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們一窩蜂的沖向地下室,陸陸續(xù)續(xù)的持續(xù)了半個鐘頭,隨著地下室的震動越發(fā)頻繁,喪尸們的情緒似乎越加暴躁,行動就更像野獸了。
靜茹一直等到走廊沒有了聲響,這才伸出頭來隔著玻璃窗查看外面的情況,柜臺上的玻璃窗被那只病號服喪尸砸的幾乎要碎裂,要不是零號在下面搞得動靜太大,吸引了喪尸的注意力,估計靜茹就得被迫和這些奇怪的喪尸戰(zhàn)斗了。
靜茹背著藥品輕手輕腳的走出藥房,看向醫(yī)院的大門,出了這里,就可以離開無數(shù)喪尸的包圍圈,零號也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可是,這么多喪尸,零號應付的過來嗎?
靜茹腳步有些猶豫了,要不下去幫忙?
她拿什么幫?靜茹站在空蕩的走廊里搖搖頭,自己只有一把小匕首開路,吞噬異能是有限制的,吞的完這些奇怪的喪尸嗎?
蜘蛛群中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提醒著她能力有限,去求援?尚蕊那女人會來救人嗎?靜茹不敢肯定。
要不,自己偷摸跟在后面看看,要是零號沒有危險,自己就悄悄溜走,要是他都抗不住,自己還是跑路吧!
靜茹這么對自己說,手握著匕首,遠遠的吊在喪尸們的后面跟著下了地下室。
醫(yī)院的地下室光線并不好,陰暗潮濕得空氣中散發(fā)著濃烈的焦糊味,靜茹知道,這是零號的異能,當初他就是用火燒死蔡博士,用火烤喪尸也并不奇怪。
走廊里未熄滅的星火給靜茹提供了不少視野,看著周圍許多被打穿的墻壁,不禁感嘆零號破壞力的強大,地面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烏漆嘛黑的喪尸尸體,其中一部分尸體的頭部像是被外力強硬破壞而被殺死的,靜茹本著不浪費資源的節(jié)儉心態(tài),一路撿尸,一路小心探查路況。
“吼!咯咯······”
奇怪的聲響像是疊加了無數(shù)層從走廊的另一頭隱隱傳來,碰撞聲,爆炸聲由遠至近,有逐漸逼近的跡象。
靜茹一呆,顯然戰(zhàn)斗要轉(zhuǎn)移到自己這里了,也不撿尸了,趕緊往來時的樓梯口跑,還沒跑近,就聽見樓梯間上方傳來雜亂帶著吼叫的喪尸腳步聲。
“·········”
靜茹翻翻白眼,暗罵自己作死,轉(zhuǎn)身跑進附近一個敞開門的房間,關(guān)上門就鎖上,然后搬了一堆東西堵在門口喘粗氣。
這個房間像是一間構(gòu)造奇特的實驗室,靜茹掏出身上的小手電在黑暗環(huán)境中觀察。
房間里有一個巨大的牢籠,里面擺放著整齊的被褥,顯示著這里面曾經(jīng)住過人。
一條簾布把牢籠和另一邊的實驗臺隔開,周圍的柜機上放著許多資料文件。
這是?
曾經(jīng)被迫當過實驗體的靜茹感覺并不好,這里儼然像是蔡博士另外一個實驗室。
走到堆放的文件堆里翻看,顧翰淳的大名赫然映入瞳孔,每一張資料上都附帶著照片,稚嫩少年的臉龐表情麻木,從出生到成年間的資料俱全,記錄的不是什么美好事件,而是一些身體狀況細微數(shù)據(jù)等等,像是為什么而準備的。
靜茹翻看的思緒有些苦澀,被當做試驗品的感觸她也經(jīng)歷過,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未知的恐懼就像一只大手揪住了心臟,讓人窒息。
從資料上的記錄來看,顧翰淳從出生開始就被關(guān)在這里,被當做一件物件培養(yǎng),為的是給另外一個人提供心臟,另外一堆資料上也記錄著另外一個人的身體數(shù)據(jù)狀況,不同的是,這個人名字叫顧偉,身體狀況非常糟糕,記錄上沒有寫很多,更多寫的是顧偉的身體怎么樣可以用顧翰淳的器官去彌補。
靜茹一直想不通什么樣的人可以表情平靜的被人放在解刨臺上做實驗,現(xiàn)在她知道了,從小到大就生存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他還有什么可驚恐害怕的,死亡都只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
心底不禁有些同情顧翰淳遭遇,想來,他可能是跑來這里銷毀這些資料吧,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還有什么其他原因?
聽著門外劇烈的碰撞爆炸聲,靜茹收起同情心,同情換不來命,門外玻璃上的火光印照出男人的輪廓,“開門。”低沉的男音在門外響起,靜茹低頭不做聲。
“我知道里面有人,現(xiàn)在,開門!”聲音中帶著一絲威脅,讓靜茹掙扎的心做出了妥協(xié),好吧,她不是害怕,既然顧翰淳都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人了,她也不藏了,站起身來挪開堵門的雜物,打開了一條門縫。
一只削瘦修長的手抵住門板,帶著不可抗拒的推力把門推開了一大半,顧翰淳身上腥臭味極重,像是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一樣。
掃了眼鵪鶉一樣推門的女人,擠進來反手就把門扣上,脫下外套遮擋住門上的玻璃,沒有了玻璃外的火光的照射,房間里陷入無限黑暗。
靜茹不由自主的拿出手電照向顧翰淳,刺眼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印出陰影,顧翰淳沒理她,獨自走到實驗臺前摸索。
“你在找什么?”
