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停雨住暖日高升,我揉揉惺忪睡眼頓感全身酸痛。站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石磚建造的方形人工洞穴。寬三米,高兩米,在洞深四米位置兩邊的石壁向一起收縮靠攏,形成一條兩米多寬的通道,彎彎曲曲通向深處。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方形漏斗。
現(xiàn)在我身上除了一把匕首別無所有。出了山洞辨別了一下方位,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正在之前木屋上方。以前沒發(fā)現(xiàn)有這個洞口,這好像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昨晚的洪水不用問就是從這里流出去的。
來到窩棚處希望能找回背包,但是這里已經(jīng)被沖刷得一根木片都找不到了。這里已經(jīng)不再適合久留,我能想到適合居住的地方就只有胡月提起過的,日本幸存者居住的那個山洞了。
山洞的具體位置我并不知道,但是根據(jù)胡月和傅佩佩的描述,應(yīng)該在西邊,距離這里也不會太遠(yuǎn)。
追隨著記憶穿梭在林子中開始尋找。同時(shí)也在尋找有特色的石頭,畢竟孫亞飛是個不確定因素。
一路找去,一塊巴掌大方方正正的石頭映入眼簾。拿起來看了看,石頭呈紫色,光滑平整。
如果孫亞飛又從船上跑回來找到我,我也不能直接把石頭給他,那樣就說明我之前就是在騙他,他可能一怒之下殺了我。那就只能把石頭藏起來,到時(shí)候可以說我之前太緊張忘記了,在拿到石頭之前他也不會殺我,這個期間也可以想辦法脫身。
注意打定,我就地挖坑把石頭埋了進(jìn)去,接著繼續(xù)尋找山洞。就在人困馬乏決定放棄時(shí)聽到了流水聲,有淡水就能生存,也可以暫時(shí)居住在這里。
順著水聲跑去,看到了一條蜿蜒小河。也許因?yàn)橛晁壒剩铀腔鞚岵豢?,還有一股腐臭味,猜想這河的源頭肯定是被那些死去的尋寶人所污染,這河水是不能再飲用了。
精疲力盡地走到一處水坑邊上,水坑里的雨水清澈見底,我趴在坑里大口喝了起來。水進(jìn)肚就如枯樹遇甘霖,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翻身躺在地上,望著藍(lán)天白云我又迷茫了,接下來該怎么辦?還要不要找下去?
休息了一會,我站起來漫無目的信步前行。不知不覺就到了岸邊,順著岸邊往前走,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海水中有一塊巨石,巨石后面有一堆枯萎的雜草,雜草里像是掩蓋著什么東西。
我快步跑上去撥開雜草,里面竟是一艘游艇,而且是我丟失的那艘??磥硇』蹜岩傻臎]錯,這確實(shí)是被人偷走藏在這的,這個人最大可能就是傅佩佩,現(xiàn)在物歸原主,你們愛怎么搶,愛怎么爭都與我無關(guān)了,我就先走了。
我清理掉雜草,跳上艇才發(fā)現(xiàn)我高興太早了,像傅佩佩這種人怎么可能把小艇就這樣放在這?鑰匙找不到是小事,關(guān)鍵還沒有油。
我坐在艇上仔細(xì)分析,按照傅佩佩的思維會把油藏在什么地方?這艇肯定是她以后要用的,而且用的時(shí)候絕大多數(shù)是緊急情況,那么就需要快速離開。鑰匙她不可能隨身帶,容易被發(fā)現(xiàn)也容易遺失。不過鑰匙太小,隨便藏個地方就很難找到,那么相比之下燃料找起來更容易。
我一邊思索一邊掃視四周,目光鎖定了幾個可疑位置,然后跳上岸一處處查看,結(jié)果一無所獲。
既然開不走但是可以換地方藏起來。我找了根長樹桿,跳上小艇用樹桿撐著向前移動了五十多米,在一處更為隱蔽的角落把小艇藏好。
此時(shí)已經(jīng)將近傍晚時(shí)分,饑腸轆轆迫使我開始尋找食物。之前這一片很多蛇蟲鼠蟻,現(xiàn)在又是一片死寂,能吃的也只有海里的魚類了。但是就算捉到魚現(xiàn)在也只能生吃,與其吃生魚不如尋找些能吃的植物更好。
