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一身玄色服飾,玉帶纏腰,腰間各帶著一枚香囊。
香囊遠看去霧氣彌漫,叢云繚繞,近看去,云卷云舒,竟與現(xiàn)實一般生動!
如此神物,元子昂一眼便認出來了!
在那本二叔給的小冊子上面清楚的記著,那是靈神宗二長老“松雨翁”座下的標志,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奇怪,不是說要交給三長老的嗎?怎么是二長老的人前來?
帶著疑惑的心情,元子昂仔細打量著這三人。
這三人,一人身形修長,眼神陰狠,鷹鉤鼻;一個體態(tài)壯碩,身形幾乎與巴搏虎無異;一個身材較為矮小,尖嘴猴腮,露出幾分奸笑。
三人雖然模樣各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相似,同冷無葉一般,此刻他們望向眾人的神情,皆是不可一世的囂張神態(tài)!
靈神上教,至高無上!
蕓蕓眾生,皆為螻蟻!
這般道理,恐怕已然刻在了他們的心上。
“哪一個是江平?”
三人中,鷹鉤鼻率先開口,話語陰沉,令人不寒而栗!
江員外見狀,拍了拍擋在自己身前的巴搏虎,放慢腳步,用一種極為謙卑的姿態(tài)緩緩靠近,道:“在下江平,見過靈神上教!”
“哦,原來你就是江平啊……”
見江員外站了出來,壯碩男子露出了一分獰笑,意味深長的低語道。
鷹鉤鼻沒有理會身邊的壯碩男子,徑直走向江員外,態(tài)度趾高氣昂道:“聽說,你要獻書,速速拿來吧,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江員外低著頭,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下心頭的恐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在下與上教約定在今日正午獻書,沒想到上教圣使竟會提早來到,還請圣使容我驅(qū)散賓客,以免獻書消息外泄……”
還未等江員外說完,鷹鉤鼻眉頭一皺,一巴掌凌空甩出,正扇在江員外的臉上,真氣翻涌,竟然將江員外打得倒飛出去!
巴搏虎見勢,連忙快步后退,用自己的身軀借住了江員外。
江夫人和江云梁、江云魏上前來,發(fā)現(xiàn)江員外左邊臉已經(jīng)青紫,整個人幾乎昏死了過去!
“一只爬蟲,廢話這么多!”鷹鉤鼻拍了拍手,用嫌棄的口吻說道。
江夫人撫摸著江員外的臉,眼眶泛紅,大公子江云梁亦是滿臉關(guān)切的看著父親。
而江云魏,卻是滿臉怒色的盯著靈神宗三人,咬牙切齒!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矮小男子指著江云魏,語氣跋扈道。
江云魏年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父親被辱,哪里受得了這般氣!
正在他要上前之時,一只手摁住了他,江云魏回頭望去,正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元子昂!
而在他身后,洛長平雙手垂下,緊握雙拳,仿佛整個人的精神都繃緊了!
“現(xiàn)在不是鬧事的時候。”元子昂低聲說道。
“世子說得對?!?p> 江員外從巴搏虎懷中勉強站了起來,眼神滿含深意的望了一眼江云魏,輕輕搖了搖頭。
在江夫人的攙扶下,江員外步履艱難的走上前,對鷹鉤鼻道:“圣使稍后,我這就去取書?!?p> 說罷,他緩緩向內(nèi)院后的書房走去。
看著這場鬧劇,整個壽宴內(nèi)院無人敢動,眾賓客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下來。
而縣令高柔則悄悄來到宋懷昌身后,輕聲道:“侯爺,是否現(xiàn)在去調(diào)兵?”
宋懷昌聽后,神色一變,側(cè)過頭去道:“你瘋了嗎?!這個時候,誰動誰死,等局面亂起來再說!”
