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更知道福寧郡主是太子的心頭寶,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因此只得擺出一副笑吟吟的樣子,故作親昵地調(diào)侃著。
蕭含玉從太子懷里坐了起來,朝史樂兒點了點頭。
史樂兒有些小心計,但人還不壞,有些地方倒是挺能迎合蕭含玉的喜好。如果她不是太子的側(cè)妃,說不得兩人還能成為朋友。
可惜她進了東宮,成了太子的側(cè)妃。蕭含玉有種被人搶了表哥疼愛的感覺,自然對東宮的女人沒什么好印象了。不過她也知道,有些事是由不得她的。好歹是表哥的人,她也不會做什么讓雙方難堪的事。
“這會過來可是有事?”懷里的溫暖沒了,元晠心中有些不快。冷著臉問道。
史樂兒心里一窒,有些難受。扯了個僵硬的笑容說道:“下月初五是容妃的生辰。這是她入宮后的第一個生辰,聽說皇上有意大辦。因此想來問問殿下。若是屬實,也好早點準備賀禮?!?p> 蕭含玉一聽,眼睛頓時睜得溜圓。攀到元晠的身上,連聲問道:“這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說的?”
自打為宮千滟與明武帝起了隔閡之后,明武帝明顯不如以前對蕭含玉關(guān)心了。元晠知道,卻無能為力。有些為蕭含玉擔心,生怕她再次觸怒明武帝,會傷到她自己。只好盡量勸解,不讓蕭含玉再去招惹后宮那些人。
“也是剛剛才說的。你整天到處亂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元晠臉上回了些溫度,扶著蕭含玉,省得她亂動掉下來。
又回頭對史樂兒說道:“你去準備禮物吧!不用太重,大面上過得去就好?!?p> 史樂兒有心多留一會,與太子多說幾句,最好順便留下一起用膳,晚上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只是太子一顆心,這會全放在了生氣的福寧郡主身上,沒分出半絲給她。她目光中有些嫉妒與苦澀。這兩人之間的氛圍根本不容任何人插入,這里沒有她留下的余地。她捂著有些凄涼的心,轉(zhuǎn)身離開這兩個令她格格不入的房間。
蕭含玉知道自己沒能力阻止一些事,只是心里憋屈得慌,就忍不住纏著元晠扭麻花,發(fā)泄一下情緒。
待她發(fā)泄完,總算是安靜下來,元晠這才鄭重地交待:“容妃似乎已經(jīng)懷有身孕了。玉兒,你切記,這段時間一定不要近容妃的身,最好不要與她有任何交集?!?p> 蕭含玉恨恨地拿頭使勁撞了元晠兩下,然后往后面一倒,整個人癱趴在榻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哪都不去,就待在這行了吧?”
元晠笑容里有些黯淡,伸手揉了她一把:“行,你愛待多久都行?!?p> 說完,便起了身。他還有不少事要做,不得不離開。他眉峰高聳,望向后宮的方向。他總感覺會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上皇怯駜海瑳]辦法做先知的夢。只好更辛苦一點,將所有事情多想幾遍,盡量安排妥當。
日子一轉(zhuǎn)即逝,很快就到了要去安親王府赴宴的時候了。
盡管不怎么樂意,蕭含玉還是在元晠的緊迫盯人下,穿戴好一切,跟著去了安親王府。一起的,還有非要賴上來的六皇子元晱。
太子身份自然不同其他人,就算最后到場,也沒人會認為有什么不妥。而隨太子而來的蕭含玉,大家一貫將她歸于任性刁蠻一類,她高興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同樣沒人敢說什么。
二皇子元昱與四皇子元晅早已經(jīng)到了,元晠與元晱理所應(yīng)當要去他們那里,蕭含玉只得跟著一個丫鬟去了招待女客的花廳。意外地看到了蕭云倩居然也在。
在場的貴女中,蕭云倩的身份最低,因此便有些拘謹。陡然看到蕭含玉出現(xiàn),便如同看到救星一樣,快步走了過去。
“二妹妹,你可算來了!”
蕭含玉見了她,淡淡地叫了一聲:“姐姐!”
