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澄清?”唐龍冷笑了一聲,“這可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人心這種東西啊,一旦有了邪惡種子,是很難被拔除的,就算你澄清了又如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同學看我妹妹的眼神都是那種不屑,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里,妹妹將無法展開笑容。她已經(jīng)失去很多了,結(jié)果,我竟然讓她連笑容都沒了……”
“唐龍!”趙佳琪急了,“你是成年人,毆打?qū)W生是不被允許的,而且郭玉良并沒有構(gòu)成犯罪事實,頂多只是個恐嚇罪,被教育一番,而你不同,你會坐牢的,不是刑事拘留,是坐牢!”
“呵呵,未成年人了不起嗎?”唐龍的語氣逐漸冷若冰霜起來,連一旁的班主任都噤若寒蟬,體若篩糠,突然間,他便是吼了起來,“既然你害怕教育局的局長,那就不麻煩你了。膽敢傷害我妹妹,玉皇大帝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我說的!”
說完便是狠狠地掛了電話,而后眸光血紅如同洪荒猛獸般瞪著那幾個高中生,“帶我去找郭玉良,立刻,馬上!”
被狀若瘋狂的唐龍這么瞪著,根本沒人敢說話,最后還是班主任開口了,“郭玉良在高一十三班,年級都在同一層,順著找就能找到?!?p> 唐龍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班主任則是癱坐在椅子上,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提前退休了,把郭玉良的位置暴露出來,也就等于得罪了教育局的局長,已經(jīng)不能獨善其身了,最后望著手中的那張退學通知書,默默地留下兩行清淚,緊接著,又笑了……
當唐龍找到十三班的時候,并沒有從該班的班主任口中得到郭玉良的身影,說是被一個學生叫出去了,這么久沒回來上課,估計躲在哪里抽煙吧。
抽煙?
呵呵,下課后抽煙的地點,對唐龍而言,簡直不要太熟悉,他可是老手了,連續(xù)在學校里找了幾個角落都沒找到,卻是看到樓下趙佳琪開著警車帶著幾位穿著制服的同事下車了。
唐龍不以為意,繼續(xù)朝著天臺而去,然而,讓他大跌眼鏡的是,一位同學竟然將另一位高中生揍得奄奄一息,當唐龍推開天臺鐵門的時候還在納悶這學校的陽臺怎么不鎖門呢,結(jié)果正好看見那同學正高舉著一塊磚頭,企圖砸向身下那位頭破血流的高中生的腦袋。
“住手!”唐龍吼了一聲,不管這二人誰是郭玉良,若是不阻止,絕對出人命,而當那男同學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過頭來時,唐龍看到了一張淚流滿面卻又異常猙獰的面孔,這感覺,好像曾經(jīng)在學校為了保護陳鳳儀而發(fā)狂的自己。
這一刻,直覺告訴他,這個淚流滿面且雙眸赤紅的男同學,絕對不是郭玉良。
男同學將手中的磚頭丟掉,打量著突然闖進來的唐龍,用一種因咆哮過度而沙啞的嗓音問道:“你是……你是珂珂的哥哥?”
唐龍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高中生,“這小子,是郭玉良?”
同學點了點頭。
二話不說,唐龍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做的沒錯,身為男人,如果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那還混個屁!只是,沒想到你這臭小子比我還狠,下次記住,打人別打頭,打死了沒意義,終身殘廢才能讓他們知道什么叫痛苦!”
呃……唐龍摸了摸鼻子,望著發(fā)呆的同學,心想好像有些過了,急忙擺手說道:“開玩笑,開玩笑,年少輕狂沒有錯,但這不是鬧出人命的理由,記住了,在學校里發(fā)生任何事,先找老師解決,老師不行,那就找警察,用法律手段,法律不行,那就用輿論施壓,明白?”