“亂起來?這般局面,如何才能亂起來?”高柔問道。
宋懷昌抿了抿嘴,露出幾分為難的神情,道:“原本我也這么覺得,不過,看樣子,有些人壓不住了……”
說罷,宋懷昌的視線緩緩上移,正落在了這四周內(nèi)院的屋頂上。
而在他視線看去的地方,史東云俯著身子,一雙眼睛不斷打量著下方的局勢,而在他身旁的姚榮同樣俯著身子,可他的目光,卻一直盯著緩緩向書房走去的江員外。
史東云見狀,也瞥了一眼江員外的方向,輕聲嘀咕道:“剛才要不是巴搏虎守在那附近,我就直接奔書房去了……”
姚榮瞇了瞇眼睛,道:“現(xiàn)在動手也不晚啊?!?p> 史東云一聽,聞之色變,連忙道:“姚老大,你瘋了?現(xiàn)在這般局面,你還想動手?”
姚榮面色嚴肅的說道:“等那江員外拿出功法的時候,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目前我距離江員外最近,到時候我趁機出擊,定能出其不意!”
“可是,世子的計劃可不是……”
還沒等史東云說完,便被姚榮打斷道:“上次聽他的計劃,結(jié)果一敗涂地!此番局面,若還是聽他的,恐怕我們永遠都回不去了!你要是害怕,就去找何嫦,反正彩憐姑娘的意思是保他安全就行?!?p> 史東云見勸不住姚榮,嘆了口氣,便伏著身子徐徐退后,到后方找何嫦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對于在場的眾賓客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誰也沒想到,本來自己只是來祝賀江員外大壽之喜,竟然會碰到這般禍事!
靈神宗三人似乎顯得很平靜,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書房的方向。
巴搏虎和萬毒老人盯著靈神宗三人的一舉一動,他們二人皆是老江湖,自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只是對于此刻的他們來說,提防他們?nèi)齻€,要比提防元子昂等人重要!
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底線!
大概半盞茶的功夫,江員外低著頭,手捧著一本褐色書籍,緩緩從書房中走出。
借著臨近正午的陽光,趴在房屋上的姚榮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封面上燙金的字!
三才天心經(jīng)!
太好了,那就是我們的目標!
姚榮抬頭看了看靈神宗三人和巴搏虎、萬毒老人,發(fā)現(xiàn)他們與自己有些許距離,這段空間間隙,正是自己下手的最佳時機!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頓時讓他失去了全部思考能力!
剎那間,姚榮一個縱躍從屋頂跳下,在眾目睽睽之下,猶如白晝閃電般,直撲江員外而去!
事情發(fā)生之快,甚至讓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過,這里面可不包括元子昂!
他望見姚榮一躍而起,頓時心中大驚,脫口而出道:“蠢貨!”
巴搏虎和萬毒老人見狀,也不想其他,頓時腳下如風(fēng),雙雙奔向襲擊江員外的姚榮!
“噗!噗!”
霎時間,鮮血自半空噴涌而去,殷紅如雨點般揮灑而去,化為了一團鮮紅的霧氣,仿佛將半邊天空都染紅了!
鮮血飛濺在了姚榮的臉上,讓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然后,滿眼就是震驚的神情!
飛在半空中的巴搏虎和萬毒老人,被靈神宗壯碩男子和矮個子從背后襲擊,貫穿了胸膛!
而鷹鉤鼻,移形換影般向前疾行,一掌劈退在半空中的姚榮,來到江員外面前,將他手上的功法典籍握在了手中!
“臭老頭?。。 ?p> 洛長平雙目泛紅,睚眥欲裂,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
元子昂嘴巴微張,眼睛盡是錯愕之色,他也被眼前的局面給驚住了,雙眸不斷的顫抖!
不過,在這瞬間,他似乎明白了兩件事!
為何江員外獻書的是三長老,來的卻是二長老的人?
為何靈神宗中人會比約定的時間來的早?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計劃的殺局!
面對眼前殺氣騰騰的鷹鉤鼻男子,江員外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但他還是出口問道:“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人?我已經(jīng)和你們約定獻書了,為什么還要殺人?!”
