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我們一共釣了十二條魚,最大的有三四斤。
小潔一直睡到我們釣完魚才起來,看到我們要烤魚,就也加入到了其中。
吃喝完畢,天已黑了。我們在外面坐著聊天,一直到十點鐘才回去睡覺。梁曼說她害怕要睡中間,小潔也沒反對。
第二天早晨六點鐘我們收拾好行李,又吃了點東西就跟著小潔去找那個山洞。
這一走就走到了日頭偏西。
“怎么還沒到???還有多遠?”梁曼發(fā)著牢騷。一路上她說這類話也不知多少次了。剛開始我和小潔還安慰她,后來干脆就不理她了,除非被她逼得沒法了才應付幾句。
又走了沒多遠,日落西山,天完全暗了一來。
我這時也懷疑小潔是不是帶錯路了,問道:“山林里很容易迷失方向的,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小潔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說道:“不會的,這一路上都能發(fā)現我的腳印,不會錯的,應該是我記錯到這里的時間了?!?p> 看她這么淡定,我選擇了相信她,說道:“今天是不行了,把帳篷給支上吧,明天再接著找。”
我們支好了帳篷,小潔從包里拿出一個小袋子,袋子里是白色粉末,她圍著帳篷撒了一圈,然后說了聲:“可以了。”就進了帳篷。
我聞到了一股硫磺味,這是驅蛇用的。我心想,小潔考慮得挺周到啊。梁曼卻不明白,問我那是什么東西,我說是對付蛇的,她便不再多問了。
現在是七月十六號。已經在山里走了四天了。白天趕了一天的路很是困乏,我們三個早早的就睡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蒙蒙亮了,我看到身旁沒人,就出了帳篷。
一走出帳篷,我就看到小潔和梁曼正站在河邊,像是在爭吵著什么,而且越吵越激烈。
我趕快跑了過去,我還沒跑到跟前,梁曼已經被小潔推到了河里,然后小潔撿起一塊石頭向河里的梁曼砸了過去,正好砸在梁曼頭上,河面上泛起一股紅色,梁曼沉了下去。
我大喊了一聲,馬上發(fā)現小潔也渾身是血地跳進了河里,回過頭來對我喊道:“我好冷……救救我……”
我跑到河邊已經看不到了她們兩個。我發(fā)現魚竿在腳下,抓起來在水里撈了幾下,什么都沒有。忽然,我聽見梁曼在背后叫我,然后感覺身子被推了一下。
我睜開了眼,發(fā)現手里抓著梁曼的胳膊。她正奇怪地看著我。
“做噩夢了?”梁曼問。
我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說:“不知怎么了,這些天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p> “你想的太多了,想的多就容易做夢,也該起床了,小潔都起來半天了。”
“她去哪了?”我這才注意小潔并不在帳篷里。
“她說去找點野菜給我們做湯?!绷郝鶐づ裢饪戳艘谎?,看到外面小潔正在生火,并沒有注意我們,然后又接著說道:“要是換了別人我就去幫忙了,不過我現在發(fā)現她倒是很適合山里的生活?!?p> “我看是你想的太多了,有些事已經過去了就別想了,她不錯,你們好好相處,不要想那些沒用的。走,出去幫忙去。”我說著就走出了帳篷。
“我腿疼,我再睡會,吃飯的時候叫我?!绷郝f完又躺下了。
“你真是個小姐命?!蔽艺f完就去幫小潔做飯了。
現在是早上六點,天已大亮。
小潔已經點著了火,火上架著一口小鍋,她坐在火邊正撥弄著柴火。
“你起得真早啊,辛苦你了。我來看著,你休息一會。”我坐在她身邊說道。
“沒事,我來就行了?!毙崨]有看我,自顧自地看著火。
“這是我的鍋啊,看來真沒白拿,你煮的什么好吃的?!?p> “野菜,這里能吃的東西很多,一般人不知道,我在山里長大,從小就和奶奶挖野菜?!?p> “你在山里長大?以前你不是說你們那沒有山嗎?”