蕭云倩臉上有些訕然。這也算風水輪流轉(zhuǎn),以前是二妹妹上趕著親近自己。如今卻是反過來,自己要去拉攏二妹妹。地位的顛倒,讓蕭云倩很是不適應(yīng),同樣也很委屈。
有與蕭云倩認識的閨秀,便出聲喊道:“云倩,你還是過來和我們說話吧。以福寧郡主的地位,想是不屑與我們待在一塊的?!?p> 話里有些尖刻的意思。蕭含玉抬頭,依稀記得出聲的那位,是某位國公府的孫女,想來是有些地位的,私底下便有底氣敢嗆聲。
只是如今蕭含玉也不似以往,動不動就抽鞭子了。反而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嗯,說的沒錯。姐姐自去與她們說話好了。不用管我?!?p> 一眾貴女們頓時啞然。這話根本沒辦法接下去。誰讓是自己這邊起的頭?只是都沒料到脾氣火爆的福寧郡主居然會順著話說。一時間,大家都沒了脾氣。
蕭云倩臉上的表情變來變?nèi)?。夾在兩個陣營之間,讓她很是為難。
蕭含玉見了,干脆轉(zhuǎn)身出了花廳,自己找地方待去了。蕭云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背景,咬了咬嬌唇,回到了貴女們的圈子里。
出了花廳,蕭含玉便覺得空氣清新多了。一屋子脂粉味,實在太難聞了。也虧她們待在里面不覺得難受。
找了座高點的假山亭子,蕭含玉往里面一貓。四周遠眺,王府一隅盡收眼底。
“沒想到,這安親王府還挺不錯嘛!”
賞了一會景,蕭含玉在亭子里坐了下來??粗饬锪锏淖烂?,頓覺失算。剛才應(yīng)該叫人送些點心來才是。只是她不想回去看那些人的臉色,只能拿出自己荷包里帶的,兩顆從金嫂來順來的雪花糖。
一直待到宮燈掛起,宴會開始,方才慢吞吞地回了花廳。
元薇看到蕭含玉進來,臉上便浮起了一個笑容。只是蕭含玉覺得她笑得很假,還有些別的東西在里面。
“你躲哪去了,讓我們好找。一會要罰你的酒?!闭f著,將蕭含玉拉到了首席的一個空座上,“你與你姐姐坐一起好了?!?p> 首席有兩桌,不是公主就是郡主。蕭含玉未來之前,蕭云倩被安排到這里,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懵。畢竟她與這些貴女之間等級差距可不小。這讓她有些坐立不安。
等蕭含玉坐下,她方才稍稍安下心來。蕭含玉坐首席自是應(yīng)當?shù)?。她是蕭含玉的姐姐,雖然感覺是個附庸,好歹也有了點依靠。
蕭含玉自是無所謂地坐了下來。抬眼看了一圈,馬上就明白了蕭云倩的局促從何而來。
她微微黯了黯眼神。只有在需要自己的時候,姐姐的眼中才能看得到自己。
自顧自拿起筷子開吃,根本不去理會旁人的目光。余光掃到旁邊蕭云倩有些顫抖的手,手中夾菜的動作一頓。轉(zhuǎn)了個彎,將夾到的菜放到了蕭云倩的碗里。
“這個還不錯,吃吧!”
蕭云倩有點受寵若驚。自打那次哥哥受傷,拒了她出頭的好意之后,她對自己便很是冷淡了。頂多見面打個招呼,再不象以前總是笑著討好自己。沒想到今天她還肯照拂自己。
感激地看了蕭含玉一眼,蕭云倩定了定神,拿起筷子,斯斯文文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咦,蕭大小姐,你手上怎么只戴了一串珊瑚串珠?難不成你們蕭家連給你添置首飾都困難?怎么說,你也是鎮(zhèn)國公府的外孫女,又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打扮得這般寒酸,說出去可不怎么好聽?!?p> 蕭含玉才吃到一半,旁邊就有人跳出來冷嘲熱諷了。這位大概也是哪位郡主,蕭含玉不記得她的名字和封號了。畢竟與她無關(guān),她才懶得費心去記。
這種場面蕭含玉也算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宴無好宴,蕭含玉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太多。前世被人嘲笑的次數(shù)多了,沒想到也是一種鍛煉。至少她現(xiàn)在聽到這些不咸不淡的話,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
只是蕭含玉可以淡定,蕭云倩卻是脹紅了臉?;艁y中筷子掉落,引得一聲異響。更多人朝這邊看了過來。
“不是,這手串很漂亮,是我自己喜歡才戴的。”蕭云倩哆嗦著嘴唇,縮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死死地捂著那串暗紅的手串。
某位郡主顯然不打算就這么輕易放過。繼續(xù)窮追猛打,眼光還時不時掃過一旁淡定吃菜的蕭含玉。
“醇安郡主這么久才回京城一趟,還是第一次舉辦宴會。我們大家誰不是拿出最好的裝扮?總不能丟了醇安郡主的面子是不是?”
“說得是?!迸赃呑赖脑o萱大聲接道。一邊站起來,往這邊走。
她恨恨地掃過蕭含玉,看著有些畏縮的蕭云倩,立刻露出輕蔑的神色。
“薇兒可是安王叔的嫡親愛女,可不是那些飛上枝頭,硬裝出一副光鮮樣子的麻雀。她的貼子,也不是誰都能有的。這蕭家……還真沒資格。不信就看看,這屋子里,還有比蕭家大小姐更差的嗎?”
蕭云倩被這些公主郡主說得眼淚汪汪,卻又不敢出聲反駁。只得將目光轉(zhuǎn)向一副沒事人樣的蕭含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