鷹鉤鼻獰笑了一聲,手中閃起淡淡熒光,隨即一個沾血的白袋子憑空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和你約定的,是這個人吧?”
鷹鉤鼻將手中的血袋子扔到江員外面前,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道:“弄不清楚靈神宗內(nèi)的派別之爭,還想當(dāng)外門執(zhí)事?”
“你,你們殺了自己宗門的人?!”
江員外滿眼盡是恐懼,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道:“你這么做,就不怕三長老知道嗎?”
鷹鉤鼻嘆了口氣,道:“我們當(dāng)然怕?。∷浴?p> 他緩緩回身,看向眾賓客,高聲道:“今天這里在場的人都得死!”
再回頭,看向江員外,手中用勁,那本三才天心經(jīng)瞬間被捏成碎屑,隨風(fēng)飄散。
“當(dāng)然,也包括你!”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江府內(nèi),原本窒息的空氣頓時沸騰了起來,眾賓客手足無措,開始發(fā)了瘋般向江府大門涌去,整個江府內(nèi)瞬間陷入了混亂!
人群擁擠,相互踩踏,比比皆是,不少人并未死在靈神宗手里,反倒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目睹著這般場景,靈神宗人怎么可能會放任他們離去。
“一個都不能放過,孫由!”壯碩男子言道。
“明白!”矮個子名叫孫由,他痛快的回應(yīng)了一聲,隨即翻身向著人群撲去,滿眼皆是嗜血之色!
爬蟲,就應(yīng)該被一腳踩死!
他雙手一揮,一團黑氣在他背后升騰而起,隨即匯聚交織,化為十?dāng)?shù)把冒著黑氣的利刃!
隨著他雙手落下,利刃猶如離弦之箭,裹挾著無邊殺意,向著那些手無束雞之力的人群投射而去!
在孫由的耳中,仿佛只能聽見人們的慘叫聲,以及自己內(nèi)心嗜殺的歡愉聲!
可是,于無聲處聽驚雷!
“擋下來!”
一聲斷喝自院內(nèi)響起,鏗鏘有力,震耳欲聾!
孫由心神一動,還未等他側(cè)目望去,卻見一個矯健的身影自側(cè)面飛出!
兩把寒光劍刃交橫于前,赫然劈開,銳利無匹的劍氣向上斬去,正對了那十幾只漆黑飛刃,兩相沖擊下,相互抵消,皆化為點點光芒,蕩然無存!
這意料之外的攻勢,讓孫由詫異不已,身形停滯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另一個身影自孫由的斜處殺出,兩柄蝴蝶短刺一左一右,迅捷刺來,直戳他后背心門而去!
孫由見狀,渾身護體真氣運轉(zhuǎn)而起,利用個子矮的靈活性,在半空中陡然轉(zhuǎn)身,全力一掌擊出,層層黑霧如海浪拍擊,暫且擊退了那名偷襲的身影。
哪里來的敵手?
孫由的臉上多了一抹疑惑神情,不禁向周邊望去,卻見一名身著白裘錦袍的少年!
這名少年,在奔亡逃命的人群中尤為扎眼,他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竟然沒有一絲畏懼的神情,而是慢慢的敵意!光明正大的敵意!
元子昂,當(dāng)初在麒麟閣時,在身邊近乎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尚敢直面靈神宗護法冷無葉!
如今,自己身邊可是有篤篤姑娘親自派遣來的梅花衛(wèi),區(qū)區(qū)一個靈神宗門人,又有什么可畏懼的!
此刻,方才出擊的何嫦和持劍男子幾個騰挪,迅速回到了元子昂身邊,而沒有出手的史東云,此刻也站在了元子昂的身后,將他護在了中央!
看著這個局面,孫由心中不禁暗道:這小子是哪里變出來的,看著就是個世俗人,竟然可以驅(qū)使修士!
想必剛才那聲斷喝,也是這名少年所喊的吧!
