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此刻已經惱羞成怒,完全不在乎眾怒,他現(xiàn)在只想把眼前這個攪局的小丫頭暴揍一頓,方能解心頭之恨。
“我讓你管閑事!”
隨著攤主一聲暴喝,拳頭已經朝著如意招呼過來。
薛如意身子一彎,低頭躲過攤主的拳頭。
這一拳對于薛如意來說是稀松平常,自己練了十幾年自由搏擊,身體的本能反應就足以應付普通人的攻擊。
但是對于攤主來說,就感到一些意外了。這一拳可是包含了自己滿滿的憤怒,用盡了全力。但卻被這小姑娘輕松躲過了。
他不甘心,再打一拳。
如意重心一變,身子一側,又躲過了。
兩次失手,情急之下的攤主使出了“民間武斗秘籍之——老鱉拳”,雙臂掄圓了,使勁朝如意身上招呼。
如意連閃帶擋,全給他化解了。
“好!”
這一幕使得圍觀群眾再一次熱情高漲,發(fā)出了雷鳴般的喝彩聲。
雖然最終還是動開了手,但是一旁的小陸心里明白,如意并不想把激化矛盾。以如意的性格,別人要是敢向她先動手,她必當使出全力,絕不留情。可是看如意目前的處置方式,似乎只是想迫使對方停手。小陸也就不再上前干涉,等那無賴打累了,興許就沒事了。
小陸是這么想的。但是那無賴攤主可不是個善茬。他何曾在這聞喜城受過這樣的侮辱?面對一個20來歲的姑娘,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過,這臉還往哪擱?
無賴一咬牙,從褲兜里抽出一把蝴蝶刀,在如意面前耍弄了起來。
刀是兇器,可以輕易傷人。但要看在誰的手中。就無賴攤主這水平的,薛如意壓根就不放在眼里。
圍觀群眾紛紛向后躲避,都怕誤傷到自己。
陸衛(wèi)邦覺得這場紛爭該停止了,準備上前制止兩人的毆斗。無論誰傷到誰,都會影響到他們三個的任務。再繼續(xù)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正當小陸擠進內圈,準備喝止時,一個粗獷的聲音搶在了他的前面。
“裴二小,你敢!”
隨著話音,一個魁梧的漢子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只見他皮膚黝黑,肌肉健碩,身穿一身運動服,上面還印有“盛威武館”的字樣。
那個被稱為裴二小的無賴攤主一看到這個人,就像老鼠見了貓,收起手中的刀,也顧不得收羅攤子上的貨物,扭頭就跑了。
裴二小一跑掉,熱鬧也沒得看了,人群開始散開。
小陸和黑子來到那壯漢跟前道謝。
“感謝這位大哥解圍?!毙£懻f道。
“小事兒,小事兒,不足掛齒?!蹦菨h子滿不在乎地回應到。
“如意,咱們不能惹事,除了任務要辦,咱們還要上北垣山給太師父上香呢。這要鬧進派出所,得耽誤好幾天?!焙谧訉θ缫庹f道。
“反正我也沒打他,他也沒受傷,我這不算惹事?!毖θ缫饨妻q到。
“看得出來這姑娘身手厲害,一直手下留情。那裴二小就是縣城的一個小混混,沒什么武術根基,平時只會和他那幫狐朋狗友仗著人多欺負人。剛才要真打起來,這位姑娘10秒內就把他打趴了?!眽褲h說道。
“這潑皮無賴還真是粘人,明知道打不過還沒完沒了。多虧大哥給解圍,我這師妹性子爆,裴二小要再繼續(xù)下去,我怕她忍不住,要是真動了手,事情就麻煩了。”
陸衛(wèi)邦任何時候都不忘占薛如意個便宜。
“不用那么客氣的,大家都是練武之人。對了,剛才我聽你們說,要去北垣山給太師父上香,敢問你們太師父姓甚名誰?”
