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圖?”
王安旭不由得笑道,“區(qū)區(qū)一幅美人圖而已,史兄為何偏要找我呢?”
“安旭兄,你有所不知。我剛剛也說到了,此次出使西域回來,帶回的一堆奇珍異寶中,有一張紙,是世間難求?!?p> “呵,這么寶貝,什么紙呀?”
“你見到之后,一定會愛不釋手?!?p> 王安旭有些許自得的笑了:“不是我吹,這世間上最好用的紙,不外乎是天山羚羊的羊皮,初生小牛的牛皮,甚至是撒金箔的宣紙。這些,我都用過。又有什么紙會讓我愛不釋手呢?”
史公子聞言神秘一笑,跟王安旭一起來到了書房。
桌上放著一根上了鎖的香檀木雕琢的盒子,紋路極為細(xì)致,非常有光澤。
史公子小心地打開盒子,取出了一軸瑩如白玉的卷紙。
鋪開在桌面上展示給王安旭看。
“雪白無暇,通透玲瓏。果然是一張上等的好紙啊。不過,又有什么稀奇的呢?”王安旭不由得攤手問道。
史公子聞言笑道:“這張紙最獨特之處,不是用肉眼能夠看出來的,而是要用心去感覺才能感覺得到。安旭兄不妨也來試試看?!?p> 王安旭半信半疑地向前兩步,抬手去撫摸桌子上的紙張。王安旭的手剛碰到紙張上便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張紙,好像女人的皮膚,幼嫩細(xì)滑,如凝脂,如白玉?!?p> 細(xì)細(xì)回味了一番后,王安旭抬頭問道:“這張是什么紙???”
“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紙,而是一張,人皮?!笔饭佣ǘǖ目粗醢残?,突然一笑道。
他的這番話說完之后,書房的溫度好像突然降低了,王安旭不由得渾身一冷:“人皮?”
“沒錯,它不但是一張人皮,還是一張美人的皮?!笔饭狱c點頭道,“這是我高價從一波斯商人手中買到的。我想,在這張紙上畫一副美人圖,應(yīng)該是最合適不過的。”
“我從來都沒有試過,在人皮上畫圖?!蓖醢残窨粗媲暗娜似ぜ?,眸中閃爍著讓人看不清楚的復(fù)雜情緒。
“表妹夫,你是精于畫人像的畫師,你想想,要是在這美人皮上畫上了美人,豈不是會有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就好像一個絕色美人站在你面前一樣。這種滋味,豈不美哉?”
史公子給王安旭洗腦道,“你再感覺一下。”
王安旭的手不受控制的撫上了面前的紙張,眼中盡顯狂熱之色。
猶豫了許久后,這才一咬牙道:“好,我答應(yīng)你?!?p> 夜深時分,窗外安靜的只有三兩只蟲鳴聲一唱一和的。
王安旭王安旭待在書房里,看著面前的畫紙,提起筆卻又遲遲不敢動手。
他雖然是一個精于畫技的畫師,可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的水準(zhǔn)畫在這幅畫上,只會糟蹋了這上好的畫紙。
可是找人代筆……
王安旭不由得想到了住在隔壁的蘇炳安,不由得搖了搖頭。
算了,讓那畜生代筆估計又要讓他大出血了,他王安旭又不是什么冤大頭,怎么能隔三差五讓他坑騙自己。
再說,這上好的畫紙,經(jīng)他人之手實在是太過可惜了。不如,還是自己動手吧。
次日。
蘇炳安笑容滿面地出現(xiàn)在隔壁老王的府邸上:“安旭兄啊,這件事你交給我就放心吧。只要銀子給到位,別說是一副美人圖了,就是讓我給你畫一副京城勝景也不在話下呀。”
王安旭看著蘇炳安那一副惡臭的嘴臉,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心疼自己白白送出去的一箱子銀兩,可面對著蘇炳安,又不得不擠出一個哭似的笑囑咐道:“賢弟,你可要仔細(xì)著些。這畫紙普天之下只有一張。你可一定要萬分小心,如果賢弟實在想不出美人圖該如何畫的話,”
蘇炳安立馬一臉期待的瞅著王旭道:“如果我實在想不出的話,安旭兄,你要帶我一起去飄香樓看看嗎?”
飄香樓!
王安旭恨不得把后槽牙都咬碎。
那可是入場費(fèi)都要十兩銀子起步的高級風(fēng)月場所,這個蘇炳安在想什么屁吃,竟然還想去看看。臭不要臉!
王安旭硬擠出了一絲苦笑道:“原本我也想帶賢弟一起去看看的,奈何已有家眷,實在是不方便啊?!?p>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蘇炳安不由得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安旭兄會帶我去找找靈感呢。原來是我想太多了?!?p> 你還知道自己想的多???
王安旭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碧K炳安收了銀子,心情大好,當(dāng)即起身就要告辭,“兩日之后,安旭兄在來我府上取吧。這美人圖我一定會好好思索的?!?p> 看著蘇炳安瀟灑的背影,王安旭不由得開始心疼自己的荷包。他身為一個堂堂從四品官員,每個月的月俸才二十兩,而讓這個混蛋代筆,兩次居然花了七千兩銀子!!
不過想想自己得到的院子,和皇上的賞賜,王安旭心里這才好受了些。
兩日的時間匆匆即逝。
這日王安旭正在書房核對前朝的史實,突然聽到下人敲門,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問道:“何事?”
“回稟老爺,蘇炳安蘇大人求見?!毕氯嗽陂T外通報道。
“蘇炳安?”王安旭低頭細(xì)細(xì)一想,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自己的美人圖已經(jīng)畫好了,也顧不得看面前的書籍,連忙起身道:“快請進(jìn)來!”
不多一會兒,蘇炳安便帶著一幅畫軸出現(xiàn)在王安旭的書房里。
“賢弟來了,快坐,快坐!來人啊,上茶?!蓖醢残駸崆榈难?zhí)K炳安坐下,茶上來后,便急不可耐的問道:“畫,已經(jīng)畫好了?”
“那是自然。”蘇炳安將手上的畫軸放在王安旭的書桌上。
王安旭小心翼翼的將桌上的茶杯挪開,輕手輕腳的打開畫軸。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絕美無雙的美人的臉。
“這?”看清了美人的全貌后,王安旭不由得一愣,抬頭問向蘇炳安,“這女子,賢弟見過?”
“當(dāng)然見過。”蘇炳安點了點頭,自得地把玩著手中的折扇問道,“怎么樣,是不是畫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