“我奶奶在山里,我常去看她?!毙嵅黹_了話題,說:“早飯馬上就好了,里面還有野味呢?!?p> “野味?什么野味?。俊?p> 小潔得意得笑道:“一會你吃的時候就知道了?!?p> “還挺神秘的,你幾點起來的?走了一天的山路也不多休息一會,你看你一頭的汗,去河邊洗洗吧,我來看著就行了?!?p> “你們男人哪會做這些,你剛起來你應該去洗洗,快去吧,馬上要開飯了?!?p> “好吧,那我去洗一下”
我說完就來到了河邊,找了一塊比較淺的地方,踩在石頭上蹲下身子捧起水來潑在臉上,河水很涼,不禁打了個寒顫。突然又想起之前那個可怕的夢,不禁扭頭看了一下小潔,小潔側身對著我,還在專注地看著火苗。
我又洗了幾下,站起身來準備回去時,眼角余光發(fā)現旁邊的亂石里有東西。我走過去扒開石頭,發(fā)現是一個礦泉水瓶,瓶子的便簽已經被撕掉,瓶蓋蓋著,里面有個布條。
我心說,這不是上次看到的那個瓶子嗎?
心里想著就已經打開了瓶蓋,把里面的布條倒了出來。這布條像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有一指多長。我拿在手里看了看,是一種很柔軟的白色布條,不像是平時穿的衣服布料。
布條上打了一個結,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特別的,我又看了看瓶蓋底部,也沒有什么發(fā)現。我把布條重新裝進瓶子里,扔到了一邊。
小潔帶的飯盒是雙層的,可以當兩個來用,于是梁曼用我的飯盒,我就用小潔的。鍋里是我叫不上名的野菜,有綠色的也有其他顏色的,還有蛇肉。我從沒吃過蛇,突然看到出現在碗里,有些惡心和恐懼。梁曼倒是不在乎,吃得津津有味。
“很好吃的,你嘗嘗?!毙嵨⑿χ鴮ξ艺f。
“這東西平時見了就怕,現在要吃它,一下子還真接受不了。”我說完盯著蛇肉看了五秒鐘,然后小小地咬了一口,說:“味道很特別?!?p> “多吃幾次就習慣了,下次抓個大蟒蛇來,那才好吃呢?!毙嵳f得很輕松,像是討論去市場買菜一樣。
我很好奇,平日里看到小蟲子都會害怕的小潔,怎么會突然變成野外生存高手了?
我問道:“先別說蟒蛇了,你這條蛇怎么抓的?”
“這有什么難的,這里到處都能找到蛇,很容易的啊?!毙嵒氐馈?p> “你們山里的女孩子都這么厲害???有空教教我。”我心想,她可能只是怕小蟲子,但是不怕蛇。就像有的人怕蟑螂卻敢徒手抓毒蝎一樣。
“要是有機會的話沒問題?!毙嵭α诵φf。
“這幾天不見,看著你瘦了好多,多吃點?!蔽椰F在才發(fā)現小潔確實瘦了,皮膚也黑了很多。
“是啊小潔,看你這幾天都曬黑了,不過眼睛比以前變大了很多,越來越漂亮了啊,我要也能變得再漂亮點就好了,可惜呀……”梁曼邊吃邊嘆道。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去收拾一下?!毙嵳f完,不等我們說話,就放下飯盒走了。
“你覺得小潔是不是變得漂亮了?”梁曼問我道。
“是啊,變了很多,總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蔽艺f道。
“那多好?。∥蚁胱冞€變不成呢。你女朋友變漂亮了,你怎么看著不是很高興呢?”