想來好笑,自己堂堂靈神宗中人,竟然被這個世俗爬蟲的一聲斷喝給分了心……
可孫由不知,被這聲斷喝所影響的,又豈止是他一人!
幾乎與孫由同時,壯碩男子氣運丹田,真氣運轉(zhuǎn)全身,一股血色的光暈縈繞在他雙臂之上,雙眸望向逃命的人群,嘴角露出猙獰的微笑。
忽然,那一聲渾厚的斷喝響起,立時也讓壯碩男子分了神,下意識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給我滾開!??!”
還沒等他偏過頭去,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從他的側(cè)方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乍起的真氣涌動!
他轉(zhuǎn)頭望去,洛長平緊咬牙關(guān),額頭青筋暴起,滿臉的怒氣,一股詭異的綠色真氣圍繞周身,腳下快步如電,飛速靠近壯碩男子!
“彼岸木生花!”
洛長平左手猛然握住了右臂肌肉,真氣涌動,右手張開,霎時間,一股艷紅色的光焰自掌心釋放而出,龐大的真氣波動震蕩開來,如燎原之火,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壓去!
兇猛的攻勢,再加出其不意的攻擊,頓時讓壯碩男子躲閃不及,正中他的右肩,整個人被打得倒飛了出來,撞碎后方的墻壁,撞進了房間內(nèi)!
不過,洛長平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快步趕往壯碩男子方才的位置。
因為在方才壯碩男子的腳邊,被他所偷襲的萬毒老人,正倒在那里!
洛長平快步上前,急忙扶起萬毒老人,滿臉關(guān)切的問道:“臭老頭!你沒事吧?!”
聽著自己徒弟的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哽咽,萬毒老人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洛長平,剛要說些什么,卻又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
“臭老頭!”
洛長平驚呼道,此刻的他已是急的滿臉通紅,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稍稍穩(wěn)了穩(wěn)呼吸,萬毒老人輕輕揮了揮手,雖然還是虛弱,但他依舊露出了微笑,道:“師父沒事,年紀大了,總是要多休息一下的……扶我起來。”
洛長平慢慢攙扶著萬毒老人站起身來,全無平日嬉笑無禮的模樣。
萬毒老人撿起自己的木杖,擦了擦自己嘴邊的血,看著仍舊驚魂未定的洛長平,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不過,一個轉(zhuǎn)頭,萬毒老人望向了那被洛長平擊飛的壯碩男子,笑容消失,目如毒蛇,一股肅殺之意油然而生!
而在另一邊,變故又起!
時間回到元子昂斷喝之前,鷹鉤鼻面對著江員外,眼中的殺意已然噴涌而出,右手緩緩抬起,作勢要大開殺戒!
江員外看著這近在咫尺的殺神,眼神早已絕望。
他沒想到,自己的投機行為,竟然會給自己和在場這么多人帶來滅頂之災(zāi)!
忽然,他嘴角露出了苦笑,仿佛是在笑自己的愚蠢,閉上雙眼,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看著江員外這幅模樣,鷹鉤鼻咧嘴一笑,猙獰至極!
想死,好!那我就成全你!
鷹鉤鼻運氣于掌,一團黑氣迅速在他的右掌凝聚,五指呈鉤爪狀,沖著江員外的腦袋猛然抓去!
可是,電光火石之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一個壯漢如移形換影一般出現(xiàn)在了江員外身前,一只粗壯的手抓住了鷹鉤鼻的右手手腕,強行壓制住了鷹鉤鼻的攻擊!
似乎感覺到了不尋常的動靜,江員外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無比寬厚的背影,以及那貫穿身軀的滲血傷口!
“巴先生!”江員外驚呼道。
巴搏虎并沒有回應(yīng)江員外,他嘴唇泛白,額頭冒汗,皆是傷重虛弱之相!
但他的眼神卻堅毅非凡,手中的勁力也沒有絲毫減弱,錚錚鐵漢,莫過如此!
看清楚來人后,鷹鉤鼻陰狠一笑,輕描淡寫道:“你沒死??!”
