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疲憊的凱瑟琳
9月3日凌晨2:15分，拉斯維加斯犯罪實驗室依然燈火通明。
格雷格剛到實驗室，就接到了凱瑟琳的電話，她要求格雷格立刻去一趟 Sunrise醫(yī)院急救中心。
哦，看來挪威小王子又要開始奔波了。
霍奇卻覺得他這個時候應(yīng)該更主動表現(xiàn)：“嗨，格雷格，我覺得你最好在這段日子里都不要惹凱瑟琳，相信我，你不會想去招惹一座隨時都準備噴火的活火山的....”
:“為什么，就因為我不是尼克嗎？哦，尼克，他當然是實驗室的寵兒，不論是葛瑞森啦，還是凱瑟琳啦，都喜歡他，可我一直都很支持她......自從大家從紐約回來后，尼克就去夏威夷學習了，憑什么他就可以享受陽光、沙灘、美女、雞尾酒、冷飲，你收到他的郵件了嗎？他甚至去玩了沖浪和飛艇！我就必須呆在實驗室，還要和你在一起？還得幫忙照顧他那些蟲子？你知道他甚至養(yǎng)了一只墨西哥火腳蜘蛛嗎？”
?。骸昂俸俸?，請注意你的用詞，而且你應(yīng)該明白在這個時候，剛剛發(fā)生了紐約，你懂得，就是瑞恩的那檔子事情，整個犯罪實驗室還得要承受紐約警局的詰問，康拉德對此壓力很大，凱瑟琳作為主管....或許以后，我們都不能再叫她為BOSS了?！?p> ：“好吧，霍奇，你這只耳朵尖的小蟲子，你又聽到了些什么？”
?。骸昂冒桑郧鞍＠锟水斨伟补俚臅r候，我第一個表示友好，送了卡片和紅酒，你和尼克還說我是馬屁精，那你猜猜，如今誰才能知道第一手消息？誰才是整個實驗室里最懂得交際的人了吧，”
：“我要去醫(yī)院了。”格雷格轉(zhuǎn)身就走，他知道霍奇斯是在故意吊他胃口。
他應(yīng)該感興趣嗎？是的，人都有好奇之心，好奇心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永葆青春，可提前知道又有什么好處？不論好事，壞事，終究都會發(fā)生，而且埃里克永遠是那個最講政治、最看重程序正確的人。
莎拉說的沒錯，一個不懂現(xiàn)場調(diào)查、滿心都只有往上爬的功利心的人當治安官，這本來就是一場災(zāi)難，而且他也不是妄圖第一次拆散這個小組了，不是嗎？
他一直都在走廊里游蕩，在角落的陰暗處暗自窺視，他睜大了眼睛，手里拿著放大鏡，就只為等著這個小組中任何一個人犯錯，就像螞蟥，一旦聞到鮮血的味道，就會死命朝著傷口里面鉆，再也不會再松口。
葛瑞森的離開，某種程度上也算遂了他的心愿，所以如今算是怎么回事，該輪到凱瑟琳來面對這一切了嗎？
至于他應(yīng)該感到后悔嗎？當然不，為什么會感到后悔？想一下瑞恩，一個善良又聰明的男人，愛穿西裝，很有紳士風度的醫(yī)學心理學雙博士，卻被扎了二十多刀，甚至失去了一個腎。
還有他無辜的前妻，梅拉尼，她是一個多么美麗又富有魅力、非常自信的女人，三十多歲，正是身體強壯的年紀，棕色皮膚，漂亮的卷發(fā)，小提琴拉得非常好，格雷格有幸聽過她的現(xiàn)場演奏，美妙至極，說是天籟之音也不為過。
可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卻被無辜綁架，侵犯，他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流產(chǎn)了，瀕臨死亡，精神崩潰，至今仍在接受心理輔導，或許一輩子都不能恢復(fù)了，他們倆都是好人，這一切本來都不應(yīng)該發(fā)生在任何好人身上。
這一切都拜耐特.哈斯克所賜，他是一個冷血殺人犯，多次犯案，手上沾上了多少無辜女子的鮮血！他根本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外衣，內(nèi)心極度邪惡的畜生，他本來就應(yīng)該被絞死！
而他居然還妄想以自己生來攜帶有暴力基因，來為自己脫罪！這一切都是那么可笑、甚至匪夷所思，他在法庭上那些聲淚俱下的拙劣表演，多么滑稽可笑！還有那些新娘團，老天，這些女孩子們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而且瑞恩是正當防衛(wèi)不是嗎？！布瑞斯和凱瑟琳都證明了。
