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承是沒跟封汀說過一點事。
他掀了掀眼簾,看到后視鏡里的封汀有點疑惑,解釋了句,“燕乖是我女朋友,燕子的燕,乖巧的乖?!?p> 封汀才明白了點什么。
她看著手里的相機。
做工很精致,像是專門定制出來的。
“那為什么要給我?不該是你自己留著嗎?”
“這個在你手上會比較好,她是你粉絲,喜歡你很久了?!?p> 齊承知道自己的小女友很喜歡封汀。
說是封汀以前救過她一次,為人也很好。
如果用燕乖的話來說,封汀就是在她黑暗的時期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神。
封汀啊了一聲,她很少會有說救人的事。
很少。
但封汀初中的時候曾經(jīng)給一個女生解圍過。
后來被爆出她長期都遭受了校園暴力。
她那個時候帶著蘇故去看過那個女生一眼。
模樣很乖,整個人坐在病床上,很安靜很溫柔。
至少從面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曾經(jīng)遭受過那些事的人。
也就那一次封汀動了點手段。
把參與整件事的人,全都送進了青少所整改。
沒有個三五年勞改,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后,她就不會讓人有機會把他們放出來。
后來因為在青少所打人,她的資料檔案上被記下了一個過。
封汀初中畢業(yè)的時候,特地去了解了一下那個女生,過得似乎還不錯。
她就沒再過多關注了。
現(xiàn)在提起來。
她又想到那個女生坐在病床上時的那副模樣。
燕乖。
人如其名,很乖。
“我記起來了,她現(xiàn)在怎么……”
“等會你去到就知道了?!饼R承沉吟了一下,封汀對燕乖還有記憶。
這個消息如果她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開心的。
墓園在遠離市區(qū)的郊外。
很偏僻。
但勝在清凈,環(huán)境也很好。
不遠處就是一個清澈干凈的湖。
算得上是山清水秀。
這個地方環(huán)境比封汀想象中的還要好上不少。
齊承把車子停好之后就往蘇故面前走過去,手上還拿著一束百合,“走吧?!?p> 封汀手上還拿著相機。
她抓緊了一下,才跟著齊承進去。
蘇故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
他來不來其實都沒太大關系。
只是覺得放著封汀一個人聽故事不大好。
再者就是不能讓封汀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
齊承走到墓園里邊,最邊的一個角落,也是離湖最近的地方。
沒有立碑。
比起旁邊的顯得格外的空蕩蕩。
齊承彎下腰,把花輕輕放在上邊,“乖寶,我?guī)е馔砜茨懔??!?p> 是燕乖一直心心念念的封汀。
她的那束光來了。
只可惜她沒有親眼看到。
封汀雖然睡了三年,但她也清楚。
只有什么樣的人才不敢,也不能立碑。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墓上放著的百合花,嬌艷欲滴,像極了那個小姑娘。
“是殉職了嗎?!?p> 雖然是疑問句。
但封汀語氣特別堅定。
齊承點頭,他蹲下來,伸手摸了一下百合,“我跟她是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到現(xiàn)在也有七八年了?!?p> 那個時候她還沒這幾年這么勇敢,很乖的一個姑娘。
齊承當時才從云川一中轉學到她的學校,讀高二。
跟她一個班。
也不知道燕乖從哪里得知了他跟高三的封汀一個學校。
就一直追在他身后問封汀的事。
齊承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慢慢的喜歡了這個跟在他身后嘮叨的小姑娘。
雖然燕乖嘮叨的對象都是封汀。
后來,像其他的那些美好校園愛情一樣。
他跟燕乖從相識相知,到戀愛。
一切都那么順理成章。
兩年前填高考志愿的時候,燕乖不顧他的勸阻,愣是填了警校。
她一開始說,她想當稽查官。
但是最后卻跑去當了緝毒警察。
后來他選擇去了京大,認識了蘇故。
通過蘇故的途徑進了戰(zhàn)隊,有了可以接觸封汀的機會。
但是齊承發(fā)現(xiàn)這個封汀跟燕乖描述的那個封汀不一樣。
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燕乖不愿意相信,她甚至覺得網(wǎng)上傳的都是污蔑,子虛烏有的。
一年前,她為了從那些人手里救出一個人質小孩。
身上中了好幾槍。
當場搶救無效死亡。
她走的時候,雙膝跪地,還還死死地抱著懷里的那個孩子,手上蒙著他的眼睛,沒讓他看到自己滿身是血的情景。
封汀聽到這,著實是嘆息了好幾聲,“可惜我沒能再見到她一面?!?p> 齊承笑著搖頭,“現(xiàn)在見到了,乖寶她會知道的,你來看過她,你還記得她?!?p> 蘇故把口袋的糖果摸了一顆出來,放到花的旁邊,“替汀崽給的。”
封汀看了眼那顆糖果,“這哪夠誠意?!?p> 她從口袋摸出兩顆蘋果味的軟糖,放到那顆糖果旁邊。
“她會收到的?!饼R承也沒拒絕他們給出的糖果,伸手把他們擺放整齊之后,才站起身。
“她一直都很喜歡你,不容許我說你一次壞話?!?p> “燕乖還說,如果她能再跟你認識一次,她想帶著你去北海,去她一直都想定居的地方玩?!?p> 那個相機就是他當時送給燕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特地去定制出來的。
底部印了封汀跟燕乖的名字。
他猜燕乖會很喜歡。
事實也如他所料,她很喜歡,甚至為此還特地去學了攝影。
封汀手上抓緊了相機,她慢慢的蹲下來,伸手摸了一下百合,“燕乖,我很高興認識你,封汀也很高興你能這么喜歡她?!?p> ……
在回去的時候。
封汀跟蘇故沒坐齊承的車。
而是叫了傅叔來接。
齊承也不勉強,他告了個別就離開了。
在等車來的時候。
封汀還在想著燕乖的事,“蘇故,你說,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呢?”
天災也好,人禍也罷。
燕乖就這樣跟齊承陰陽兩隔了。
她總覺得心里悶悶的很難受。
有點喘不過氣。
“會在一起的,無論是什么形式的在一起,燕乖給他留下了那個游戲角色,還有那些回憶?!碧K故轉身,張開手就把她攬入外套里。
封汀鼻翼間都是蘇故衣服的淡淡清香,她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有點難受,蘇青蛙,你說以后……”
“緩一緩就好了。”蘇故抬手拍了拍她后背,低聲哄著她,“沒事的,汀崽,你看我們不是還在嗎。”
他想的情況果然還是來了。
蘇故垂下眼簾,遮擋了眸里的沉寂冰冷。
封汀什么都沒看到,只聽到蘇故溫溫的嗓音哄她的腔調。
封汀躁動不安的心似乎一下子又安靜了了不少。
她微微抬手,揪著蘇故的衣服,淺淺的回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