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楂楂疾步奔走,突然想起來身后的鳳輕羽。
他是寧王的近親,如果他愿意說動寧王出手相助,那錦華染坊便有救了。
“鳳少......”
房楂楂方一轉(zhuǎn)身,便只見一道紅影在眼前閃過。
哪里還見鳳輕羽?
好熟悉的畫面,那日她在染坊門口送林辛兒時,所見的屋頂上的那個紅衣少年,原來竟是鳳輕羽。
是啊,她怎么忘了:
瀾滄少主,人如其名,身輕如羽,一門輕功,艷絕天下!
房楂楂無奈的苦笑一聲: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如今,她唯一的靠山,跑了......
等到她趕回錦華染坊時,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申伊雪哭泣的聲音傳了出來,
“官爺!你們抓錯了!我娘他們怎么會窩藏嫌犯呢,請您放了她們吧!”
“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如果你們真是清白的,太子殿下自然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熳岄_,再敢擋路,連你一起也抓進牢里去!”
“小雪!”房楂楂撥開人群,扶起地上的申伊雪。
“楂楂!你終于回來了!我剛從集市回來,就看到官兵把咱們家查封了,還抓走了我娘和房大娘!我沒用,救不了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太子殿下的人帶走!”
房楂楂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太子這是沖她來的,想必他已查明,是她為寧王獻的那出以退為進的苦肉計!
他在寧王那里栽了一個那么大的跟頭,肯定是要找人出這口惡氣的!
很不幸,房楂楂就是那個出氣筒!
現(xiàn)在,她只能去求寧王了,哪怕希望渺茫,她也必須一試。
寧王近來心情大好,正在府中聽小妾撫琴時,總管突然來報,
“王爺,那個房楂楂說要見你,現(xiàn)在正在府外跪著呢,說是沒見到您,她絕不離開?!?p> “真是掃興!她來干什么?”寧王語氣不善。
“回稟王爺,她家染坊被太子的人查封了,還抓走了她家中老母,估計是來求王爺您幫忙的。不過,那個房楂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有點小聰明,就妄想求王爺幫她,她也不想想,她配嗎?!”
“哈哈哈......說的好!讓她跪遠(yuǎn)點,別污了我寧王府的名聲!”
房楂楂跪了半個多時辰,寧王府的大門終于開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人潑了個透心涼!
哦,原來不是請我進去,是趕我走的......
“王爺有令!王府門前臟污滿地,需要及時清理打掃!你們還不快動手?!”
總管陰陽怪氣的呵斥著隨行的兩個家丁。
房楂楂的腿跪麻了,膝蓋酸痛不已,緩緩的,才站了起來,轉(zhuǎn)身,一瘸一拐的離去。
走在長街上,與來往的各色人等擦肩而過:
她恍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即使時光空間變幻,她也是一樣的,無家可歸。
走著走著,她竟走回了錦華染坊。申伊雪正坐在門前,眼睛哭的紅腫,見到房楂楂,那雙眼眸才有了神采,
“楂楂!你終于回來了!我以為寧王把你抓起來了,去寧王府找你,可是被他們轟出來了!娘不在,家沒了,要是你也出了事,我該怎么辦?。俊?p> 房楂楂眼球酸脹,沒忍住,眼淚就嘩嘩下來了:
不愧是女主,白蓮人設(shè)太強大,連她這個惡毒女配都被收服了。
她穿過來這么久,那些個男主男配們個個都想置她于死地,唯一真心對她的竟是女主!
沒錯,這里,是她的家。
家里,有她的親人。
房楂楂一把抹干眼淚,“小雪,你別擔(dān)心,我想到辦法了,只是需要你的配合?!?p> “好!只要能救我娘和房大娘,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樣的!明天一早,隨我一起去皇城外,攔截當(dāng)朝丞相的馬車!”
“!!!”
翌日,皇城外,百官下朝回府的必經(jīng)之路上,有兩個嬌俏的身影在翹首以盼。
“楂楂,要不我們回去吧?就算要找丞相大人幫忙,可是這里有這么多金甲衛(wèi)在把守,萬一動靜鬧大了,丞相大人讓他們把咱倆抓起來砍頭怎么辦?要不,我們找個稍微僻靜人少的地方?”
金甲衛(wèi)乃是皇城守兵,直接聽命于仁宗帝。
其統(tǒng)領(lǐng)歐陽赫深受器重,更是有監(jiān)督朝臣,先斬后奏的特權(quán),滿朝文武,無不忌憚。
“不!我就怕動靜鬧的不夠大!”
“啊?”
“據(jù)我所知,這個丞相揣奸把滑,兩面三刀,虛偽至極。如果我們貿(mào)然求見于他,他肯定不會搭理我們??墒沁@里不一樣,這是皇城,天子腳下,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金甲士稟報給圣上。他為了維護自己廉政愛民的好官形象,肯定會見我們的?!?p> “那......見完以后,他就一定會幫我們嗎?”
不一定。
這就是房楂楂帶申伊雪一起來的原因。
申伊雪與申柔長相有八分相似,如果李弗臨真的與申柔有過私情,那他就一定能認(rèn)出申伊雪,看在曾經(jīng)的情分上,搭救申柔。
但是,房楂楂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在她的小說里,上次申伊雪被囚于林府,便是申柔帶著信物去丞相府求得救助的。
可不知為何緣故,李弗臨并未出面,是申柔沒有去找他,亦或李弗不念情分不肯相幫。
思量間,百官已下朝,不消一會,李弗臨的馬車也出來了。
房楂楂拉著申伊雪沖到路中,攔下了馬車,跪伏在地,
“丞相大人!民女有冤,望您做主!”
馬被突然沖出來的房楂楂驚到了,不安的躁動起來。
李弗臨在車?yán)锉蛔驳幕蝸砘稳?,等侍從好不容易安撫好馬兒,李弗臨的官帽都歪了,他邊扶正烏紗邊掀起車簾,
“大膽刁民!竟敢攔截本相!你可知罪......”
李弗臨被氣暈了頭,正準(zhǔn)備差人拿下房楂楂時,眼角瞥見了旁邊下朝的同僚和值崗的金甲士,有所忌憚,改了話鋒,
“爾等有何冤屈,不去府尹遞訴狀,何故在此攔截本相?”
房楂楂心下一喜:還真被我猜中了!
“丞相大人!我知您是為民做主的好官。我義母申柔受人誣陷,被抓進了大牢。走投無路,只能與義妹申伊雪來求告丞相大人!”
“申......柔?!”李弗臨一怔,復(fù)看向旁邊的申伊雪,更加震驚:
這張臉,竟如記憶中的那人......極為相似!
半晌,李弗臨恢復(fù)平靜,
“此處不是談話之地,你二人且隨我回府,后事再議?!?p> “謝謝丞相大人!”
房楂楂驚喜過望,拉著一臉茫然的申伊雪蹭蹭的爬上了馬車。
他們身后,宸王府的馬車緩緩駛來。
“王爺,那不是房楂楂嗎?她什么時候又搭上李相了,真是神通廣大!”
“是有點兒意思。挺能蹦跶的?!?p> “......”
夜影一噎:怎么感覺,王爺把房楂楂當(dāng)耍戲的猴兒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