雨后的山路很濕滑,一不小心就會四腳朝天,好在草很茂盛,摔倒除了渾身濕漉漉外并無太多疼痛。
我躺在草叢里有種想哭的感覺,剛剛這一跤,把之前生的希望又給摔沒了,望著蒼天真希望能下來個天使把我?guī)ё摺?p> 心里想著天使,耳邊就聽到了腳步聲,聲音由遠(yuǎn)而近直直向我逼近。
我頓時(shí)警覺起來,因?yàn)殡s草茂盛,我躺著視野受限,根本看不到來人是誰。我如果不動,來人也很難發(fā)現(xiàn)我。不過從剛才摔倒,到腳步聲出現(xiàn),時(shí)間緊緊相隔四五秒,這就說明來人就在我附近,在我摔倒之前對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
我慢慢拔出匕首,等到聲音距離三米左右時(shí)我猛然間跳了起來。
面前是一個陌生的女子,一張黝黑的臉,五官端正,身上的服飾很特別,像是少數(shù)民族的裝束,但又覺得沒有一個少數(shù)民族是她這樣裝束的。
她好像也被我嚇了一跳,弓著腰,兩手握著一桿三米長的魚叉,叉頭對著我,兩眼直直盯著我,一幅要拼命的架勢。
面對這么長的魚叉,我的匕首顯得毫無用處,我慢慢收起匕首,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會在這里?”
她見我收起匕首,也站直了身子收起了魚叉,上下打量我了一番沒說話。
我看她這樣子猜想可能是漁民,我問道:“你是漁民嗎?怎么到這里了?來打魚嗎?”
她還是一言不發(fā)。
我也不再問她,轉(zhuǎn)身要走,她跑過來擋住我的去路。
“你要干嗎?劫道嗎?”我拍拍身上的口袋,說:“我身無分文,沒吃的,沒喝的,你搶劫我不如拿著你這魚叉去抓魚?!?p> 她突然開口了,但是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聽不出是哪國話。
我用所知不多的英語問她,她好像并不懂英語,還是嘰哩哇啦說著聽不懂的話。
我一邊比劃一邊給她說我沒錢,沒吃的,沒喝的,讓她不要再攔著我。她聽我說完似乎聽懂了,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話就背過身去站著。
我也不懂她這是什么規(guī)矩,不過看她不再攔我,我趕快轉(zhuǎn)身就走。沒想到的是她在后面一直跟著。
只要對我無害,跟就跟著吧,我也不再理會她,找了一塊比較干燥的地方靠樹坐下,準(zhǔn)備今晚就在這過夜。
那女子也跟著坐在對面一棵樹下。
我肚子空空,咕嚕嚕直叫,想想那個禿子吃草的情景,我也抓了一把草,先聞了聞,氣味還算清甜,放嘴里嚼了嚼,味道還不錯。
這時(shí)那個女子站起來獨(dú)自走了,我吃著草望著她消失在林子深處,心里琢磨她到底是誰,怎么就突然來這么一個怪人。
吃了一些草胃里不那么難受了,疲倦不堪的身軀躺在地上很快就昏昏欲睡?;杷懈杏X有人推我肩膀,我睜眼一看,正是那個女子。
她見我醒了,說了一句話,然后把一條烤熟的魚遞到我面前。
我立刻坐了起來,看看她,她滿臉堆笑看著我,月光下她的臉也不再顯得那么黝黑。
我道了聲謝謝,接過魚吃了兩口,突然想到烤魚就要有火,有火就可能被發(fā)現(xiàn)。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看到有火星。
她不知所措也四下看了看,又對我說了幾句什么話。我重新坐下來,對她擺了擺手,讓她別擔(dān)心,沒什么事。她有沒有完全看懂我不知道,但是確實(shí)是坐了下來。
我這才注意到只有我這一條魚,我有些不好意思,說了聲抱歉,然后把魚分為兩份,給她了比較多的一份。她說著聽不懂的話推辭了一下才接過去。
她吃得很快,看樣子也是幾頓沒吃東西了,我又吃了幾口,拍了拍肚子,假裝吃飽了,然后把剩下的魚遞給她吃,她這次推辭了好一陣才接過去。
我不由自主夸了句真是好女孩。她看看我,回了一句不知什么話,然后低頭繼續(xù)吃魚。我雙手抱頭躺下,側(cè)臉靜靜地望著她,不知不覺中困倦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