壯漢忽然對這件事來了興趣。
“年代久遠咯,不知大哥是否聽說過唐懷濟這個人?”小陸答道。
“白云觀唐真人?那可是我爺爺的至交!”壯漢一聽唐懷濟這三個字,眼睛里立刻放出光來。
“敢問大哥的祖父是………”黑子問道。
“洪六指!不知道你們聽說過這個人沒有。”壯漢一臉自豪地回答道。
“哎呀!盛威鏢局大當家洪六指師父!我爺爺薛常云時常提起?!?p> 如意趕緊插了一嘴。
“姑娘是薛猴兒(因為當年薛常云的靈物是翎冠白猴,鏢局的熟人有時叫他薛猴兒)大師的孫女?難怪這么厲害!”
壯漢一聽這三個小青年都與自己有著很深的淵源,當即就想宴請他們,好敘一敘過往和當下的那些人情。
小陸三人也想交這個朋友,就痛快答應了,一行人來到了聞喜縣最大的飯店——河東家宴。
也不管能吃了還是吃不了,壯漢點了一桌子的菜。還要了兩瓶好酒。
“各位朋友,我叫洪四海,是聞喜縣盛威武館的館長。其實我不說,你們也猜得到,現(xiàn)在的盛威武館就是過去的盛威鏢局。從白云觀和盛威鏢局那時算起,我們也算是三代的交情了。今天有幸能請來各位,實在是我洪四海的榮幸。來,咱們斟滿酒杯,先為了白云觀和盛威鏢局近百年的交情走一個!”
洪四海是個爽快人,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黑子發(fā)誓終生不飲酒,便以茶代替。陸衛(wèi)邦是個謹慎人,怕喝多了出洋相,就飲下半杯;薛如意可不管那么多,看洪四海豪爽,自己也得拿出個姿態(tài)來,于是端起酒杯陪洪四海飲盡了這一杯。
“薛姑娘痛快!”
洪四海一邊招呼三人吃菜,一邊詢問著薛老頭的近況。當得知孫常林已經過世時,他也是難過得緊。
酒越喝越多,話越說越近,幾個人推杯換盞,好不盡興。卻不知道危險正一步步向他們逼近。
話說那個無賴攤主裴二小吃了薛如意的虧逃走之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不僅白白損失了五萬塊錢,還在縣城丟盡了臉。
咽不下這口氣的裴二小尋思了一陣,就徑直朝聞喜縣最大的酒吧走去。
這家酒吧是當地一個“名人”開設的。說起這個所謂的名人,并不是什么好名聲,而是名聲狼藉。
這里的老板叫袁翔,小名賴賴。在他七八歲時父母就離婚了。袁賴賴跟了他爸。他爸在礦上工作,每天要在井下呆十幾個小時,根本顧不上照顧他。所以袁賴賴從小就缺少父母的關愛,導致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孤僻。不僅不聽老師的話,回到家后也不怎么和父親交流。時間一久,袁賴賴變得更加自閉。
那一年,袁賴賴還在上學,一次受了別人欺負。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不信任任何人,也不想尋求幫助。長期的心理壓抑讓他無法按耐心中的憤怒和仇恨;同時多年的自閉又讓他無法向身邊的人求助。
在某一天的晚自習后,袁賴賴守在那個欺負過他的同學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之后,袁賴賴毫無懸念的被學校開除了。由于那個孩子只是縫了十幾針,也沒什么大事,袁賴賴也被特殊管制起來。
出來以后,袁賴賴并沒有悔改,反而漸漸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兇狠,別人就會害怕。這才是他想要的,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靠著這股狠勁讓自己出人頭地。
自那以后,袁賴賴更是像變了個人一樣,憑著自己的兇狠,袁賴賴身邊很快就糾集了一幫仰慕他的小卡拉米。有了這幫人,袁賴賴就像開掛一樣,生意蒸蒸日上。
