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白瑞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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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黑暗。

　　“我……”

　　“我的概念是……我是莫余?！?p>　　“我是華夏揚州（九州區(qū)劃，非地級市）人……又是草妖精。”

　　“等等，我是揚州人，怎么又能是草妖精……”

　　“外面是什么聲音，這些雜亂的光影是……”

　　意識在感受到自我之后，又感受到了更多的東西。

　　雜亂無章的光影碎片就在意識的周圍徘徊，莫余本能地想要將這些光影碎片梳理出規(guī)律，但模糊的意識并不能做到這一點，只能讓莫余更痛苦。

　　撲向意識的光影碎片從極小的顆粒漸漸演變成稍大的碎片，其內(nèi)保存的邏輯性加快了莫余的意識恢復，讓莫余的意識又接觸到更大的光影碎片……

　　投入莫余意識的光影碎片正以滾雪球的形式飛速增長，不論是數(shù)量還是質(zhì)量，都比一開始融入意識的光影顆粒要好上許多。

　　但這些影像都不是莫余本人的經(jīng)歷。

　　莫余的意識變化成人形，注視著這些并不屬于自己的影像融入自己神識形成的身軀。

　　雖然還未恢復之前的神識強度，但意識已經(jīng)完成了對過去的自檢。

　　“我是莫余，華夏揚州人，在一次體測千米跑后猝死，魂穿到蠻荒世界變成了草妖精?！?p>　　“在我之前記憶的最后部分……我正在進行生命封印術(shù)的研究，但法術(shù)模塊在注入法力時出了差錯，把我的身體分解了?！?p>　　“那么現(xiàn)在有一個很合理但肯定錯誤的解釋。”意識狀態(tài)的莫余不顧朝自己撞來的光影碎片，朝著遠處抬起了右手食指。

　　“生命封印術(shù)在將我的身體分解之后終于起效，我現(xiàn)在正是以意識狀態(tài)存在于生命封印術(shù)的內(nèi)部，只需要等待一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我就會被封印術(shù)從這里放出去?！?p>　　“但這是錯誤的可能。”莫余放下了手。

　　“這些光影碎片已經(jīng)證明我并不在封印術(shù)中，除非這個法術(shù)在封印之外還有漫游世界的能力，不然不可能會有非我所見的光影碎片出現(xiàn)。哦，現(xiàn)在有聲音了?！蹦嗾驹谝黄煦缰?，朝他飛來的光影碎片越來越規(guī)整，最完整的那些甚至夾帶了一些音頻。

　　光影碎片中的內(nèi)容……有些缺失，莫余暫時無法確認這些光影碎片究竟來自何處。

　　神識強度正在逐步恢復，逐漸接近巔峰水平。

　　莫余恍然間猜到了這些光影碎片的本質(zhì)。

　　是記憶，但不是他的記憶。

　　非人強度的神識終于有了將蜂擁而來的光影碎片強行記憶后排列的能力，雖然失卻了最開始那些光影顆粒攜帶的信息，但從之后得到的信息排列來看，這些光影碎片都來自同一個視角——或者說是連續(xù)的視角。

　　光影碎片漸漸走到盡頭，莫余的神識也終于接近圓滿，即將恢復巔峰狀態(tài)。

　　最后沖來的光影碎片，是一片模糊的視野中兩只大得比例失調(diào)的手掌。

　　圓滿的神識站在漆黑一片的世界中，抬起了手，做出打招呼的姿勢。

　　“這里……是我意識的保護層，現(xiàn)在我醒了，少年，驚喜嗎？”

　　莫余的神識化身從這里消失了，因為這一片漆黑的地方就是他的神識內(nèi)部。

　　那些光影碎片和音頻碎片，都是神識保護層被動接收的信息，是是混雜在神識中的外來碎片，莫余的本我醒后，這些碎片才在神識中找到了該有的去處。

　　他該去真正的外界看看了。

　　“少年，驚喜嗎？”

　　當白瑞樹聽見這句話時，他并沒有意識到這是在叫他，而是呆呆地朝周圍看了看，想找出那個大聲喧嘩的倒霉蛋。

　　現(xiàn)在在上課，究竟是誰敢在術(shù)法課上大聲喧嘩？

　　那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親切，像是相熟多年的朋友，白瑞樹雖然沒能想起這究竟是哪位知己好友的聲音，但也下意識地希望這句字正腔圓聲音清亮的問句不會引起老師的反感。

　　這堂課挺重要的，如果讓老師對學生有了不好的印象，乃至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了指責這種擾亂課堂紀律的行為而中斷了現(xiàn)在連貫的課程內(nèi)容，恐怕大家都不會好過。

　　比如白瑞樹的期末成績就會從九十分變成八十九分，而這個聽起來很熟悉的聲音的主人的成績或許會從九十分變成七十分，也可能是從一百分變成一百分——實力足夠強的學生可以在初中范圍內(nèi)的術(shù)法課拿到絕對滿分的成績。

　　但當白瑞樹環(huán)顧四周，沒發(fā)現(xiàn)有人因為這個聲音而開小差——開小差的人足夠多，但都有一會了，像他這樣才剛剛四處張望的學生，整間教室就他一個。

　　這種突然成為教室中出頭鳥的滋味可不好受。白瑞樹瞟了一眼老師，老師并沒有發(fā)覺白瑞樹的異常舉動，只是在切換自己的法力投影。

　　難道是自己幻聽了？

　　白瑞樹低下頭去掩蓋方才的小動作，在課堂上產(chǎn)生幻聽可不是什么好事。這個月的測試成績已經(jīng)有些危險，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到了高中就沒法選術(shù)法課了。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那個聲音又響了。

　　白瑞樹猛抬頭，目光在班級各處掃過，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對剛才的聲音產(chǎn)生反應。

　　不對，有人有反應了。

　　“白瑞樹，東張西望做什么，好好看投影！”老師調(diào)整完投影，一轉(zhuǎn)眼就看到白瑞樹猛回頭的動作。這可不是術(shù)法課上該有的動作。

　　白瑞樹縮了縮脖子，他可沒在開小差，他是真的聽到了什么聲音。

　　老師沒多管，開始解讀投影中術(shù)法模型各個節(jié)點的作用。

　　“少年，你叫白瑞樹啊?！甭曇粲猪懥?。

　　白瑞樹很努力地假裝自己正在認真學習老師給出的投影，但余光掃向同學，沒一個有動靜的。

　　不是幻聽，就是有大佬故意用法術(shù)干擾他。

　　這么清晰地把聲音直接投放到腦海中，又不讓其他人發(fā)覺，法術(shù)造詣一定非常高深。全銀河共和國加上天庭的修真者，能有一百個做到這點的都懸。

　　法術(shù)干擾學生上課，往小了說不算事，往大了說，“大佬”得賠。

　　“是幻聽嗎？”白瑞樹讓自己的意念波動起來，希望那個閑的沒事干的大佬能夠讀到他的心思，別再干擾他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