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慢慢站起身,重新邁入長樂樓內(nèi)。
原本放下心來的長樂聽到漸近的腳步聲再次心跳加快,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雙眼睛查看。
月光的照射使得地上流淌的水漬更加耀眼,長樂隨著水漬望去,也同樣望到了噴泉處。
“難道小姐躲到噴泉后面了?”長樂喃喃自語。
中年男子尋著水漬的痕跡走去,碩大空曠的長樂樓內(nèi)響起腳步的回聲,長樂的心也隨著回聲一下一下顫抖著。
水漬消失在噴泉后面,中年男子停住腳步,探頭看了看噴泉后方。
這一看不要緊,原以為噴泉后面會是穿了一身夜行衣的盜賊,再不濟(jì)也是一身布衣的惡民。
可噴泉后面之人和中年男子想到的幾種可能都不吻合,他張了張嘴,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卡在嗓子里。
噴泉后面是身穿一身華麗衣裳的世家小姐,中年男子咽了口唾沫。不管后面的是誰他都能抓起來問罪,可偏偏就是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不行。
躲在柜臺下緊張的長樂盯著噴泉,顫抖著的身子不小心碰到柜臺,搞得柜臺吱吱作響。
“誰!”正愁的不知如何開口的中年男子扭頭望向柜臺,嘴里大聲喊著:“誰在那,出來!”
長樂迅速藏回柜下,將身子縮成一團(tuán),心里祈禱著自己不要被發(fā)現(xiàn)。
“哐當(dāng)!”一直黑貓不知從何處竄出,跳到茶桌上將中年男子先前擺好的茶杯撞倒在地。
門外待命的禁軍尋聲而來,齊刷刷的喊出:“大人!”
中年男子抬手止住他們的步伐:“沒事,是只黑貓。”
“看來先前的響聲是這黑貓搞出來的,不用疑神疑鬼了,收兵去他處繼續(xù)巡查?!?p> 禁軍點(diǎn)頭:“大人,那這賬本?”
“給人家放回去吧,”中年男子看了看柜臺:“既然知道作案者是只黑貓,這賬本也就沒有意義了,給人家放回去吧!”
“是!”禁軍抱拳復(fù)命。
中年男子看了眼噴泉,轉(zhuǎn)身踏出長樂樓:“收兵!”
大門應(yīng)聲而關(guān),站在門外的中年男子嘴里嘀咕著:“這長樂也真是的,打烊了門都不關(guān)好,惹得黑貓進(jìn)店鬧騰,搞得我們虛驚一場?!?p> “大人,接下來我們?nèi)ツ难策壈?”
“城西”
“得令!”
一排禁軍又整齊的向城西行去,中年男子落在最末尾,深深地嘆著氣。
他又何嘗想這樣,他也想大公無私的將所有犯罪的人繩之以法,可這里是長安,有些事情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讓他過去,他這樣的小人物要是惹到了大家族的話,一輩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中年男子腦中想到此處,不禁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長樂樓內(nèi)又重新靜了下來,先前解圍的黑貓也已消失不見。
“小姐,小姐?”長樂探出腦袋四處看了看,確認(rèn)安全后從柜臺下緩緩走出,輕聲地呼喚自家小姐。
趙悅涵應(yīng)聲而出,絲毫沒有注意自己早已被發(fā)現(xiàn)的事實(shí)。
“他們走了?”
“是”
“發(fā)現(xiàn)我了?”
長樂看了看門口:“看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
趙悅涵長舒一口氣,重新走回桌前,癱坐在凳子上:“嚇?biāo)牢伊?,還好我反應(yīng)快,不然可就要被逮到了!”
長樂應(yīng)聲說是,將賬本收回柜中:“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趙悅涵揮了揮手,嘟起嘴巴說道:“還是江南好,那里可沒有宵禁,夜夜都是燈紅酒綠,再看這里,哎!”
“小姐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趙悅涵瞇了瞇眼,感覺困意上頭:“現(xiàn)在也出不去了,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