不過這本來也足夠諷刺，內(nèi)特從審判，到出逃，再到死于私刑，他終究未能逃脫他應(yīng)得的命運。
至于內(nèi)務(wù)部的調(diào)查，他們當然會調(diào)查！…這些內(nèi)務(wù)部的，他們永遠坐在冬暖夏涼的辦公室里，都不用配槍，完全不顧第一線警員有多么危險，他們永遠只會冷冰冰的說一句，要按規(guī)章辦事。
可笑的是，這些規(guī)章他們不是也參與定制？又有誰能比他們更能利用這些規(guī)則，為整個警局開脫，而非警員本人？
凌晨3點，拉斯維加斯Sunrise醫(yī)院急救中心
醫(yī)院依然燈火通明，門口是筆直寬廣的雙車道，但車道上都停滿了車。
格雷格下車后，徑直走近大廳，在接待臺出示了證件，護士為他指明了方向。
?。骸昂苓z憾，醫(yī)生剛剛為傷者做了急救，是的，他是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目前還在觀察期，這個可憐的人傷的很重，還好上帝保佑，雖然不致命，但他需要在醫(yī)院呆上一段時間了，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他的家人，他的姐姐正從紐約趕過來，醫(yī)生給了他一些鎮(zhèn)定劑，已經(jīng)睡過去了，恐怕他目前無法提供什么信息，不過他的衣服，鞋子，個人物品，我都用袋子裝好了，當然我戴了手套，我知道這些程序?！?p> 這位年輕的拉丁裔護士小姐，有一頭深棕色卷發(fā)，眉毛和瞳孔的顏色是純黑色，看起來很是俏皮。
更令人欣賞的是，她用四個不同的袋子裝了衣服，褲子，鞋子和手機皮夾等個人物品。
格雷格看到這里先是松了一口氣，這意味著還可以保留衣服上各自的血跡痕跡和細微證據(jù)，避免一部分證據(jù)交叉污染。
格雷格先對袋子拍照，然后把衣物分別裝入大號證物袋，貼上標簽和時間，最后密封，再開始對受害者拍照，傷者喬治面部有淤傷，手腕，指尖處都有防衛(wèi)性傷口，指甲縫里有一些干了的血跡，或許有攻擊者的表皮細胞，如果運氣好的話？
他先是梳理頭發(fā)，提取頭發(fā)里的殘留顆粒，提取頭發(fā)樣本，然后刮下指甲縫里的已經(jīng)干了血跡，再剪下指甲，分類裝袋。
取證完畢后，他把名片留給了護士，說如果病人清醒，請立刻聯(lián)系他。
回到實驗室，格雷格先去證據(jù)科員洛里斯那里登記所有證據(jù)，再趕去法醫(yī)室。
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4:20分。
?。骸巴砩虾?，不，應(yīng)該說是，早上好，又是一個忙碌的凌晨，羅賓醫(yī)生。”
全副武裝的驗尸官羅賓剛剛鋸開死者的胸膛，正在把死者心臟掏出來，：“嗨，格雷格，今晚對我們死者可不太好啊?！?p> :“的確如此，醫(yī)生，死因和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是的，初步判定死亡時間在8:00左右，很明顯這個可憐的人的死因也正如目測的那樣：就是身體先被多處擊打，最后被掐死，眼白充血，脖子上的痕跡和被掐的痕跡吻合，傷處很多，而直接死因是喉骨喉軟骨骨折，然后引起氣管壓迫，導致的窒息，你看，這塊碎骨直接插破了氣管，呼吸功能受阻，他死得很快，但一般掐死他人，手部需要相當?shù)牧Χ?，可以初步判定兇手為男性，還有他身上大部分傷痕都是擊打產(chǎn)生的，你看皮膚上的印記，有不規(guī)則的圓形，我猜兇手可能使用了工具，看起來像是一個長條的圓柱體。”
?。骸吧眢w還未完全浮腫，但瘀血很多，這種死法對死者很痛苦，先是頭部遭受重擊，你看他的大腦顱內(nèi)多處瘀血，顱內(nèi)壓增高，其實最后的脖頸被掐，更多是出于泄憤，因為那個時候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可他死后，仍然遭受了一段時間的擊打，我得說，不論兇手是誰，顯然恨毒了他，你知道，力是相互的，打死一個人，哪怕使用了工具，兇手本身一樣會受到反彈，要想造成這些傷口，這種深度，還有寬度，兇手的拳頭、指節(jié)處也會受傷，甚至手臂有可能骨折。”
