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表哥
沈蜜眼底的嫌棄不是裝的,是實實在在的嫌棄,沈蘇夫妻兩看得出來。
那沈蜜是為什么這副樣子的?
蘇瑾走到了沈蜜跟前,撫著她的長發(fā),耐心詢問她是不是另外有了心儀的公子?若非如此,按照沈蜜之前對四皇子的那股瘋狂勁,怎么可能會嫌棄四皇子?
“嗯,的確是有了?!鄙蛎巯萑肓酥厣髲牡谝淮我姷烬垏[函到現(xiàn)在的回憶里,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里的縱容和遷就,以往怎么都看不清楚,如今全部都真切的看到并且感受到了。沈蜜笑了笑,迎上蘇瑾期待的目光,大方坦然的回道:“我心儀的那個人就是秦王,龍嘯函?!?p> “……龍嘯函?”沈修杰和蘇瑾異口同聲道。
兩道聲音里不約而同帶著驚訝和難以接受的抗拒情緒。
沈蜜聽出來了,她困惑的看了沈修杰和蘇瑾一眼,“爹娘,女兒心儀龍嘯函有問題嗎?”
怎么沒問題。
有大問題啊。
沈修杰自己推著輪椅轉(zhuǎn)了兩圈,唉聲嘆氣的說:“蜜蜜,你心儀誰不好,非要心儀龍嘯函?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龍嘯函那種人不能交心的,難道你忘了他屠殺沈府府兵的事?難道你忘了他將你囚禁在小黑屋心理折磨的事?難道你又忘了你在他那里吃過的苦頭……”
沈修杰急得一張臉都皺巴在一起了,女兒心慕誰不好,竟然會心慕那個大變態(tài)大魔頭?
那樣的人,著實不能交心的,就像之前一樣偶爾服個軟保全狗命就行了,怎么能與虎謀皮呢?
蘇瑾也是,被沈蜜心慕的對象嚇壞了,她很少咄咄逼人的與人說話,今日她用命令且強勢的口吻對沈蜜說:“蜜蜜,你爹說的對,你不能喜歡那樣的人,絕對不能,爹娘不答應(yīng)?!?p> “爹娘,沈府府兵不是龍嘯函殺的,是林管家聯(lián)合神垕寨的人殺的,至于龍嘯函之前殺的那些人,都是神垕寨土匪假扮的府兵?!?p> 沈蜜知道沈修杰和蘇瑾對龍嘯函的芥蒂在哪里。原本她是不打算跟沈修杰和蘇瑾解釋這些的,可事已至此,她不想龍嘯函繼續(xù)背黑鍋,被爹娘認(rèn)為是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的大變態(tài),所以就解釋了。
“蜜蜜,你不用急著為龍嘯函解釋?!?p> 沈修杰一臉不置信,他認(rèn)為此刻的沈蜜心是向著龍嘯函的,她的解釋也不過是為了洗白龍嘯函而刻意找的莫須有的理由,她現(xiàn)在根本就看不清也不愿意去看清事實真相。
沈蜜一噎:“爹,娘,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沈修杰:“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爹娘心里自有判斷?!?p> 沈蜜:“爹,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龍嘯函真的沒做那些事,不信你們可以查的?!?p> 事實就是事實,沈蜜和龍嘯函都不怕被查。
沈修杰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她說:“蜜蜜,你這幾天哪里也別去了,好好準(zhǔn)備一下吧?過兩天你帝京的表哥就來了,到時候你們見見?!?p> 帝京的表哥要來了。
還要她見一見?
沈修杰抱了什么心思顯而易見,沈蜜看的出來。
前世爹爹一直就看好在帝京當(dāng)官的表哥,從小就在她耳邊傳遞表哥的各種好的思想,她及笄之后更是一心想要她嫁給表哥。
當(dāng)年要不是她跑去了帝京,一心追隨四皇子,估計最后一定會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表哥。
表哥的確很好,年紀(jì)輕輕就過五關(guān)斬六將當(dāng)上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前途無量不說,人還溫文爾雅。
沈修杰和蘇瑾會看好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即便表哥再好,沈蜜也沒辦法違背本心去接受。
“爹爹,我不見,要見你去見吧?”沈蜜打心底里拒絕。
“沈蜜,這件事你說了不算,你必須聽爹爹的。”
沈修杰也很較真,都呼喚沈蜜的全名了。
要明白,從小到大,沈修杰都是跟在沈蜜身后,一句又一句蜜蜜的叫,他是打心底里疼愛沈蜜,打心底里為沈蜜的未來做打算。
沈修杰打心底認(rèn)為蘇羨是世間頂好的男兒,為人禮貌周到,說起話來如三月的暖風(fēng),令人舒適自在。且記憶里的蘇羨似乎從未與人紅過臉,對人對事也都很有耐心、責(zé)任心,這樣的人值得托付終身。
沈蜜要是嫁了,一輩子都不會吃苦受罪的。
更何況蘇羨從小就喜歡沈蜜,小時候就一直護(hù)著她讓著她,要是他如今真的娶了沈蜜,對沈蜜差不到哪里去。
沈修杰心里一直很贊同這門婚事。
且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沈蜜錯過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
現(xiàn)在的沈蜜不懂事,不懂用長久的目光考慮問題,他身為父親,必須幫忙看著點。
“爹……”
沈蜜生氣了。
為什么偏要逼她呢?
“沈蜜,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一定要聽爹的,你不許拒絕?!鄙蛐藿馨氩讲蛔?,“……來人,將大小姐關(guān)到房間里去,在她表哥回來之前不許她出門,也不許任何人來見她?!?p> 沈蜜被關(guān)進(jìn)了雨花閣。
在蘇羨回來之前,她哪里也去不了。
這種喪失自由每日繞著那么一丁點地方轉(zhuǎn)的日子實在太難受了。
沈蜜偷偷往外跑了好多次,一直沒有跑出去。
她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關(guān)著她,不讓她出去找龍嘯函。
奇怪的是龍嘯函竟然也沒有來找她?
明明前兩天還熱情滿滿的送她櫻花令和櫻花園呢,怎么突然就不待見人了?也不來找她,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沈蜜想破腦袋也沒有猜出來。
沈蜜一直猜不出來的事,龍嘯函最近也正在為此苦惱。
“都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她還沒想起來嗎?”
龍嘯函負(fù)手而立站在窗前,看著天邊纏綿的云,向身后的人問出了內(nèi)心深處郁悶很久的問題。
被匆匆叫來回話的清風(fēng)單膝跪在龍嘯函腳下,畢恭畢敬的回復(fù)道:“回稟殿下,據(jù)屬下這幾日反復(fù)觀察試探,沈小姐對那晚您去見她的事完全沒有一點點印象。”
“完、全、沒、有、一、點、點、印、象?”龍嘯函咬牙切齒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