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玄鳥虛影,從天際向下墜去,離王庭越近玄鳥虛影便越發(fā)縮小,但其上的人族氣運卻更加凝實。
廣成子翻天印立于頭頂,眼瞧著玄鳥飛入到申公豹的體內(nèi),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得氣運護(hù)持,國師果位加成,申公豹此時渾身散發(fā)一股飄渺之意。
氣運無形而有形,變化萬千,威能莫測。
最重要的是氣運能阻擋抵消業(yè)力。
有大氣運者,天地都多加照拂,若是氣運衰弱,如練氣士之流,修行便容易遭受三弊五災(zāi),道行越深心魔越盛。
申公豹熟悉了一下身體變化,崇敬的對著帝辛行了一禮道:“臣,拜謝大王!”
帝辛一擺袞冕,示意不必多禮,目光轉(zhuǎn)向廣成子說道:“如今申公豹為我人族氣運護(hù)持之國師,仙長是否還要將其帶走?”
如今形勢并沒有多出乎帝辛與闡教兩方的意外,一切都還在各自設(shè)想的道路上發(fā)展。
廣成子恰時露出一抹難堪之色,對著帝辛拱了拱手?!叭送醪活櫞蠼?,強行剝申公豹與闡教關(guān)系,此后因果,我闡教不會就此了結(jié)?!?p> 震蕩的人族氣運長龍此時再次遁入虛空消失無終,許是因為波動的緣故,朝歌之中終于降下了立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帝辛的眸子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神采。
“下雪了。”
越過殿內(nèi)文武,帝辛看向外面飄起的鵝毛大雪。
廣成子早便感應(yīng)到降雪,他納悶的看了一眼帝辛,順著目光看了看殿外的飛雪,卻看不出什么來頭。
搖了搖頭,廣成子便拱手向帝辛請辭道:“人王,此間事了,貧道便先行離去了?!?p> “且去便是?!?p> 帝辛扶著王座扶手,右手再次不自覺的在上面敲擊,他喃喃道:“我人族與大教的因果,是會做個了結(jié)的?!?p> 從出手奪下雷震子開始,帝辛對于闡教的反擊便從未停止過。
看到廣成子消失無蹤跡,帝辛便直接宣布退朝。
僅僅留下了商蓉黃飛虎與新晉的國師申公豹三人。
三人互相對視,不明白帝辛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一臉好奇的望著帝辛。
揚了揚手,帝辛從王座之上走下,來到大殿之外。
申公豹三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帝辛,看著帝辛在漫天白雪中走走停停。
不久幾人就來到一座庭院之中。
帝辛自顧自的坐下,輕聲道:“都坐吧?!?p> “是!大王?!?p> 黃飛虎最不講客氣,答謝一聲便大咧咧的坐下,申公豹商蓉二人亦是跟著坐了下來。
輕笑一聲,帝辛一手接過一片雪花,塞如口中。
冰冷的雪花在半神巔峰的帝辛面前,沒有絲毫的感覺。
“這雪花,甚是無味?!?p> 帝辛說著笑了笑,他看向三人說道:“如今,給我人族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p> 宰相商蓉一臉茫然,他不明白人王為什么會發(fā)出這聲感慨,只是試探性問道:“大王可是憂心三大教?”
近日來,人族盡管展現(xiàn)出無比的強勢,但是換來的卻是接連得罪大教,這讓不少人為之擔(dān)憂。
黃飛虎皺著眉,他是跟著帝辛去過冀州的,對于大教插手人族之事了解的更加深刻一些。
不過他卻沒有貿(mào)然出口,只是端坐著看向帝辛,靜靜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是啊,大教與我人族,猶如懸在頭頂?shù)囊幻麆?。若是我人族便如池水中的魚兒也就罷了,可我人族如今已然是洪荒第一大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人族與大教早晚必有一戰(zhàn)?!?p> 見帝辛心情沉重,申公豹咬了咬牙道:“大王,大教狼子野心,然我人族也不是沒有盟友。大教截教便一直支持吾人族,臣在昆侖修行之時也結(jié)識不少截教好友。
如今我人族火云洞被鎮(zhèn),若不如臣為大王招來一些強大練氣士,也有與三教相爭的底氣?!?p> 截教天生便是綁定的大商,太師聞仲還是截教親傳金靈的弟子,最后師徒二人皆是先后戰(zhàn)死。
帝辛不置可否的搖頭說道:“我大商與截教同氣連枝,必要之時或可引為臂助,但此時還不到那個地步。”
“以一教對三教,終歸不是萬全之策,在此之前還需要更多盟友才是?!?p> “盟友?”
申公豹三人皆是面面相窺,整個洪荒除了大教和了無牽掛的孔宣,還有愿意與人族站在一起對抗大教的嗎?
至少在他們看來,好似除了人王,還沒有哪個能夠如此同時得罪三大教的存在。
帝辛見三人茫然的樣子,他呵呵笑道:“總是被大教算計,總歸不忿。宰相,這幾天你還是照看一二朝歌,孤會出去幾日?!?p> “什么?”
“大王何去?”
三人聞言都是一愣,慌忙詢問。
商蓉皺著眉頭說道:“大王,沒幾日便是朝覲之期了,此時離去,恐怕難服諸侯。”
帝辛伸手越過亭子,神秘莫測的指向天空他喃喃道:“此去南天,孤會在朝覲之前歸來?!?p> 他深深看了黃飛虎與商蓉一眼,淡漠道:“比干與子衍等人,一直對人王之位戀戀不忘,此時怕在密謀生事。
宰相坐鎮(zhèn)朝歌,對他們鬧出的動靜無需阻擋,只需坐鎮(zhèn)我王城便是。
飛虎,飛燕應(yīng)該與你說過該怎么做?!?p> 帝辛的話語雖然平淡,卻帶著一股濃烈的血氣。
商蓉渾身一震,他能看出比干等人的野心,卻沒想到野心居然如此大。
他終究是多年執(zhí)宰,拱手肅然說道:“臣,領(lǐng)旨!”
黃飛虎亦是拱手行禮,眼中血氣翻涌,喝道:“大王放心便是,末將的劍會將這些亂臣賊子的頭顱一一為大王斬下!”
“好!”
帝辛點頭,幾人又密談一番之后才帶著申公豹便向著王庭之內(nèi)龍攆停放之處行去。
端坐龍攆之上,乘著雪景,帝辛望著越來越遠(yuǎn)的朝歌,他輕握了握拳頭。
一直的被動,他不確定能不能在短短二十年時間發(fā)展到可以抗衡大教,雖然他嘴上硬氣,但就只面對人族境內(nèi)的那些人教傳承,他內(nèi)心都有些焦頭爛額,盡管人教還沒有發(fā)難,但并不代表人教不會發(fā)難。
朝歌城外的因果實在太大了。
申公豹駕駛著龍攆,面上有些憂色道:“大王,還有兩天便能抵達(dá)南天門,是否喚孔宣大人前來護(hù)法,這天庭雖然新立,卻也不容小覷啊。”
帝辛抬頭看了眼天外,鎮(zhèn)定說道:“無妨,昊天不會對孤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