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帶頭、喊話的武士長,不是別人,正是巴坎!
在這次重大的軍事行動中,朔克將重任交給了先前被關押起來的冠軍武士巴坎,顯然是希望巴坎戴罪立功。
眼前,虎軍的遠程士兵都已退后,卡尤姆指揮著盾兵填充陣線,抵擋了一波伊察人的沖擊之后,迅速散開,長矛兵、劍兵和大棒兵一哄而上,趁著伊察人未反應過來,一個猛戳猛打,伊察人便成排地倒下!
但是伊察武士的兵力太過充足,一批前線士兵倒下之后,很快又有一批跟上,與虎軍上下交起手來,虎軍便再也沒有整齊的陣線,整個戰(zhàn)場在飄落的煙雨和飛揚的塵土中陷入一片混亂。
卡尤姆和納巴吞也已經(jīng)各自拿起武器加入戰(zhàn)斗。
蕭爾則找弓箭手要來弓箭,迅速登上營地內(nèi)的箭塔,逐一精準射擊,接連射殺十多名伊察武士!
然而此時,一枝來箭嗖的一聲飛上箭塔,蕭爾連忙低頭躲避,只見黑曜石箭頭戳過他羽冠上羽毛,越進后方的天空……
蕭爾沒來得及受驚,就已經(jīng)根據(jù)來箭的方向計算敵兵所在,拉弓搭箭之后,一起身,一松弦,飛箭便狠狠穿進了一名伊察弓箭手的頭顱!
蕭爾正要松一口氣、繼續(xù)射擊的時候,便見到了那位武士長,巴坎。
這位與蕭爾惺惺相惜的伊察武士穿上了代表身份的戰(zhàn)袍,彩羽綠松石冠冕,虎紋披風,黑曜石貝殼項鏈,都說明這位冠軍武士得到了晉升。
蕭爾想起來在諾赫佩滕參觀武士之家時的場景,通過巴坎的衣裝判斷,巴坎已是佩滕伊察的高等武士(bate)!
蕭爾拉起箭,瞄準了這位新晉高等武士,只見他揮著大劍與盾牌,偶爾以腳猛蹬,又用劈、砍、刺、踢、撞多種動作,接連擊倒了十多名亞拉因人和科沃赫人。
但是,只要蕭爾松開箭弦,他就能了結(jié)這位伊察人第一勇士的性命,只要領袖倒下,伊察軍就有可能士氣崩塌,兵力劣勢的虎軍就有可能逆轉(zhuǎn)局勢,以少勝多!
蕭爾卻迅速離開了箭塔,將弓箭交給丟了武器的一位亞拉因武士,掏出了腰間的青銅斧,接連砍掉五名伊察武士的腦袋,終于來到了巴坎的身后。
巴坎察覺到后方來敵,連忙揮起大劍向后一劈,黑曜石刃片撞在青銅斧刃上,發(fā)起清脆的碎裂聲!
“蕭……爾?”巴坎不可置信地一愣。
“戰(zhàn)場上發(fā)呆,可是會丟掉性命的!”蕭爾當即提醒。
巴坎向左邊擺頭,隨即猛踢一腳,踢開了試圖偷襲的科沃赫人。
蕭爾也轉(zhuǎn)身擋住了一名伊察人,一個反擊,便將青銅斧狠狠斬入來襲的伊察人的腰間,令后者倒入血泊。
兩人的表現(xiàn)令周圍的雙方武士陷入迷茫。
“蕭爾公子……你怎么沒死……”
巴坎邊警惕著周邊,邊向前方的年輕男子問去,“你不是被扔進水洞進行獻祭了嗎?”
盡管距離不遠,蕭爾卻大聲回應:“沒錯,但我得到了燕姬(Awilix)的庇護,成功存活下來!被真人朔克擲入水洞的蕭爾,奇跡般地生還了!”
“什么?!”
“他就是蕭爾?!”
還在廝殺的伊察人深感震驚,不少人沒反應過來之時,被科沃赫人跟上捅死。
不知道什么人忽然叫嚷起來:
“蕭爾……他受到了神明的庇護!我們與他為敵,必輸無疑?。 ?p> “我們不可能打贏他,快撤!”
盡管這些叫聲帶有東南口音,但伊察武士們的反應明顯變慢,不少人無法抵擋住虎軍的攻擊,接連倒下,剩下的人倉皇地向后方逃竄。
虎軍見此情況,在納巴吞的帶領下趁機發(fā)起反擊,向著逃竄的伊察的追殺過去,后方的遠程武士們也立即發(fā)起射擊,使伊察人再次成片倒下!
戰(zhàn)場的中央,幾名虎軍長矛手已經(jīng)盯上了巴坎,正要狠狠戳去,蕭爾卻揮著銅斧,斬斷了矛桿!
“大人?”長矛手們一臉疑惑。
蕭爾厲聲喝道:“不要傷他!”
“是?!?p> 臉上沾了塵土和血液的巴坎以復雜的眼神望向蕭爾。
“蕭爾公子,朔克陛下不計前嫌赦免了我,又將我提拔為高等武士,希望我戴罪立功。
“如今,我所領導的這場戰(zhàn)斗中,我軍完敗在你手上,我已經(jīng)無顏回到島上,即使回去,也必被治罪。
“無論是你還是陛下,我都不愿辜負,你卻不讓我戰(zhàn)死在此!如今我唯有自戕,等待著善待自殺者的死神繩姬(Ixtab)帶我進入地獄!”
巴坎握起劍,正要揮向自己的腹部,蕭爾立即握緊青銅斧,將巴坎的黑曜石大劍狠狠砍落!
“公子!”巴坎流淌熱淚,跪倒下來。
蕭爾向巴坎喝道:“何至于此!你還記得在馬查基拉村莊,我們不打不相識的經(jīng)歷嗎?”
“永生難忘!”
“那你還記得那天球賽,我們合作無間拿下勝利嗎?”
“那是我人生中最為重要的回憶!”
蕭爾大笑著,收起青銅斧,將巴坎扶起,握著巴坎的雙肩。
“我們還可以一同創(chuàng)造更多的光輝時刻!我是受神明眷顧之人,而朔克所掌管的佩滕伊察,不過是以殘忍與暴力統(tǒng)治四方的惡勢力,毫無公正與仁慈可言!
“你不如棄暗投明,跟隨我一同北上,成為瑪雅潘聯(lián)盟新的英雄!”
巴坎瞪大雙眼,“我不斷地背叛器重于我的朔克陛下,我的內(nèi)心實在飽受煎熬……”
蕭爾搖頭道:“真正的明主,不會性情反復,讓自己的手下吃這樣的苦頭!在朔克看來,你無非是一條很會咬人的狗;唯有在我手下,你才能稱之為人!”
巴坎長嘆一口氣。
“如今我落在你軍手上,本是必死無疑。既是蕭爾公子寬恕于我,將我接納,相當于我巴坎早已戰(zhàn)死,卻被您從地獄中復活。那么,我接下來的生命,都歸于您,公子!”
不遠處,納巴吞所率的科沃赫武士大笑著回到營地,每人手提兩個頭顱,顯然對這場戰(zhàn)斗的戰(zhàn)果感到無比自豪!
納巴吞見到蕭爾與長矛手們包圍著伊察人的高等武士,卻不將他殺害。
科沃赫人又聽著高等武士用另一個名字而非“阿莫克·亞拉因”來稱呼蕭爾,都皺起眉頭,有的人則已經(jīng)怒目圓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