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悲哀的繼承者

　　清晨

　　“兄長——兄長——你看你看，下雪了！”

　　比一般人家還要大的院子里，一個小屁孩在雪花的飄揚下，蹦蹦跳跳的。每年下雪的時候，他總是比誰都要開心。

　　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跨過木質(zhì)的門檻，他穿著毛絨的和服，雙手伸進暖和的袖子里面。那個小屁孩看見了他，興高采烈的在跟他揮舞著手，然后沖過來抱住他。

　　“咳，咳咳?！?p>　　少年被撞得咳嗽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小屁孩的頭，從懷里拿出玉環(huán)給他綁上頭發(fā)。

　　“穿這么點，小心著涼了?！?p>　　少年舉起這個小屁孩，讓他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雙手抓著他的腰，免得掉下去。

　　小屁孩不安分的扭了扭屁股，抓著少年的頭，享受著兩米高度的視角。

　　“兄長兄長，你今天要留下來吃飯嗎？”

　　眼睛習慣性瞇著的小屁孩問向少年，似乎這個是他“兄長”的少年，不經(jīng)常在“家”吃飯。

　　少年苦笑的搖了搖頭，用穿著毛皮動物的鞋踢了一下腳下被雪花覆蓋的石子，煩惱的說道。

　　“兄長我要經(jīng)常幫父親的忙，實在是沒空，憲紀你快快長大接替父親，兄長就能輕松下來了?！?p>　　少年帶著名為憲紀的那個孩子在原地打轉，在少年的肩上轉圈圈的憲紀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后說著我要快快長大的話語。

　　少年寵溺的笑了笑，帶著憲紀走進院子盡頭的房屋里。

　　在房屋里有一個半裸的女子側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在她身上就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子。她左手撐著頭，右手夾著高級煙草，無聊的看著電視。

　　這個房子里面的裝修很有現(xiàn)代化的感覺，比起外面全是傳統(tǒng)古風的建筑，這里就像普通的高級豪宅。

　　而相對外面的寒冷，房屋里因為比較封閉，所以很是溫暖，但在溫暖的同時帶有著一股香味。

　　他朝著香味發(fā)出的地方，那里是廚房，憲紀的媽媽在那里做飯炒菜。

　　少年的臉色有些復雜，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父親的側室，但是因為這個女人與她的前任通奸，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加茂家下了驅(qū)逐令了，不出意外這段時間她就會離開。

　　“媽媽！哥哥來了～”

　　這個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弟弟加茂憲紀的母親，她關掉灶火，回頭看了一下憲紀還有他，溫柔的笑道:

　　“你來了？要不要吃個午飯？”

　　“……”

　　憲紀的兄長沉默了一下，他的父親，從這個女人那次出軌后，就沒來過一次這邊了，而且還特意讓下人欺辱她。

　　其實她是一個好女人，在他小的時候還會經(jīng)常帶他出去玩，就跟現(xiàn)在的自己和憲紀一樣。但是……她是父親與另外一個小家族的通婚對象，總的來說就是她并不愛父親，甚至在家族安排婚姻前都有自己的愛情。

　　于是乎……就發(fā)生了那些事。

　　各自有各自的理，父輩的事情他也不想多管，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會因為家庭的矛盾，導致沒有一個好的童年。

　　“母親，我要和兄長出去玩?！?p>　　天真的加茂憲紀不會看氣氛，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兄長與母親之間的微妙氣氛。他在兄長的頭上，高舉右手跟母親說著話。

　　那個女人寵溺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好啊，注意安全。”

　　憲紀的兄長不再搭理這個女人，他轉身帶著幼小的加茂憲紀離去。

　　“兄長，我們要去哪里玩？是要去找父親嗎？”

