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了確信的期限,駱墨玨馬不停蹄的忙碌著,渴望能給溫沅汐一個滿意的婚禮。
先是飛鴿傳書給溫昊陽,言辭誠懇地相邀他來參加婚禮。另派亦安帶領(lǐng)一部分暗衛(wèi)回東驪,想辦法將困于侯府的蘇沐楹給營救出來,同時也飛書給駱彥祥,請他助一臂之力,更對亦安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婚禮前將人安全的帶回來。亦安自然是一口應(yīng)下,可在臨出發(fā)前,卻去找了鸞鳳…...
“這么簡單的事情,您應(yīng)該一眨眼就能辦妥了吧?”
“你覺得你跟駱墨玨比,誰更聰明?”
“自然是少爺呀,我的才智要是能有少爺一半也就知足了。”
“看來還是有點自知自明,也沒到蠢死的地步,可你怎么就能問出這么蠢的問題呢?”
“什么意思?”
“駱墨玨比你聰明,難道他就想不到找我?guī)兔?。?p> “對喲,按理說少爺知道你是神,沒理由不找你幫忙呀!為什么還如此興師動眾地要我們?nèi)ゾ热恕!币喟哺鼮椴唤饬恕?p> “行了,你一時半會兒也是想不明白,還是趕緊上路吧,路上的時間可以好好想想,別再耽擱了,小心來不及回來,駱墨玨可是會發(fā)火的,會不要你的?!?p> 鸞鳳一臉疲憊地揮了揮,轉(zhuǎn)身便又躺會了床上,亦安見鸞鳳很是虛弱,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怎么了?看起來好像生病了。”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需要休息?!币婚]上眼,身體便發(fā)出微弱的紅光,亦安見了,自然不敢在停留,連忙帶領(lǐng)著暗衛(wèi)們向東驪出發(fā),一路上確也事實思考著駱墨玨為何不找鸞鳳幫忙。
而西澗的溫昊陽自從收到傳書后,便立即著手安排朝中的事物,待一切妥當后,帶著薛銘澤動身前往兼勵城。
駱墨玨則帶著溫沅汐配置婚禮所需的一切用具,術(shù)仁醫(yī)館也變得異常忙碌,白日里診治患者,夜間將術(shù)仁醫(yī)館進行部分翻新,為他們布置婚房,依照駱墨玨的要求,在園中種植了許多溫沅汐喜歡的花卉。術(shù)仁醫(yī)館里里外外都進行了大清掃,掛紅綢,貼喜字。但由于秦海月總是會趁人不備撕掉喜字,扯掉紅綢,破壞花卉等,導(dǎo)致了許多工序都在不斷的重復(fù)。但駱墨玨和溫沅汐對此倒不是很在意,反正秦海月能毀的也都是小細節(jié),很容易就可以彌補,而且有鸞鳳在,他們也不怕她能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
溫沅汐給出了一個月的時間,自然也希望婚宴可以盡善盡美,不僅自己提出了許多想法,也多番打探駱墨玨的喜好和意見,希望這個婚禮能讓駱墨玨感到滿意和快樂。
對于一些婚宴的用具和禮儀反面的細節(jié),駱墨玨雖希望親歷親為,奈何實在抽不開身,便要交代給了秦嬸,懇求她多費費心,而他與溫沅汐的主要經(jīng)歷則放在了嫁衣和鳳冠上。配得上溫沅汐身份的嫁衣如今是無法趕制的,但駱墨玨實在不想委屈溫沅汐,便一早給溫昊陽送去了信件,希望由他幫溫沅汐選一套嫁衣帶過來。但對溫沅汐卻沒有明說,依舊帶她前往城中的裁縫鋪趕制了一套簡單的嫁衣,溫沅汐對此自然毫無意見,但見駱墨玨很是愧疚的模樣,反過來連連安撫他,夸贊繡娘的繡工很好,婚服的款式也很漂亮。
嫁衣雖因瞞著溫沅汐而感到愧疚,但鳳冠卻大大的彌補了溫沅汐那顆本就不在意的心。望著駱墨玨精心打磨著金器,在金店師傅的指導(dǎo)下,小心翼翼地進行著花絲工藝,將融掉的金液小心地放入器皿之中,抽成等同的金絲,在經(jīng)過推壘、掐絲、編織等技巧固定成型,在意鏨刻進行補充和調(diào)整。鳳冠額前的鳳凰已經(jīng)小成,兩翼鏤空雕刻,鳳身更是栩栩如生,鳳尾開展配以十顆紅寶石鑲嵌,鳳嘴銜著一串小珍珠,更以一顆水滴型的珍珠掛尾。
溫沅汐趁駱墨玨專心制作時,在一旁欣賞并研究過那些略有泛黃或是已經(jīng)年份久遠的圖紙,根據(jù)圖紙的繪制,鳳冠兩側(cè)各有一只單面鳳凰銜珠,其余則以十數(shù)朵不同大小的花卉進行襯托,更墜于九十九條金線流蘇,象征著長長久久之意。雖未見到完整的頭冠,但單從圖紙中便可見繪制者的用心,溫沅汐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這頂鳳冠會有多么的出彩,多么讓心心醉。何況還是親眼見證著駱墨玨為她制作,溫沅汐望著甚為專注的駱墨玨,眼眶不免濕潤,心里很感動,卻也無比酸楚。
