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醉仙樓的掌柜派人來說,桂花釀已經(jīng)到了最佳品嘗的日子了。托人來請您去,但是今日開市,恐怕人有點多,不過掌柜的給您留了一個最好的包房。”
正在逗鳥的王爺,點了點頭,“等會喂完鳥便去。”
“來,咕咕,說會話。說好吃!”
一只黑鷹,站在樹枝上,眼神凌冽,盯著這臉色恰白的謙謙貴公子,毫無表情。
仿佛在說,丫的智障,老子是一只鷹,不是傻不拉幾的鸚鵡。
無奈這只鷹沒辦法去啄他,因為它被綁著腿,而且它餓了。不得不為了五斗米折腰。
于是,它低下了它高傲的頭,啄了啄貴公子遞過來的食物。
吃完后又傲嬌地抬起了頭顱。不再理會這個人。
王爺拍了拍手,“本王今日就陪你到此,先去會會本王的另一心頭好。”
說完,拂了拂袖。
去內(nèi)室換了一身新衣,坐上馬車便出門了。
這是寧王,當朝皇帝陛下唯一一個在京城的弟弟。由于自小體弱多病,太后心念,沒有去封地,就一直住在了京城。
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喝酒和遛鳥。
但有個毛病,就是容易頭疼、頭暈。
按說有這個毛病不應該喝酒,可這王爺就好這一口。
也不是太后不給他瞧病了,是每次來過的大夫、御醫(yī),他都一概不見。
就算開了藥也從來不喝,嫌苦。
每天過著閑散安逸的日子,也不娶王妃,說是因為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西去了。
太后無奈,也從不催促,由著他過著如此紈绔的生活。
寧王府就在皇城東邊,離東市不遠,就隔了兩個街區(qū)。
其實走過去也不算太遠,可寧王爺出門怎么可能走路。文弱不堪,仿佛一陣風就能刮倒。
馬車到了醉仙樓門口,侍從看到這么多人有些驚恐。
“王爺,今日這醉仙樓人太多了,我擔心王爺身體會不適。”
“怕什么,既然掌柜的都說到了最好的日子,那晚一天肯定都不是那個味了?!?p> 寧王掀開了車簾,才發(fā)現(xiàn)這人多的有點讓人窒息。
他皺了皺眉,“護著我?!?p> 嬌嬌弱弱的王爺下了馬車,在侍從的雙手后慢慢朝人群里走去。
蘇瑤此刻也擠到了前面,這架勢,就應該給老板說整個排號系統(tǒng),哪里至于亂成這個樣子。
“都讓一讓,讓一讓。我們家主子有預定包間。”
眾人投來了羨慕的眼光,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讓路。
蘇瑤往人群中瞧了瞧,只見侍從后面的身著淺黃色衣服的人。
這人長得好看的,可就是一副病態(tài)的樣子,臉色的白不是那種膚色白皙的白,而是長期生病的那種白。
他臉色極為難看,雙手抄著,生怕周圍的人碰到了他,在小心翼翼地避著。
蘇瑤心想,呵,沒想到這個人還挺有潔癖。
蘇瑤停下了腳步,有些好奇地望著那人,看他怎么擠進來。
寧王今日就帶了一個侍從,哪里會知道有那么多人。
他一向喜靜,喝酒也是鐘愛自己一個慢慢飲。
人一多,空氣就變得渾濁不堪。
寧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感覺了呼吸急促,胃里翻騰著。
雖然說臨近入冬,但是這太陽曬著,還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傳來。
寧王艱難地往里擠著。
蘇瑤看著他臉色又變白了些,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似的。
侍從擠得都出了汗,生怕周圍的人碰到主子。
“你去幫幫他?!碧K瑤對金辰說道。
金辰有些不解地看著蘇瑤。
“去吧,我覺得他可能要暈倒了?!碧K瑤話音未落。
只見寧王果真頭一歪,朝著前方倒了下去。
還好金辰及時飛身漂了過去過去。
接住了他。
“啊,主子!您怎么了。啊,怎么辦!”侍從急得滿頭大汗。
金辰一把抱起了寧王。
蘇瑤也大喊“讓一讓,都讓一讓,都擠出人命了?!?p> 眾人這才開了一條路出來。
侍從緊張地跟了上去。
蘇瑤進去便看到坐在最里面的蘇言。
便在前面引路。
金辰抱著寧王來到桌前。
“蘇姐姐,這個人在門口暈了,能不能麻煩你給瞧瞧?”
“不行不行不行!我家主子,不隨便讓人碰的。”侍從著急地說道。
“你家主子都暈了,也不治治?萬一醒不過來怎么辦?”蘇瑤有些沒好氣。
“我家主子一個月也就暈那么六七八回,休息一會就好了。但是如果發(fā)現(xiàn)有人碰了他,他會打死我的?!笔虖挠行┗艔?。
“什么金貴的身體,碰都不能碰?”蘇言霸氣地說了句。
“嗯,我家主子身體就是挺金貴的,你們碰不得,也賠不起?!?p> “難不成他是天皇老子不成?”
“倒也沒有那么夸張,但是也差不多了?!笔虖哪四^上的汗水。
“可是,我剛剛才把他抱進來。算不算碰了他?”站在一旁的金辰弱弱地說道。
“對?。∪绻麆倓偛皇俏疫@保鏢,你們家主子就暈在人群中了,怕是他醒了更會打你吧?!碧K瑤也幫腔說道。
“依我看,你這主子毛病應該挺久了,巧了,今天神醫(yī)被你遇上了,求之不得的機會呢?”蘇瑤繼續(xù)說道。
“不行,我……”侍從的反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我家主子不愛看大夫,御醫(yī)都沒法給他看?!?p> 聽到御醫(yī)兩個字,蘇言拿起茶杯的手頓了頓,“既然連御醫(yī)都看不了的,我還是不獻丑了?!?p> “蘇姐姐,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公子暈倒在你面前也是緣分,你就救救他吧。”
蘇言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人,這衣服質(zhì)地恐怕品階不小,再加上剛剛說的跟天皇老子差不多,恐怕京城只有一位了。這京城的大夫都怕是請了個遍吧。
蘇言自從爹爹去世后才出來行醫(yī)坐館,知道了當年哥哥死的離奇,蘇言便把這錯認到了皇家頭上,可那又有何用,又不能反了。
所以蘇言對皇家的人沒什么好感,自家掌柜也來問過幾次要不要給這貴人看病,從來沒有答應過。
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的蘇言,面色凝重,發(fā)出了一股清冷的氣質(zhì),讓人不容接近。
蘇瑤心里也微微一怔,沒敢吭氣。
氣氛突然就變得寧靜又詭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