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接觸機關的人也是最危險的,很有可能機關啟動后我就變成死人了。吳林浩讓我來啟動機關,說明他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現(xiàn)在就想把我給殺了。
我看到身邊站著和我一起來的一個人,有心想讓他去,但是又一想,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不會聽我的?如果聽話還好,如果不聽話,吳林浩就看出我們?nèi)诵牟积R,有可能現(xiàn)在就勸降他們,那么我就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我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胡月,這里能信任的也只有她了,她身處黑暗中,也看不清她什么眼神和表情。
“怎么?是不是怕死啊?不敢去就說出來,我讓別人去。”吳林浩輕蔑地說道。
聽他這么一說,我下定了決心,絕不能當眾在他面前示弱。我冷笑了一聲,說:“我是怕你們死?!蔽噎h(huán)顧了一圈,繼續(xù)道:“你們死了別怪我啊?”
我說完快步走到機關跟前,伸手握住了它。耳邊傳來腳步后撤聲,隨即又陷入一片死寂。
我扭過頭,看到他們個個精神緊張地注視著我。我也沒再說話,用力一按,心里也做好了被射殺的準備??墒沁@一下竟然沒有按動,我又用力試了幾下都不行。
“怎么了?”有人問道。
我也沒答話。心想按不下去那就只有擰了,來回擰了幾下也是沒有反應。
“是不是搞錯了?那不是機關?”又有人喊道。
其他人也跟著小聲議論起來。
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把它扣下來,往下一用力,它一下就動了,但是沒有掉下來,只是緊貼著墻壁向下滑動了幾厘米。我松開手,它自動又向上恢復了原狀。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又向下滑動了幾下,其他人也都立刻安靜了。我屏息細聽,沒聽到有什么特別的響動,而且向下滑動時受到的阻力也很小,難道是機關時間久了壞掉了?
我想試試能不能把它拉出來,看看里面是什么。我握緊了往外一拉,結果真的拉出來了一點。忽然,手感覺到了連續(xù)的震動,里面好像發(fā)出了近似齒輪的摩擦轉動聲。
寂靜的通道里這種聲音就像一把刀,在每個人心頭慢慢劃動。我馬上松開了手,然后就感覺到地面顫動了一下,接下來一切都又恢復了平靜。
出乎我們的意料,這個機關可能真的壞了。我們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傷害,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吳林浩繼續(xù)讓搜索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機關,所有人頓時又忙活起來,摸索著墻壁,探索著地面,觀望著頭頂。
我蹲下來照射著地面,心里總是感到不安,剛才地面的顫動,我擔心是某個地方已經(jīng)發(fā)生了移動改變。上次的死里逃生也許是胖子最后時刻又觸動了機關,也可能是那些狼啟動了機關。按照上次經(jīng)驗,應該有什么東西出現(xiàn)才對,可這次太平靜了,不過平靜也并非壞事。
前面是死路,就算是某個地方移動了,那肯定是在來的路上,我必須往回走查看一下。我假裝尋找機關,摸索著墻壁快速往來路走去。
“你去哪?”吳林浩叫住了我。
“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我到那邊看看?!蔽一氐?。
“你都檢查過了嗎?我看你是想跑吧?”
“你難道不知道會移動的機關嗎?”
“你是說機關會自己到處跑?你當我是小孩子嗎?”
看來吳林浩還并不知道這移動機關的秘密,他之前被困,肯定以為只是碰觸了機關走錯了路線。我剛要繼續(xù)說話,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這味道怎么那么像是硫酸?難道?
“不好!快把鼻子堵上,有毒氣!”吳林浩喊道。
我們立刻撕衣服的,撕褲子的,聲音此起彼伏。我把背包里一件內(nèi)衣拿出來倒上水捂在了鼻子上。
“快出去!”吳林浩又喊道。
大家一窩蜂開始奔跑逃命,但是跑了沒多遠都又停住了,我們看到了一股水流,流速不是很快,貼著地面向我們流過來,時不時還會冒出一股煙霧。每個人都清楚這不是水,而是強酸。
“快回去找出路,要不然都得死?!眳橇趾瓢l(fā)瘋似地大叫道。
“回去只有死路,慢慢走還有希望?!蔽艺f完迎著硫酸就走了過去。
后面的人沒人再說話,都把手電光投射到了我前面的路面。我知道他們不是給我照明,只是看我能不能安全走過去,或者說看我怎么死在酸水之中。
我一手捂著鼻子,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酸水,慢慢起步往前走,只要不讓酸水濺起來就安全。鞋底很厚,這酸的濃度比現(xiàn)代的硫酸小了許多,走了幾步,抬起腳來看了看,心里有了底,只要保持這個流速,沒有大股酸水的沖擊,走出去沒有問題。
踏在這條路上心情很是忐忑,每走一步都是倍加小心,心中忽然覺得這條路變得好漫長。走了幾步,看到這些酸水一直沒有太大變化,我也心安了不少,慢慢加快了腳步。
走過一個彎道,后面的燈光都消失了,我的一把手電,在這里顯得力不從心。突然,我看到前面五六米處水波蕩漾,就像是一個水池。‘水池’兩側的水流很急,形成了兩個漩渦。
這就像是兩截管道沒有完全對齊,產(chǎn)生了高低錯位,水從低位管道流過來,被高位管道的橫截面阻擋,水從兩側漏了下去一樣。
忽然,地面又震顫了一下,我看到一股水從“池子”又涌了出來。看到這情景,我心中一陣發(fā)涼。這機關確實出問題了,或者設計師尺寸有誤差,機關卡在那里了,但是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到時候我們就要全都浸泡在這酸水之中了。
我轉身往回走,心里只有祈禱機關不要那么快恢復,腳下又不能走太快。繞過了彎道,我看到那些人也都跟了上來,突然覺得很好笑。
“都回去!前面沒路,馬上硫酸洪就過來了!”我揮著胳膊喊道。
“什么硫酸洪???”有人問道。
“就是大洪水!但是洪水這次變成了硫酸!”我回道。
話音一落,那些人轉身就走,有幾個人甚至跑了起來,人群里吳林浩喊著:“別跑,別跑!”但是那些人也根本不聽了。
我走出了硫酸的范圍,看到他們都在盡頭處忙亂地尋找出路。有幾個人正坐在地上包扎著腿,肯定剛才跑得太急,酸水濺到腿上了。
“怎么辦?有什么辦法嗎?”吳林浩焦急地問我道。
“辦法有,不過要冒險,結果只有兩種,一就是立刻死去。二就是得救?!蔽业卣f道。
“你快說!什么辦法?”吳林浩抓住我的肩膀問道。
“把機關關掉。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但是剛才我看到的情況告訴我,這辦法基本不可能了,這機關就是一次性的。那就試試再啟動機關,也許就是生路。”
“那就別廢話了,快去!”吳林浩說道。
我走過去握住機關,深吸了一口氣,立刻感到氣管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一咬牙,心說死得痛快點也比酸水燒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