靜茹手電順著照了過去,有了光線,顧翰淳的動作有了方向,從實驗臺下方的柜子里翻出一個小巧的酒精燈。
“里面沒有酒精了??!”靜茹認得這東西,莫名的知曉顧翰淳想要干什么了。
顧翰淳沒有說話,獨自繼續(xù)翻找,從最里層提出一個玻璃容器,里面的溶液搖搖晃晃。
“酒精?”靜茹驚訝的感嘆。
顧翰淳倒騰好酒精燈,點亮以后,一個人就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翻看靜茹看過的資料。
“呃,那個我沒看啊,咱們什么時候能出去?”靜茹關(guān)掉手電,酒精燈照的房間忽明忽暗,聽著門外野獸般的咆哮聲,輕手挪著周圍物件堵門。
“你沒看什么?”顧翰淳轉(zhuǎn)過頭看著靜茹,眼睛冷漠,被紗布包裹的半張臉上靜茹不用就就知道非常不友好。
“你的資料啊,”靜茹抬眼注意到他眼里的諷刺一閃而過,想到自己說了什么,不由得像抽自己嘴巴,這不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當我沒說,我什么都不知道······”靜茹懊惱的干脆坐到遠遠的地方看著門,耳朵卻豎起來聽顧翰淳的動靜。
沒過一會兒,靜茹又湊近看著顧翰淳單薄的衣物問“我們不是送你了一件大衣嗎?這么冷的天怎么沒穿???”
“····”
“你這些資料都沒用了,有什么好看的,燒掉吧?”見顧翰淳不回答,不怕死的又問。
“···”
“那你總得說說咱們什么時候能走吧?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啊,風銳隊的人會等咱們嗎?”靜茹見這男人不愛搭理人,有些自艾自憐。
“你怕?”顧翰淳冷笑。
靜茹見這人終于回話了,打起精神說“我當然怕啊,回不去怎么辦?那么遠的路,十幾公里呢!得走多少路??!”
“···”顧翰淳被這女人的腦回路給挑動了一絲情緒。
“怎么?有話就說啊?”靜茹趴在桌面上,可能光線太過柔和,顧翰淳冰冷的氣息沒有讓人覺得那么難以親近了,想著他的經(jīng)歷,眼中浮出一絲同情。
“你什么眼神?”顧翰淳看過太多帶著目的的眼睛,靜茹眼神里出現(xiàn)的情感是他不曾接觸過的,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沒有,你多想了,我就是想問問什么時候能出去?!膘o茹擺擺手,指了指門,掩著嘴巴小聲說。
“能出去就出去了。”顧翰淳看靜茹轉(zhuǎn)頭躲閃他的目光,淡淡回了句,低頭又翻看資料。
酒精燈換了一盞又一盞,門外的動靜絲毫不減,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靜茹坐在那都感到疲倦,望了望還在桌臺前看資料的顧翰淳,又看了看房間牢籠里的那床被褥,毫不客氣的鉆進去就開始睡。
顧翰淳抬頭看去,眼睛冷漠的有些空洞,這里是他生長的地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被扼殺在這里,情感是最大的弱點,哪怕流露出一絲都將會是別人實驗攻擊的對象。
在這里身體上的實驗不算什么,情緒的起伏才是那些研究人員最喜歡的誘餌,引出,扼殺,是他們的最愛,他也只是一具會活動的容器,麻木的等待著“主人”來領取,死亡是奢侈的。
可惜末世來臨,“主人”沒等來,等來的蔡博士的“救贖”,顧翰淳木然的回想著蔡博士和他的記憶。
蔡博士也只是那些研究人員中的其中之一,只不過多了些人性化,教他讀書寫字,教辨認實物,也只不過像看看他的大腦能開發(fā)到什么地步,好給他做頭部解剖。
顧翰淳冷笑,末世后,身為普通人的蔡博士野心勃勃,妄想在他身上做更多的實驗,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惜做為實驗體的他翅膀硬了,變得會隱藏和乖覺,殺蔡博士不過是除去過去枷鎖的一道坎,看著手中的資料,身體上無力感漸漸顯現(xiàn)。
這是末世后變實驗體遺留的后遺癥,身體里的異能極為不穩(wěn)定,有時候會全然消失或者變得比普通人都不如,為了攻克這個缺陷,溫謙林建議他尋找末世前的資料查看有什么特別之處,還曾隱晦的暗示基地有人在尋找他曾經(jīng)的資料。
顧翰淳當然不愿意自己的信息外露,這才混進風銳小隊做任務,碰見靜茹純屬意外,不過想到這女人身上的異能,顧翰淳眼睛里露出一絲自己都覺察不到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