　　走出憲紀的院子后，兄長就把他放了下來，在主家外面還是需要一些禮貌的。如果丟失了禮儀，長輩們怎么都不會怪罪憲紀，卻會使勁責罰他這個嫡長子。

　　他在院子門口外蹲了下來，把自己的手套摘下，幫加茂憲紀戴上，因為手套太大，戴在憲紀的手上看起來怪怪的。

　　外面的雪花還在天空中飄舞著，他用裸露在外面的大手牽著加茂憲紀的小手，教育著他禮貌問題。

　　“憲紀你是加茂家的……嫡子，在外面說話不能太大聲，我們待會要去找叔叔伯伯他們，要有規(guī)矩和禮貌，知道不？”

　　加茂憲紀重重的點頭，棉帽因為腦袋瓜子的搖晃都快掉在雪地上了。因為右手被兄長牽著，他用左手遮著嘴巴的左側，對右邊的兄長小小聲道:

　　“那我們是不是要跟伯伯他們決斗?。俊?p>　　“決斗？什么決斗？”

　　這孩子突然就說出什么嚇人的話來，兄長牽著他往前走，腳步挪動的比較慢，畢竟憲紀走得也不快。

　　“就是打雪仗啊。（小聲)”

　　“不用這么小聲也可以哦?！?p>　　“兄長，我們一起把伯伯打個落花流水吧?。ù舐?”

　　“也不用這么大聲啦?！?p>　　兄長無奈的彈了一下憲紀的小腦袋瓜，還什么把伯伯打得落花流水，給下人聽到了多不好。

　　雪地上，留下了他們同父異母倆兄弟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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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

　　憲紀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了一件應該沒有穿過的禮服穿上，加茂家每個月都會送他幾套新衣服，包括禮服也是有的。

　　小小個的他花了半小時自己穿上了禮服，緊束的胸口讓他有些難受，但出于兄長的教導他不能把衣扣松開，畢竟他是加茂家的次子。

　　他踮起腳尖，伸手扭了一下房門的把手，走出房門后發(fā)現(xiàn)母親并不在客廳上。

　　往年這時候母親都會帶著他去主廳拜訪家族長輩才對的，小步小步的走到母親的房間前，扭了一下房門，發(fā)現(xiàn)房門已經(jīng)被鎖住了。

　　門下面有著一封信，準確來說是一張紙，剛剛學字沒多久的他讀了出來。

　　“憲紀，媽媽要離開加茂家了……”

　　才讀了不到一句話，加茂憲紀就抓著信，光著腳急急忙忙的跑出了自己家的院子，邊跑邊大喊著:

　　“媽媽！媽媽！媽媽！”

　　路上的下人都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以至于沒有去攔這個小少爺。

　　跑到加茂家的大門門口，果然看到了母親帶著行李跪在那里，她在離開前打算給加茂家磕頭表示歉意。

　　“快滾！”

　　但加茂家的人并不當回事，還惡言相待，對她推推搡搡，讓她趕緊離開。

　　“媽媽！”

　　加茂憲紀跑了過去，護在母親的面前，哭泣的問著加茂家的人。

　　“為什么大家都要欺負媽媽？為什么大家要把媽媽趕走??！”

　　“因為她是個不檢點的側室?！?p>　　回答他的是自己的某個姑姑，姑姑她把隱瞞了自己差不多半年的事實說了出來，加茂憲紀幼小的心靈遭受到了大家族黑暗的沖擊。

　　“媽媽是……不檢點的……側室？”

　　他喃喃著，回不過神來，然后再度憤怒的吼著他那些所謂的“親人”。

　　“那大家又為何偏愛于我，又為何謊稱我為嫡子??！”

　　“好了憲紀，別說了……”

　　憲紀的母親從后面抱住了他，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她摸了摸加茂憲紀的臉龐，舍不得的表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媽媽我在這里會妨礙到憲紀的，要好好吃飯好好穿衣服好好照顧好自己。”

　　“媽媽……媽媽，嗚嗚媽媽！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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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符合規(guī)矩的事情始終要遭受到懲罰，例如我和媽媽。

　　我是……加茂家的下一代家主，我要帶頭遵守……規(guī)矩。

　　所以我選擇了同意殺死，不符合規(guī)矩存在的虎杖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