不想打擾駱墨玨,溫沅汐便遠遠的圍觀,而金店師傅小憩的時候,也總愛過來跟她閑談,贊嘆駱墨玨的用心,稱她真是好福氣,也會說起曾經(jīng)教授駱墨玨制金的經(jīng)過,念叨著他那對葉狀白玉耳環(huán)和額墜,感嘆駱墨玨當時的刻苦,每每弄得手指傷痕累累,卻絲毫不在意,對雕琢的專研程度都快趕超他這個師傅了。他起初就很疑惑,他一個學(xué)醫(yī)的,怎么會來擺弄和學(xué)習(xí)打造首飾,后來見到成品,也就恍然大悟了,敢情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當時就想能被他傾心的女子,一定不一般,如今見到溫沅汐本人,自認雙眼還是很毒辣的,果真是沒看錯。也會勸說溫沅汐一定要珍惜駱墨玨,如此的癡情用心的男子世間不多了,她日后定然會艷羨旁人。聽著師傅的話,溫沅汐惟有頷首苦笑,嘴里念著:“他是最好的,值得小心珍惜的人,我,一定會好好珍惜?!?p> 眼見鳳冠的許多掛飾都已經(jīng)準備就緒,兩側(cè)的單面鳳凰也已經(jīng)制作完成,而駱墨玨如今更是熟能生巧,很多細節(jié)都可以獨當一面,不需要師傅在身側(cè)面提教導(dǎo)。而師傅便有了更多時間跟溫沅汐閑談,兩人會談?wù)摵芏?,有金鋪師傅的過往情史,師傅感嘆自己當初就是沒有駱墨玨這種付諸行動的行徑,才讓心上人遠嫁給了別人。溫沅汐不免有些惋惜,想著那么好的鳳冠卻沒有留下那心底的人,不禁感嘆道:“是她錯失了,師傅當初能繪制出這鳳冠,足見心意了?!?p> 師傅微微搖首,說道:“這么好的鳳冠那是我能繪制出來的,那些花卉的樣式倒是我的,還有一些不成形的想法罷了。是駱墨玨當初在這學(xué)藝的時候,跟我打聽想學(xué)做鳳冠,老夫便給他提供了一些想法和樣式,其余的也都是他自己領(lǐng)悟的,是他一邊學(xué)習(xí)雕刻白玉,一邊慢慢繪制回來的。后面剛學(xué)了花絲和鏨刻工藝,人卻走了,說是有事,讓我?guī)退4鎭碇€千叮嚀萬囑咐,這個鳳冠是要送給心上最重要的人,是獨為你而作,還不讓我們打造類似的。這么好的圖樣,老夫可是糾結(jié)了很久,要不是他這回來了,說不定老夫我就要食言了,這要是做出來,送入皇室都不為過呀!”
溫沅汐聽完后,又想起了當日駱墨玨在耳邊求親的話語:“我想娶你,想了很久很久了。”
“果真是很久很久了?!睖劂湎偷剞D(zhuǎn)身,淚珠忍不住地奪眶而出,不愿驚擾了身后的人。
師傅有些差異,溫沅汐立即安撫道:“我太開心了,忍不住……”
“喜極而泣,確實該泣,都不容易?!陛p輕拍了拍溫沅汐的肩膀,師傅感嘆地離去,留下兩人靜靜相處。
溫沅汐擦掉眼淚,走到駱墨玨的身后,略微彎身,抱住了駱墨玨,臉貼在他的肩膀上,說道:“謝謝?!?p> 駱墨玨微微一愣,放下了手中的金絲,握緊了溫沅汐的手,眸中染上了哀愁。
鳳冠即將完成,而一個月的期限也已經(jīng)入尾,望著越發(fā)耀眼的鳳冠,兩人心里皆不太好受,溫沅汐時時望著水滴型的珍珠發(fā)呆,而駱墨玨近日來卻遲遲不愿動手,也是望著鳳冠發(fā)呆,溫沅汐心知他的痛苦,也不愿強求,每每都是陪著他在工坊中一坐便是一日。
最后兩日,總是在工坊暗處徘徊的鸞鳳落在了工坊門口,告知她們,溫昊陽和亦安他們回來了,讓他們回去見見,而且喜堂什么都布置好了,讓他們?nèi)ゴ_認一下,看還有沒有什么要改善的。
兩人聞言沉默相望,鸞鳳等了一會兒,見兩人都未有動作,便再次消失,他心里最近也是越發(fā)難受,煩躁的厲害。
“你通知了我皇兄?”
“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一定希望他能看著你出嫁?!?p> “謝謝?!?p> 駱墨玨淡淡一笑,眼底的憂傷過于濃重,讓溫沅汐更為心傷。
“走吧,我們?nèi)ヒ娨娝麄?。?p> 溫沅汐剛站起身,駱墨玨卻突然將她拉住,抱入了懷中,兩人的淚水皆已經(jīng)流過臉頰。
“汐兒,我后悔了,我害怕了?!?p> 溫沅汐哭了一會兒,略微搖首說道:“不能后悔,你說過要娶我的,怎么能后悔?!?p> 將溫沅汐抱得更緊了些,駱墨玨埋進她發(fā)絲中,終是難以自抑地放聲哭了起來。
溫沅汐不再出聲,陪著他無聲地流淚,心底自責著:“沒事的,以后你都不會害怕,你只會過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