巴搏虎的臉頰仿佛都在顫抖,但他盡可能的保持平靜,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在下的委托是守衛(wèi)江員外,就不會讓江員外有分毫的損傷!”
說罷,巴搏虎渾身蠻霸真氣乍起,一聲虎嘯平地響起,震撼天地,這瞬間爆發(fā)的龐大震懾力,令鷹鉤鼻不禁面色一變,后退了半步!
而就是這半步,對于巴搏虎來說,便千載難逢的戰(zhàn)機!
他虎目中射出兩道精芒,驟然松開了握住鷹鉤鼻的手,雙拳青筋暴起,磅礴的真氣向前瘋狂傾泄而去,拳風(fēng)猶如驚濤駭浪!
雙拳擊出,仿佛千鈞之力,捶打在了鷹鉤鼻的胸口!
“你也試試我的虎咬拳吧!”
虎嘯聲貫穿天地,回蕩于穹宇之間!
鷹鉤鼻反應(yīng)極快,瞬間張開護體真氣,打算抵擋一下,可如此近距離且霸道無匹的拳擊,自己如何能擋,直接被向后打飛數(shù)米!
幾乎是同一時間,靈神宗三人因為自己的輕敵,同時吃了大虧!
“就是現(xiàn)在!高柔,去調(diào)兵!”
宋懷昌看準了這個時機,立即對身邊的高柔發(fā)出了調(diào)兵的命令。
“侯爺,那你呢?”高柔滿臉關(guān)切的問道。
“別管這么多了,先去調(diào)兵!”
說罷,宋懷昌將高柔用力一推,直接把他推進了涌動的人群中。
自己姐姐把外甥交到自己手里,自己已經(jīng)犯了一次錯了,這次,自己這個當(dāng)舅舅的,可不能讓這個外甥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想到這里,宋懷昌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默默的嘆了口氣。
自己在江府外的那一隊金甲衛(wèi)兵,原本待江府有變就會立刻沖進來的。
可是,誰能想到靈神宗三人的提前到來,引起賓客大恐慌,拼命外逃,導(dǎo)致江府大門被堵的水泄不通。
不過,江府內(nèi)的賓客數(shù)量不多,只是因為巨大的恐慌讓他們失了分寸,顯得雜亂無章。
若是能夠拖延些時間,估計一會兒的功夫也就能全部走掉了。
到時候,自己的衛(wèi)兵也就能進來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想到這里,宋懷昌忽然感覺信心滿滿,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而正在與孫由對峙的元子昂自然不知這些,眼下這情形,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連忙對身后的史東云說道:“史先生,你迅速保護江夫人一家去江府后院,確保他們的安全!”
“明白!”史東云沒有遲疑,點了點頭,便著已然驚慌不定的江夫人走去。
安排完這邊,元子昂又沖著前方高聲喊道:“姚先生,速救江員外!”
姚榮被鷹鉤鼻一掌打中胸口,肋骨斷了兩根,但聽到元子昂的話后,姚榮強忍著劇痛爬了起來,飛速向江員外的方向靠近!
“哈哈哈……”
這邊元子昂話音未落,一個陰暗的笑聲在院內(nèi)回響了起來。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到鷹鉤鼻緩緩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嘲弄的笑容,他隨意的拍了拍身上塵土,面色輕松,仿佛剛才巴搏虎的攻擊對他毫無作用!
站在內(nèi)院中央,鷹鉤鼻掃視四周,眼神居高臨下,大有睥睨眾生之姿,渾身真氣不斷升騰,一團黑氣自他而始,直沒入云霄之中!
看著鷹鉤鼻這幅模樣,矮個子孫由心頭一緊,他清楚,此刻的這個叫馮潘的鷹鉤鼻男子是真的生氣了!
“螻蟻們,莫以為你們這就占到了便宜吧?”