小伙子似懂非懂地點著頭,“你不想揍他?他污蔑珂珂?!?p> “想,老子恨不得拆他的骨,可是,這是個法治社會,傷了人要賠醫(yī)藥費,嚴重還要坐牢呢!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考慮好最壞的結(jié)果,知道嗎?”話雖這么說,唐龍還是沖著躺在地上的郭玉良的胸口踹了兩腳,搞得小伙子一陣哭笑不得。
“砰!”
就在這個時候,趙佳琪帶著人沖了進來,看到地上躺了一個學生,就要沖著唐龍發(fā)飆,可當看到唐龍身邊還有一位男同學,而且該同學手上還有血時,頓時就明白了什么,陰沉著臉走了過去,“郭玉良是你打的?”
“是?!毙』镒訉祜@然很是敬畏,可從其堅毅的眼神和堅定的語氣不難看出,這小子并不后悔自己的舉動。
這點,贏得了唐龍的贊賞。
雖然最后男同學還是被趙佳琪的同事帶走了,但顯然,即便唐龍不出手,這件事還是鬧大了,上了電視新聞聯(lián)播,吸引了一堆人的關(guān)注。
據(jù)說,后來教育局局長和校長雙雙被撤職,珂珂的班主任得到了晉升,但這些后續(xù)唐龍并不關(guān)注,應該是趙佳琪動用了一些手段,他最關(guān)心的妹妹,因為這件事已經(jīng)恐懼上學了。
哪怕唐龍準備給她換一所高中,她也大哭不去,鬧了幾天,終于在劉依諾的安撫下,讓她去自己開的服裝店里當收銀員,她的心情才有所好轉(zhuǎn)。
讓唐龍難過的是,妹妹不再笑了,那個天真可愛的笑容,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出現(xiàn)在她臉上。
妹妹似乎很黏劉依諾,當初她可從來沒這么黏過陳鳳儀呢!看到妹妹在自己上班之后有人照顧,心中的石頭也落了下來,依舊忘情于工作,爭取多弄些業(yè)績,多賺些錢。
劉依諾每次給唐龍打電話匯報珂珂的近況,都少不了埋怨一下,“我說唐龍,她是你妹,不是我妹妹,心理醫(yī)生說了,她現(xiàn)在很孤僻,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輕微的抑郁癥,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你父親忙碌就算了,你身為哥哥就不能多陪陪她嗎?你仔細想想,你有多久沒陪她逛街買東西了?你知不知道,如今這社會,有多少心里有問題的孩子,都是因為缺少家人陪伴造成的?我這個外人陪著,和你這個哥哥的陪伴是不一樣的!工作工作,大爺?shù)?,遲早有一天你會因為工作猝死,讓你妹孤零零活在世上的!”
“你多幫幫忙唄,除了工作,休息的時候,我還要陪女朋友呢,哪有那么多時間,沒事,晚上我和妹妹還是會一起吃晚飯的,這是我唯一陪妹妹的機會,不會缺席的?!?p> 在電話那頭的劉依諾直接就懵了,“啥,你有女朋友的,啥時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放下陳鳳儀啦?”
唐龍摸摸自己的鼻子,對劉依諾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有段時間了。還有,我放沒放下鳳儀,和我談不談戀愛有什么必要聯(lián)系嗎?”
“哦!”劉依諾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可手已經(jīng)本能地掛掉了電話,非常干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的那種,可緊接著她又歇斯底里地砸著自家沙發(fā)的枕頭,“混蛋,什么叫放不放下鳳儀和談戀愛有什么必要聯(lián)系啊,當然有聯(lián)系啦,正常女人怎么可能會同意自己的對象心里裝著其他女人嘛!琪琪,你說對不對?”
趙佳琪翻了個大白眼,“關(guān)我屁事,萬一人家就是一對奇葩嘞。喂喂喂,那枕頭是我的,撒潑死一邊去,丟你自個兒的哈!”
另一邊的唐龍是一頭霧水,比丈二的和尚還懵,不過,卻并沒有往心里去,難得趁著工作的間隙陪周彩云逛個街,他要專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