?。骸昂玫模視嬖V布瑞斯，留意去看急診科的傷員，不過醫(yī)生，我沒有看到防御性的傷口，死者沒有反擊嗎？”
：“死者手腕，腳腕處有很深的捆綁痕跡，幾乎勒進皮肉里，這可以說明死者為何沒有反抗，不過我認為還有其他原因，亨瑞已經(jīng)在做血液病理，還有頭發(fā)樣本里的毒理分析了，至于頭發(fā)里提取的纖維和顆粒，已經(jīng)交給霍奇了?！?p> ?。骸笆堑模F(xiàn)場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槍，或許兇手用其他辦法控制住了受害人，好的，謝謝你，醫(yī)生?！?p> ?。骸安豢蜌猓窭赘?，還有我發(fā)現(xiàn)死者□□和內(nèi)褲上有一些分泌物，陰囊充盈，尿道里有□□，死者死前應(yīng)該有過性行為，但我檢查了括約肌，沒有發(fā)現(xiàn)性侵犯痕跡。”
?。骸昂玫?，醫(yī)生，我會對比一下女性的DNA樣本，看我們的系統(tǒng)庫里能否找到吻合。”
格雷格回了辦公室，他還需要對約翰.巴頓死時穿著的衣服進行采樣。
只是這些浸透血跡的衣服很難處理，有太多大片的血跡，讓西服和襯衫都粘連在了一起，血跡圖案有很多重合，不太容易分離出各自的血跡分布，西褲也是一樣。
死者腳是11碼，穿著皮鞋，鞋底很干凈，但鞋后跟沾有一些淺色的灰塵，看起來不太像泥土，格雷格采了樣，準備交給霍奇。
只不過鞋尖和鞋面都有顆粒狀的血跡滲入，絕對是真皮無疑，或許是小羊皮，或者頭層牛皮？—有錢的賭場老板當然不會穿人造革的鞋子。
看血跡分布的形態(tài)，多為小橢圓形和卵圓形，很符合重力血滴的力道模式，（即自由下落的血滴撞擊在非水平物體表面），看來這些血跡，是被綁住的約翰頭部受傷后，再垂直濺落在鞋子及地板上的。
哦，曼迪肯定不會喜歡從這堆雜亂的血跡樣本中，再一一分析出血液樣本，并分離出幾組不同的手印和指紋的，這是格雷格采集衣服上血液樣本的時候，腦子里唯一想法。
快五點的時候格雷格接到了布瑞斯的短信，他在走廊里遇到了凱瑟琳。
凱瑟琳照例戴著她的黑框眼鏡，她是個大美人，一向很會穿打扮自己，藍色工作服底下，穿著淡藍色斜條紋心型領(lǐng)口的襯衫，下擺扎進黑色緊身褲里，露出纖細的腰身，她的長相是標準的美國甜心，金發(fā)碧眼，皮膚光滑，眼神堅定，她一直保養(yǎng)得很好，也經(jīng)常健身，腿部和手部肌肉線條都很漂亮。
只是細看，從她眼角流露出的些許倦意還是可以看出她的力不從心，笑容也有些心不在焉，或許這就是她在辦公室外也戴眼鏡的原因？
格雷格主動打招呼：“嗨，凱瑟琳，你還好嗎？”
?。骸昂冒?，我不知道，格雷格，或許現(xiàn)在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的案子怎么樣了？康拉德特地給我打了招呼，這個案子，需要優(yōu)先處理?！?p> ?。骸艾F(xiàn)場已經(jīng)處理完畢，只是證物交叉感染有點嚴重，霍奇和亨瑞、還有曼迪估計得忙上幾天了，布瑞斯那邊還調(diào)查死者的社交情況，目前還沒有嫌疑人?！?p> ?。骸翱晌铱吹矫灼鎺Я藘晌慌窟M來，我以為布瑞斯有問題要問她們，已經(jīng)叫莎拉過去了。”
?。骸芭叮鞘前l(fā)現(xiàn)死者和傷者的目擊者，我們需要她們的衣物當證據(jù)，再做個正式筆錄就可以了?！?p> ?。骸昂玫模M快把現(xiàn)場調(diào)查報告發(fā)我郵箱?！?p> ?。骸昂玫?，凱瑟琳，我保證我會盡快?！?p> 格雷格然后去找布瑞斯。
?。骸班耍既鹚?，聽說對于目擊者，你發(fā)現(xiàn)了點內(nèi)情。”
?。骸昂冒?，你看，其實這些目擊者都不簡單，唯一的男子，凱文.格林，38歲，紐約長島人，他可沒有告訴我們，他曾經(jīng)的歷史有那么豐富多彩，哦，你看這些指控，醉駕，多次攻擊他人…”