鷹鉤鼻馮潘露出陰狠的微笑,轉(zhuǎn)頭看向被打倒的壯碩男子,厲聲喝道:“駱慶,你還要睡到什么時候!”
厲聲傳去,那被撞穿了墻壁的房間內(nèi),淡淡的腳步聲徐徐傳來。
壯碩男子駱慶,活動著自己被洛長平擊中的右臂,緩緩從房間的陰暗處走了出來。
他表情嚴肅,眼神兇狠的望著萬毒老人和洛長平師徒,舔了舔嘴角,發(fā)出了幾聲怪異的笑聲。
看來,差不多要拿出真正的實力來了!
洛長平冷哼了一身,指著駱慶高聲叫嚷道:“再怎么樣,你們也不過只有三個人罷了!”
駱慶獰笑著,左腳向前一踏,一股強勢的威壓油然而生,磅礴的黑色真氣徐徐展開,其氣勢竟然遠超與剛才!
萬毒老人瞳孔微張,失聲驚呼道:“此人竟然是真武境修士!”
聽到萬毒老人的話,梅花衛(wèi)們臉色突變,開始面面相覷,而被他們護在中間的元子昂,此刻也不禁心里開始打鼓:
真武境?!
按照當(dāng)時洛長平同自己說的境界,那不是同萬毒老人、巴搏虎一樣,是足以令普通修士高山仰止的強者嗎?!
忽然,一股猛烈狂暴的氣浪撲面而來,讓猝不及防的元子昂身形一個踉蹌。
側(cè)目看去,內(nèi)院正中央的馮潘露出惡魔般的笑容,身上縈繞的黑氣殺氣騰騰,仿佛其中有萬千怨靈在嘶吼,他雙眸泛紅,滿臉兇惡的望著諸人,語氣戲謔道:
“兩只拔了牙齒的老虎,一堆真氣境的小崽子,還有幾只世俗爬蟲,也敢來挑戰(zhàn)靈神宗護法候補!”
護法候補?
聽到這個詞,元子昂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立刻就想起了二叔小冊子中的一段話:
靈神宗護法之下,為護法候補,為靈神宗六名護法的后備者,其地位高于普通弟子,可視為靈神宗精英弟子,在靈神宗內(nèi)共計人數(shù)為十二人。因大長老座下不設(shè)護法,故皆在二長老和三長老座下。
想到這里,元子昂下意識又望了一眼那三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的孫由,此刻并沒有像另外二人那般跋扈張揚,反而看向馮潘和駱慶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謹慎與畏懼。
看來,這個人并不是精英弟子,只是一個普通弟子,而且實力恐怖也不如馮潘、駱慶二人。
好!雖然這個孫由看上去也是實力強勁,但在三人中,他畢竟算是個“軟柿子”!
只要盡快解決他,局勢就會向我們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有把握嗎?”元子昂靠近面前的何嫦,輕聲問道。
何嫦聞言,側(cè)目看向巴搏虎身旁的姚榮,若有所思的遲疑了片刻,忽然眼神一亮,道:
“沒問題!”
一旁的持劍男子也用力點了點頭,表情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元子昂盯著兩人,再次輕聲說道:“放開去做,不用管我。”
說罷,他向后退了兩步,幾乎退到了墻壁旁。
何嫦愣了一下,回頭望向元子昂,卻見他的眼神堅毅如鐵,嚴肅執(zhí)著!
她立刻會意,立刻給身邊的持劍男子遞了個眼神,雙手握緊蝴蝶短刺,一個箭步俯沖向前,身形化虛,真氣涌動,直沖孫由而去!
孫由見狀,頓時心中暗罵道:“該死,在馮老大和駱慶氣勢全開的情況下,這小娘皮還向我攻來,這是算準了三個人里面就我是真氣境,真當(dāng)我是‘軟柿子’了!”
惱羞成怒下,孫由雙手運氣,滾滾黑氣在半空中凝結(jié),再度化為了十幾只血色飛刃,大手一揮,飛刃如雨,眼花繚亂地向何嫦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