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想起自己吃過的那些紅色果實,她還揣了幾個在身上呢,就拿了一個出來,“我餓了,吃了點這個?!?p> 張大山接過,拿到燈下仔細看了看,松了口氣,“爹娘不用擔心,她是吃了癩麻果了?!?p> 張滿堂見到那東西也放了心,不過隨后又產(chǎn)生了懷疑,“這好像就山上才有,山底下可沒有,玉蘭,你上山了?那山上可有野獸?!?p> 蘇阮語氣隨意,“山下沒有柴,我就往山上走了一段路,沒有多久就下山了。這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了?”
“哼,你還有臉問,給我等著!”尹氏氣呼呼的,出去用木盆端了盆水來放在炕邊,“自己看!”
蘇阮俯身,借著油燈昏暗的光亮照了照,水面的倒影當然比不上鏡子,也很模糊,但是輪廓還是能看到的。
這么一看,她自己也嚇了一跳,立馬抬起了頭。這張臉怎么變成這樣了?哪怕看不真切,可是那副樣子也還是看得見的,這哪是張大山想要占便宜的模樣?簡直比惡鬼還要難看。
怪不得她今天一直覺得臉上又麻又脹的,還癢得不行,原來是過敏了,看樣子就是那個紅果子導致的。
隨即她又想起一件事,她都變成這個模樣了,怎么那宋瑾居然還要娶她?看來這人腦子真是病得不輕,正常人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吧。
尹氏啐了一口,“還好沒毀了這張臉,要不然我可賠大發(fā)了,一個大錢都拿不到。”
蘇阮到底也是個女孩子,不想變得太丑,摸了摸臉問道:“這過幾天就能好了吧?”
張滿堂重新拿了副筷子,邊吃邊說:“過多久也好不了,吃了這果子就會變成這樣,但是你要是再吃兩片癩麻樹上的葉子就能恢復如初。”
“葉子?”那果子樹上好像也沒幾片葉子了,僅有的幾片也是枯葉,還能吃嗎?
同時她的腦海里也想起了這果子的來歷,原來這山上長著不少這種果子,它們夏天結果秋天成熟,但是冬天樹上也還會有沒掉光的果實。
如果吃了這東西,就會導致臉上長痘變形,麻癢難耐,所以附近的居民才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癩麻果。
張玉蘭也沒見過,這種果子只有山上才有,而她沒上過山,附近的居民一般也不會吃這種東西,除了沒糧食吃沒辦法了,才會采了果實和樹葉一起拿來充饑。
原主也是聽家里人提起過一兩次,印象很淺,所以蘇阮更沒有想那么多,沒想到一下子就中招了。
虛驚一場,張滿堂心里窩火,態(tài)度也不大好,“對,今天晚了,你就將就著吧,明天我上山給你弄樹葉子吃?!?p> “明天我自己去采樹葉,你們不用管了?!狈凑€要早起去賣野豬,正好有借口了,順便也把山上那個傻子給打發(fā)了。
“愛去就去,這也是你自作自受?!币袭斎徊粫?,她只關心蘇阮會不會回來,臉上會不會恢復。
張大山原想跟著她一起去,看了看那張恐怖的臉,再摸摸自己那還腫著的腮幫子,又忍住了。
張大牛眼尖,看到大哥的舉動,“大哥,我都忘了問,你臉怎么了?”
張大山怕家里人追問所以回來很晚,屋里昏暗加上他一直躲著,也沒人注意,現(xiàn)在當然不能說出實情,只好撒謊,“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哼,還說呢,跟我干活到一半就不見蹤影了,也不知道去哪瘋去了,你都要成親的人了,能不能老實一些?”
張滿堂最近總覺得不順心,看誰都不順眼,火氣也大。
尹氏趕緊催他,“好了別說了,快吃吧,吃完了吹燈睡覺,這燈油不要錢啊?”
張滿堂沒再說話,胡亂扒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碗筷,尹氏剛一回頭,蘇阮就走到桌邊,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凳子上,“我都餓了大半天了,還沒吃飯呢?!?p> 說完拿起干凈的碗筷就自己盛了飯,雖然還是粗糙的飯菜,好歹頂餓。
尹氏氣不打一出來,“你還有臉吃飯?一整天什么都沒干,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回來,你咋不死外頭呢!”
蘇阮邊吃飯邊抽空回道:“這話說的不對啊,我要是死外頭,回頭誰嫁給孫屠戶,誰給你換錢花啊?!?p> 她一提這個,尹氏就沒有斗志了,感覺像是被人掐住了三寸的蛇,只能乖乖的受著,心里憤恨不已,想著再忍耐幾天,等到把人嫁出去就好了。
蘇阮不管那么多,把剩下的飯菜都吃了。她這個異能雖好,但是每次使用過后,都需要進食來彌補體力,否則下次威力就沒有那么大了。
人無完人,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缺點,異能也一樣,甚至有的異能還會反噬給主人,她這也算是比較好的一種了。
吃飽了以后,蘇阮心情也好了一些,一抹嘴,起身準備出去洗臉。
尹氏扭頭看著蘇阮,“死丫頭,有力氣吃飯,沒力氣干活?把桌子收拾了?!?p> 蘇阮舌尖頂了頂上顎,回眸一笑,那模樣很是滲人,“好啊,不過我吃了癩麻果渾身都癢癢,要是不小心打碎了碗,你可別生氣?!?p> “嘿!”尹氏叉著腰,想反駁又不知道該怎么說,這死丫頭肯定是存心的,就算故意打碎了碗,也會賴在那果子上面,她可舍不得家里的碗。
尹氏咬著牙自己把桌子給拾掇了,鋪好了被,一家人上炕睡覺。
今天晚上沒有什么動靜了,除了張大力的磨牙聲,和張滿堂的呼嚕聲之外,很安靜。
蘇阮想著白天的事,心里有氣,這張大山色膽包天,就算原主沒死,也被他給糟蹋了,以后娶媳婦不是坑人嗎?
不如……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明天早上準備給張大山下點料,讓他以后不能再作惡。
蘇阮睡覺沒有什么毛病,也不會失眠,躺下沒多久就睡覺了,心里惦記著明天的事,睡到凌晨就醒了,看了看天色,還很早。
不過她知道,這時候去賣山貨和野味的人,已經(jīng)準備出門了,天亮前大多數(shù)交易都會完成。
她賣的是野豬,也比較顯眼,又是個女的,多有不便,所以也要早一點才行。
摸索著穿好了衣裳后,蘇阮才想起一件事,昨天把舊襖子給了宋瑾,今天穿什么?也是昨天他們被自己的模樣給驚嚇到了,也沒注意其他的,不然早就發(fā)現(xiàn)這件事了。
不過不要緊,這個家雖然窮,破衣裳也沒幾件,可她起得早啊,摸黑在旁邊又摸了一件尹氏的襖子,蘇阮也沒有潔癖,保暖要緊,穿好了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顧暖之
關于女主的身世說幾句,張家一直把她當做工具人,把她嫁出去的錢不僅能讓自己兒子娶媳婦,還能過上比較舒服的日子,所以肯定不會自產(chǎn)自銷的。她不是童養(yǎng)媳,只是用來干活和賣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