“不知道,總覺得有點不習慣。”
“哈哈……不習慣那就和習慣的人在一起唄”
“你快吃吧,多好的東西別浪費了?!蔽抑懒郝囊馑?,但就是不想和她聊這些。
“你看那,又有個瓶子?!绷郝蝗恢钢用鎸ξ艺f:“這是什么節(jié)日嗎?怎么都喜歡往河里扔瓶子。”
“你管那么多干么?”我說著看了看河邊,河面上又漂著一個瓶子,從上游漂到我剛才洗臉的亂石里卡住了,“你慢慢吃,我去洗洗,熱得出了一身汗?!?p> 我來到剛才河邊的亂石上。蹲下身洗了一下臉,然后看到那個瓶子里也有個布條,瓶身也被撕去了商標。
打開蓋子,里面也是一個白色布條,打著一個結,這布條和之前的那個是一種面料,都是被從某出撕下來的。我把它扔回水里,又回到梁曼旁邊坐下,梁曼還在慢慢地吃著。
“里面是什么呀?”梁曼問道。
“什么?哪里面?”
“別裝了,我都看見了,瓶子里是什么?”
“一個布條,什么也沒有。你快吃,我等著刷鍋呢?!?p> “急什么,飯要慢慢吃才有味,一會我給你刷?!?p>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讓你刷還不把我的鍋給送給河神了。”
“我有那么笨嗎?哼……不和你說了。”
小潔已經收拾好背包,帳篷也收了起來。然后走到我們跟前說道:“我們要上路了,你們快點收拾一下。”說完又轉身走到了放背包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什么時候成了老大了?”梁曼不高興地喃喃自語道。
“什么老大,咱們這沒有老大,誰說的對就聽誰的。你快吃,咱們時間不多,早辦完事早回去,我的生意還要做呢?!蔽掖叽偎?。
梁曼終于吃完了,我拿著飯盒和鍋到河邊去洗,梁曼也是跟了過來。蹲在我旁邊玩著水,我也沒理她。
“這還有一個瓶子,”梁曼突然像發(fā)現了寶貝似的。
我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撈起一個和之前一樣的瓶子,從里面倒出一塊相同的布條,看了一眼,又扔進了水里。
“這些人有病,扔這么多瓶子多污染水源啊?!绷郝f道。
“你什么時候關心起吃水問題了?一夜之間成長了不少啊?!?p> “你別廢話了,洗完了沒有,要出發(fā)了,就等你了。”梁曼催促道。
“你還知道著急???剛才你還說不著急呢。走,把你包背上,出發(fā)!”
秦雪離開的時候,已經把梁曼放在自己包里的食物還給了梁曼。梁曼的食物很多,我的卻已經快被她吃完了。
小潔的食物也不多,我準備把食物集中起來放在一個包里,但是小潔說她想自己帶著食物比較安心。梁曼倒是很樂意,她的食物全都放在了我的包里,我把帳篷讓她背著。
又走了半天,到了十二點二十分。
我們又累又熱,停下來支起帳篷休息。
我脫了鞋子挽起褲腿,坐到河岸一棵樹蔭下,把腳垂在水里泡著,眼睛盯著水里,防止有蛇偷襲。
這里的氣溫似乎也要比別處高出很多,梁曼和小潔也熱得不行了,她們說要去帳篷脫衣服涼快一下,讓我在外面看著點。
我坐在河邊向四周望去,這個山谷很寬闊,水流到這里也舒緩了很多,水面很寬,看上去很深。河水呈現一片暗綠色,顯得有些陰森。
我剛要準備抽回腳穿鞋子,就發(fā)現又有一個瓶子漂了過來。瓶子順著水流漂到我身邊,我用腳夾起來,然后穿好鞋子,打開瓶子。
瓶子里面還是一個布條,不過這塊布條比前幾次見到的都要大,布料還是一樣的,這次并沒有打結。我把布條展開,眼前出現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字的顏色是紅褐色的。
是血!這是用血寫的字。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等我完全看懂上面的內容時,我渾身驚出一身冷汗!上面的字并不多,只有四個:我張小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