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曹庸進入了那石屋,早有八人同等年紀的人族落坐四周,左上方高臺,屹立著一只慘白夜叉!
曹庸心臟似乎被手掌攥緊,然后猛然松開,“這是人族御煞師的御鬼,但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靠近過,和那鏡面中的陰陽參差臉女子不同,這夜叉殺我,只用一息!”
曹庸按照規(guī)矩,落坐石凳上,等待陰時陰刻,此間房屋,氣氛逐漸凄慘冰冷起來,那高臺上的夜叉,也似乎得到了主子的首肯,開始游走活動起來。
此夜叉佝僂身軀、皮膚慘白、面目全非、長舌垂地,它手持一柄玄鐵勾叉,似乎可以輕易勾走人族的魂靈。
這夜叉開口了,“時刻未到,我就與爾等叨嘮幾句,都是些私塾先生的掛嘴話,但也是官家的規(guī)矩?!?p> 眾少年少女不敢出聲,沉默應(yīng)對。
慘白夜叉露出人性化的笑容,似乎被其主子全盤驅(qū)使,緩緩說道:“不記得從何日起,幽煞復蘇,惡鬼橫生,以人族為食餌、以萬族血漿為服水!”
“不多日,王朝山庭成為閻浮世界,人族十不存一,只能茍且在南邊的方寸之地?!?p> 曹庸點點頭,這些內(nèi)容他早就爛熟于心,私塾先生第一堂課,就是這些話語,不過換成凄慘夜叉講述,它手中的烏鐵勾來回晃擺,倒是無人敢不聽。
“我人族前賢惡膽之人,開天地之首端,冒滅絕往生之災(zāi)禍,強行容納惡鬼!”夜叉繼續(xù)說道。
“在死去了無數(shù)前賢后,人族終于走出了一條攀仙路,那就是御煞天道,以鬼殺鬼!驅(qū)煞屠煞!”
“前人的無數(shù)經(jīng)驗積攢下來,唯有善靈可以被人族利用,圣賢創(chuàng)羈絆之法,今日就是檢驗?zāi)銈兒凸砦锏牧b絆是否深沉!”
當!
金鐘催向、銅鑼喧囂,陰刻來臨!
高臺上的夜叉當即變得肅然,不再閑言廢話,“你,第一個上來!”
夜叉的烏勾指向一個少年,少年強忍不適,走上高臺,他取出了自己從小攜帶的鬼物。
那是一截腳趾,烏黑泥垢,散發(fā)出腐朽難言的腥味。
“時刻不容耽擱,遲則生變!”夜叉催促道。
“是!”這名少年用一柄自帶的鐵刃,切割開自己的舌苔,然后將那截腳趾放入口中,仍血液橫流。
幾分鐘過后,并無異像產(chǎn)生,“喚靈失敗!下一個!”
少年低頭走下臺,不知是無奈還是慶幸,用棉布包裹了自己的傷口。
“果然,我這一輩從孩童時期便被強行攜帶上一件鬼物,這十八年歲的羈絆仍然非常淺薄,這幾百人估計也只有一掌之數(shù)可以成功喚靈。”曹庸暗自想到。
“下一個,曹庸!”夜叉啟口道。
曹庸立刻站起身來,緩步走上高臺,在眾人面前,取出鐵刃,切割舌苔,將一枚銅汁融化的陰幣放入口中,任血液流淌,將那烏銅幣寖?nèi)尽?p> 一段時間過去,還是沒有一絲異像誕生,夜叉再次開口,“喚靈失敗,下一個!”
曹庸萬念俱灰,低頭走下高臺,“怎么回事?這段日子我被惡鬼煩擾,本想來是有奇遇傍身,但還是無法喚靈!”
“也是了,御煞師的入門便是一道天塹,隔絕了無數(shù)人族,這也正常,看來以后只能寄人籬下,尋他個溫婉娘子,結(jié)下子嗣,看后代是否可成為御煞師了?!?p> “人族數(shù)量銳減,繁衍生息一事官家非常重視,只要結(jié)下一個子嗣,便會有大把的銅子賞錢?!?p> 而且官家還有低保一律法,讓無法自主營生的人族也能勉強存活下去,這也是曹庸沒有半個親人,還是活到這般年歲的緣由。
“罷了罷了!福不待我,禍不傍身,平凡的活著,到也免去了和幽煞惡鬼廝殺的磨難。”曹庸做回石凳,安心等待法事結(jié)束。
“但還是不甘啊,身懷奇遇,都無法喚醒善靈,這登仙路,實在是太看中資質(zhì)和仙緣了!”
高臺上來到了第四人,這是一個妙齡弱女,她的鬼物是一件發(fā)簪,一番操作,頓時陰風鼓吹。
一具佝僂老婦出現(xiàn)在她身后,上下沉浮,殼體凝實,這鬼面目都是結(jié)痂,實在是丑陋難言。
“恭喜你!你踏入了御煞師的門檻,從此地位高遷,可以獲得御煞之參天法?!币共嬲f道。
這妙齡弱女面色蒼白,顯然是舌苔放血太多,朝著那夜叉叩首退下。
等到了第六人,這少年竟然也成功喚醒了鬼物中的魂靈!
“太好了!我果然是天選之人,喚靈成功,我不久便可以像這位夜叉的主人一樣,屠殺惡鬼,以鬼殺鬼!”這少年身后的幽鬼披著一件裹尸衫,沒有下半身,懸空飛起,一雙手爪極大,指甲似劍戟。
但異變突生,這具裹尸鬼并沒有立刻回到鬼物中,反而開始不受控制的張牙舞爪,嚇得少年倉惶翻滾。
“哦?這是善靈喚醒后,變幻成為了惡鬼,這便要反噬人類,來增長自己的修為?!?p> “也是少見,也算有趣?!币共胬溲坌Φ?。
“天師救我,我不想死,我不做御煞師了,麻煩您將這幽鬼覆滅!”那少年急忙開口道。
“忘了說了,我不是官家御煞師,僅僅是附近山頭上一宗廟門的弟子,只是應(yīng)約而來,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契約內(nèi)容,我可不理會!”夜叉冷聲道。
“怎么會!天師難道要看著我死去?”一旁成功喚靈的少女焦急道。
“有何不可?為何不可?”夜叉反而遠離了眾人,冷眼旁觀。
眾人遍體升寒,慌忙逃竄,但石屋早就被鎖死,除非時刻到了,不然無法開啟。
距離最近的少年,此時被自己喚醒的鬼物鑿穿胸膛,血腸、六臟灑落一地,被這幽鬼逐一舔舐干凈。
裹著尸衫的惡鬼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了三分,憑借本能,朝著其他少年撲來,首當其沖,就是曹庸!
戚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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