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皇都,一座僻靜的院落。
幾位中年男女坐在一間屋子內(nèi),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靜悄悄的,似乎都在閉目養(yǎng)神。
隨著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瞬間睜開了眼睛,相互對視一眼,似乎在某方面達(dá)成了一致。
一名周身籠罩黑袍的身影走了進來,看黑袍下玲瓏的體型,應(yīng)該是一名女子。
“桀桀,葉皇后好大的架子,足足讓我們等了一個多時辰?!币幻庫迥凶映雎暤?。
黑袍身影抬頭摘下頭罩,露出一張風(fēng)韻猶存的俏臉,只不過圓潤的顴骨帶上了一絲刻薄之相,正是大離皇朝當(dāng)今皇后葉昕嵋。
“嫌時間長,可以不等?!比~昕嵋嗆了那名男子一句,徑直坐在了一張?zhí)珟熞紊稀?p> “好了,還是說正事吧?!币幻麍蟀着勰凶映雎曌柚沟?。
這白袍男子顯然地位很高,一出聲整個房間便安靜下來。
“葉師妹,現(xiàn)在其他三大皇朝,我世外宗門已經(jīng)慢慢掌控軍權(quán),只剩下大離皇朝了?!卑着勰凶訉θ~昕嵋道。
葉昕嵋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冷聲道:“白師兄什么意思?這是在責(zé)怪本宮?”
白玉堂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與他一起入門、一起修行成長的師妹,感覺對方的確變了,眼中不再有他這個師兄。
從“本宮”兩個字就可以看出已經(jīng)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
“唉,葉師妹,你在大離皇朝位居高位,先天條件要好于其他三大皇朝,按理說掌控軍權(quán)是最容易的?!?p> “哼,白師兄有話直說,何必這么虛偽,在這繞彎子?!比~昕嵋神情有些不耐煩。
白玉堂臉上陰戾之氣一閃即逝,他身為兩圣地之一的縹緲閣內(nèi)門大總管,除了閣主和幾位太上長老,沒人敢用這語氣跟他說話。
看來這葉師妹做了幾十年大離皇后,的確是飄了,恐怕整個縹緲閣,沒有幾人能放在她眼中。
極力壓下心中的不悅,白玉堂嘆聲道:“葉師妹,你已經(jīng)被仇恨迷失了雙眼,壞了我世外宗門幾千年的大計!”
葉昕嵋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恨聲道:“本宮也沒想到他成長的這么快。”
白玉堂幾人再次聽到“本宮”的自稱,都是皺了皺眉,白玉堂開口道:
“是啊,幾年前,他平白無奇,葉師妹應(yīng)該快到斬亂麻的,死一個普通的皇族子弟,相信不會有人往深了計較。”
“是你萬萬不該養(yǎng)虎為患,弄成了現(xiàn)在這幅局面?!?p> “現(xiàn)在對方大勢初成,再想殺他,難了……”
葉昕嵋姣好的妙容,突然變得有些扭曲:“但本宮不甘心,不想讓他死的這么痛快?!?p> “本宮要讓他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被凌辱,一點一點失去所有,一直茍活在屈辱中!”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會先扶持對方執(zhí)掌端親王府,同時讓姜瑟父子一起入主端王府,霸占家財、還有所有跟對方有關(guān)系的女人,讓其一直活在屈辱中。
這在過程中她會一路扶持,將對方推上高位,但所有的東西都不是他自己的,都需要與別人分享,一直讓對方活在這種屈辱中。
等有朝一日她玩夠了,再一舉將對方打落深淵。
如果姜異知道這些,說不得就是一身冷汗。
也就是說前世姜鐘寶的一切,包括前幾年的屈辱隱忍,包括后來的一飛沖天,都是葉昕嵋設(shè)計好的。
最終很可能只有一個結(jié)果,死無葬身之地。
至于姜鐘寶翻盤的可能性?根本不可能!
因為在前世,縱然姜鐘寶后來權(quán)勢滔天,但始終與姜瑟父子有著密切聯(lián)系,更是被第二個異姓王葉峰穩(wěn)穩(wěn)壓一頭。
搞不好甚至連那些奇遇機緣都不能獨享,因為前世在姜鐘寶靠著一系列大機緣大奇遇實力暴增的同時,姜瑟父子、葉峰等人,也同樣跟著實力暴漲。
再說白玉堂幾人,看到葉昕嵋扭曲的面孔,知道對方已經(jīng)徹底被仇恨迷失了雙眼,恐怕心智也已經(jīng)扭曲了。
“葉師妹,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想想怎么消除這個隱患吧,他崛起的速度太快了!”白玉堂說道。
“是啊,的確太快了,自龍門一戰(zhàn)后,崛起之勢根本無法阻擋……”葉昕嵋面色更加難看,滿是不甘心。
“葉師妹有沒有感覺到最近世俗武道的異常?”白玉堂問道。
“異常?沒錯,世俗武道的凝聚力越來越強了,毅郡王已經(jīng)成了武者的一面旗幟……”
白玉堂有些失望,嘆了一聲,道:“葉師妹,你該收收心思了,我說的不是這個?!闭f完頓了一下,繼續(xù)道:
“這段時間,世俗界的武道氣運越來越強了?!?p> “什么!”葉昕嵋站了起來,面色重新恢復(fù)了冷靜,這意味著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幾千年來,他們世外宗門耗費了無數(shù)代價,這才斬斷了世俗武道的氣運,讓世俗武道一點一點沒落,但現(xiàn)在竟然有了重新抬頭的趨勢!
而一旦武道氣運重新恢復(fù),他們世外宗門再想壓制世俗,恐怕就不可能了,甚至?xí)俅钨橘朐谑浪孜涞乐隆?p> 看到對方的反應(yīng),白玉堂幾人面色總算好看了一點,至少還沒有迷失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都是因為他?”葉昕嵋問道。
“應(yīng)該是?!卑子裉命c了點頭,“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解決掉這個隱患?!?p> “要不,干脆派人把他殺了!”最先開口的那名男子狠聲道。
“不可!”
“不可!”
一連兩聲否定的聲音響起,卻是白玉堂和葉昕嵋。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大勢初成,已經(jīng)進入大離皇族那些老祖的視野,如果橫遭不測,會引起大離皇朝的瘋狂報復(fù)?!比~昕嵋皺眉道。
白玉堂看了眼對方,這才是他印象中冷傲、善謀的師妹,點了點頭,跟著說道:“不錯,現(xiàn)在我們還沒布置好,時機還不成熟,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p> “那怎么辦?”先前開口的男子攤手道,他剛才也只是圖一時口快,知道這么做付出的代價不是他們世外宗門能承受的。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尤其對方得到了那枚奉令,一旦解開其中的奧秘,崛起之勢再難阻止!”
想到葉峰私自做主輸?shù)舻哪敲逗谏盍?,幾人都將目光看向葉昕嵋。葉昕嵋也是滿臉苦笑,她這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賠的徹徹底底,不但死了兩名至親族人,還親自將一個重寶送到了對方手中。
“大離皇朝不是一直想要陰山遺境的名額嗎?那就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