：“至于那我位暴露小姐，她的真名叫凱蒂.布魯斯，31歲，本地人，曾經(jīng)被指控□□，教唆□□，雖說我們不能有偏見，但看過凱蒂小姐大膽又獨有風情的著裝后，你猜怎么著，我可不覺得她已經(jīng)放棄了曾經(jīng)的營生，或許曾經(jīng)的打工人，如今已經(jīng)升級成老板？”
?。骸爸劣谒呐笥?，蘇莉莉，純正的華國人，沒有駕照，沒有任何犯罪記錄，她用的是工作簽證，28歲，如今在高地大學圖書館工作，不算什么賺錢工作，不過錢包里有她以前在紐約大學的學生照片，看起來她以前念書很努力，可這個擁有高學位的乖乖女卻和凱蒂在一起，還穿成那副德行，你怎么看？”
?。骸拔也恢溃既鹚?，這里可是拉斯維加斯，哪怕科學家下海，也不是什么少見的事情?！?p> 他們決定先和凱文.格林談?wù)劇?p> ?。骸芭?，老天，警察先生，我看到的、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拿走了我的衣服！我必須要穿這個嗎？這種衣服的設(shè)計好Low啊，土氣的橘黃色，和人家的氣質(zhì)一點都不搭！”
布瑞斯不為所動，只是翻開了桌上的宗卷記錄：“哦，得了吧，凱文，我可覺得這個顏色很襯你，你看，以前你穿起來多合身！我看看，攻擊他人，故意傷人…凱文，看看你，你還真是一直都靠手藝吃飯??！”
?。骸昂冒桑荒惆l(fā)現(xiàn)了，警察先生，難道你們就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可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我們年少時犯過的錯，得用一輩子時間去償還？”
：“哦，這個嘛，當然是沒有，不過你老板的老板被打死了，剛好你可以拿到房間的門卡，剛好又是你發(fā)現(xiàn)了他，那么巧，你又有多次攻擊他人的記錄，更巧的是，聽旁人說，你和這個喬治，可是有一點不對付啊，他現(xiàn)在被打得半死不活，你看，這又不是在賭場玩21點，這么多巧合能湊到一起嗎？你知道很多巧合碰到一起后，對于我們警察來說，意味著什么嗎？那就是真相！所以凱文，幫我一個忙，你為何不給我們都省點事，老實交代呢？”
?。骸皢讨?？不過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罷了，我是看不慣他，好嗎，但我絕對不會傷害他，還有去問問瑪麗安！那個女人對下屬的態(tài)度，比以前的白人農(nóng)場主可好不到多少！她簡直像抽陀螺一樣拼命使喚我，買水，買咖啡…她是個怪人，你見過誰喝意式濃縮還會加三份糖？我得說，你如果喝咖啡怕苦，那世界上還有一種咖啡叫拿鐵好嗎！而且約翰先生是大老板，可不是我們這些底層員工能看到的，我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兩天前，你可以去查監(jiān)控，大街上到處都是監(jiān)控攝像頭！”
：“你知道我們會去核實的，你可以走了，不過別出城，保持聯(lián)系。”
然后他們和凱蒂.布魯斯談話。
?。骸昂冒?，衣服也給你們了，還有什么指紋之類的…我們什么時候能離開？”
?。骸芭?，凱蒂，長夜漫漫，何必著急？我看你沒有換我們?yōu)槟銣蕚涞囊路?，這條裙子很漂亮，是外頭那個大個子給你送來嗎？”布瑞斯套話很有一套。
?。骸爱斎?，他叫史蒂芬，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很帥，對吧？”凱蒂果真沒有察覺。
?。骸翱刹皇锹?，胳膊上滿是刺青，戴著大金鏈子，穿著鼻環(huán)，身高差不多七尺的強壯男子，凌晨四點走進警察局，口里叫著我是來給我的女孩子們送衣服的，哦，凱蒂，請相信我，他的聲音大得連半個警察局都聽到了，多么親密，他叫你們?yōu)樗呐⒆樱吭趺?，你們還玩爸爸的好女孩那一套嗎？！”
：“嘿，我可不喜歡你的口氣！我可不是妓女！好吧，我承認，我以前是有過一些黑歷史，但是現(xiàn)在，我可是煥然一新！我是有工作的，在梅西百貨女裝部當銷售，是正當納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