十幾年下來,他就積攢了大量的財富,可他在聞喜縣的名聲也越來越臭,人們對他談虎色變。隨著風向的變化,袁賴賴也有意想洗白自己。他在縣城投資建設了一家大型酒吧。
最近袁賴賴酒吧的生意越來越差,這讓他非??鄲?。
改行又改不了,自己沒讀過多少書,好行業(yè)他干不來;放手又放不下,賺快錢習慣了,干正經營生來錢太慢??粗昀锏目腿嗽絹碓缴伲刻熘С龅某杀緟s越來越多;手底下又有幾十張嘴要跟著他吃飯;袁賴賴心里也是干著急沒辦法。
前幾個月,來了個西安客人,說是沖老板來的,有大事商量。袁賴賴和他交流了一番,得知這個人是西安的“土夫子”。西安那邊不好做了,他不得不把戰(zhàn)場轉移到山西這邊。聽說聞喜城有個大哥,手里有錢也有人,所以過來這邊試著談談合作。
真是無巧不成書。袁賴賴正發(fā)愁資金問題,這好事就送上門來了。這個叫趙志成的西安人有技術,他手里有人;兩人一拍即合,立刻就著手他們的計劃。
在趙志成和袁賴賴的策劃指揮下,兩個月下來,他們得手幾次,得到不少文物。
這讓袁賴賴初次嘗到了甜頭。關鍵這是無本生意,不僅過程短、沒什么投入,而且利潤更是大到不得了。
但是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得了寶,袁賴賴就因分贓不均和趙志成翻臉了。趙志成只身而來,自然斗不過地頭蛇袁賴賴。只能按照袁賴賴的分贓方式來,在賣了幾件寶分得了一些錢后,袁賴賴就打發(fā)趙志成滾蛋了。
趙志成才走兩天,袁賴賴就后悔了。為什么呢?第一,他不會分金定穴,這技術只有趙志成有;第二,他不識文物的年代及價值,這原本也是趙志成的事;第三,袁賴賴沒有出手貨物的門路。一堆燙手的玩意兒壓在自己手里,那可是危險得緊。
袁賴賴正躺在豪華包間的沙發(fā)上發(fā)愁呢,裴二小就來了。
“袁哥!”裴二小一進門就帶著哭腔喊到。
“少在這哭喪,我還沒死呢!”
正在煩惱的袁賴賴劈頭蓋臉就罵裴二小。裴二小一看袁賴賴正沒好氣。立刻腔調一變,坐在袁賴賴旁邊寒暄起來。
“哥,正煩呢?因為啥呀?和我說說唄?”
袁賴賴抬頭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琢磨的是大事,裴二小這種貨色根本幫不上什么忙。
“有事趕緊說,沒事滾出去?!痹囐嚧丝讨幌胍粋€人靜一靜。
裴二小一看袁賴賴心情不好,本想著別招惹他了。但想想自己今天受了的窩囊氣,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想請袁賴賴給他出頭。
“那就直說吧。袁哥,就我那生意,你也知道,混幾個小錢勉強度日。今天卻被人砸了攤子,不知道哪來的幾個外地的大學生,對古董還挺在行,把我那點贗品全說破了!他們中間還有個女的,艾瑪!還挺厲害,我打也打不過,我………”
“等等,二小,你剛才說什么?”
袁賴賴猛地扭過頭來,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了裴二小。
“我說有個女的挺厲害…”
“前一句!”
“我攤子讓人砸了…”
“這句的后一句!”
“幾個大學生,懂古董…”
“對了!就是這個!”
袁賴賴一個鯉魚打挺就從沙發(fā)上下來了,抓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就穿。
“袁哥,你這是………”裴二小有些懵,搞不清狀況。
“二小,哥平時待你怎么樣?”
袁賴賴使出江湖技巧,逼迫裴二小買面子、領人情。
“好,袁哥對我就像親哥一樣好!”
裴二小有求于他,只能撿好聽的說。
“行,那你先幫哥一個忙,事成之后,哥把你今天的損失都給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