看到游艇被覆蓋的黑色輪廓,讓人心驚肉跳。
看著遮蔽住窗戶不斷撕咬的蜘蛛甲蟲,玻璃嗤嗤的響,很快出現(xiàn)一絲絲裂痕,這樣下去,哪怕是中國制造也頂不住啊!
“組長,部長,怎么辦啊?”眼看黑色蜘蛛甲蟲隨時都有可能沖進來,李少健慌了,滿頭大汗,六神無主。
念動力——透射!
李書文把手放在窗戶的玻璃上,念氣透出,一凝神,竟把外面的蜘蛛甲蟲全部彈飛了。但還沒等眾人露出喜色,新的蜘蛛甲蟲又覆蓋住了窗戶。
李書文重復(fù)做了十多次,結(jié)果都一樣,不同的是,他的喘息加重了。
陳勝不知道李書文是怎么做到隔山打牛的,只能在旁邊干看著,束手無策。
年紀(jì)最大的馮德才還算冷靜,讓李少健和林飛燕拿桌椅板子擋住窗口,爭取喘息的時間。
李書文把抓勾射線槍拿了出來,對眾人說:“每人一把,一旦那些蟲子從兩邊的窗戶進來,我們就從中間的天窗出去,用勾槍往上逃?!彼噶酥割^頂,臉色嚴(yán)峻。誰都知道,如果不逃離這巨獸的腹部,擺脫蟲潮,只不過是在茍延殘喘,結(jié)果必死無疑。
陳勝接替過林飛燕把守的位置,對她說道:“你先上去?!彼@可不是想死,而是認(rèn)為自己活下來的機會比林飛燕大。
“不!”林飛燕依舊按著木板,毫不退讓。
“女士優(yōu)先。飛燕,回來?!崩顣囊悦畹目跉饨辛艘宦?。
聞言,林飛燕奇怪和不甘的回望了李書文一眼。
馮德才把梯子拉了下來,讓安妮·布洛克先上去。但安妮·布洛克卻不動,豎著耳朵,像在傾聽著什么。
“大姐,你不上我可上了!”生死關(guān)頭,李少健急眼了。
呼——
突然,洞窟水位飛速下降,頂部的通道則亮出了白光,空中飄浮的螢火蟲開始紛紛往上飛。
嗚呼——
下一秒,下降的水位又飛速上升,化作一道巨大的水柱,頂著船只從頂部的通道飛了出去,直沖云霄。同時,覆蓋在船上的黑色蜘蛛甲蟲,在被陽光照射到時,全都散落了。
剎那間,船窗外,熟悉的藍天和白云,刺眼的陽光,久違的回到視野中;
猶如過山車般的絕地逃生,這一刻,真的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