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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绔皇妃要休夫

第一百一十八章慫璃

紈绔皇妃要休夫 素炒三絲 4028 2022-05-11 12:30:00

  磨盤轉(zhuǎn)動的聲音,在蓋著三間小屋的院落里,緩慢而粗厲地響起,不像平時驢拉的時候,那般輕快流暢。

  趙風一邊往磨盤上加豆子和水,一邊不無同情的望著此刻正拉著磨,汗流浹背的琉璃。

  即使是師父對徒兒正當?shù)膽土P,但他身為一個男子,而且是有著一顆直男心的大男人,見一個女子拉磨盤,總是于心不忍。

  但是,無論是替琉璃說情,還是要代替琉璃拉磨,都被王芳髓簡單粗暴的,扼殺在了搖籃中。

  是怎么扼殺的呢?就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拋去一個凌厲到,幾乎能隔空把人凌遲了的眼神兒,就這樣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盯著你,盯到你服軟為止。

  這是王芳髓恐嚇徒弟慣用的手法之一:此時無聲,勝有聲。

  “乖徒兒,累了吧?”王芳髓的聲音平靜無波地響起,卻像鞭子一樣抽打在琉璃的背上,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不不不,不累不累不累!”看了眼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木樁旁喂著那頭暫得閑暇的驢的王芳髓,琉璃搖頭如波浪鼓,擦了擦從額角淌下來的汗液,忙加大了拉磨的力量。

  要不是一時沒有地方可去,她才不會和趙風這個“死敵”共處一個屋檐下呢!等她找到了去處,絕對馬上離開,一刻也不會再在這個被師父威脅,最主要的是,被自己的死敵看了笑話的傷心地,停留。

  又推著磨轉(zhuǎn)了一圈,一抹灰色映入眼角,琉璃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個從田間勞作歸來的農(nóng)夫正從門口經(jīng)過,看到這匪夷所思一幕,不禁停下腳步,在門口探頭探腦起來。

  把驢喂得肚子滾圓,對草已提不起興趣,直咬自己手的王芳髓,發(fā)覺琉璃突然停了下來,不悅地循著琉璃的目光望去。

  “是趙老頭啊,??!”剛開口,手就猝不及防地被身旁的驢咬了一口。

  這一聲慘叫,嚇跑了在門口偷窺的趙老頭,卻將琉璃和趙風兩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望著手背上一排整齊的月牙形牙印,王芳髓勃然大怒,脫下布鞋便拍向驢的腦袋。

  “啪!”一聲脆響。

  “……”驢沒有怎么樣,琉璃倒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三抖,仿佛那只鞋不是拍在驢腦袋上,而是拍在了自己腦袋上。

  見狀,趙風不禁再次被琉璃逗笑:

  這個女真族的姑娘,不兇別人的時候,看上去還挺可愛的。

  五王爺府。

  “王爺,真的要送嗎?柴大人的案子已經(jīng)蓋棺定論,我們與宋巖也素無瓜葛,真的要在他身上浪費錢財嗎?”趙南柯的貼身護衛(wèi),飛鷹道。

  飛鷹雖然趙南柯的護衛(wèi),但他心思細膩,思慮周全,所以,她不僅擔任趙南柯的保護工作,還負責趙南柯的日常生活,算是府里的半個管家。

  所以,涉及到趙南柯錢財方面的各種事務,他都會或多或少的過問一下。

  主子搜刮那么多錢財,就是為了起事用的,眾所周知,打仗需要軍費,軍餉,而這些東西,是最費錢的。

  一場席卷全國的大戰(zhàn),可以讓一個國家連續(xù)十年恢復不了元氣,由此可見,戰(zhàn)爭有多么費錢。

  而現(xiàn)在,這么需要錢的趙南柯,就要拿出一部分錢,去討好一個和起事,沒有任何關系的人,飛鷹實在無法理解。

  “宋巖斷案如神,皇上又信他,朝廷的那些官,貪污腐敗已經(jīng)成了家常便飯,我已經(jīng)告訴過咱們這邊的那些人,叫他們不要作奸犯科,讓宋巖抓到把柄,這樣,宋巖就可以成為,替咱們拔掉朝廷上太后和皇上的人的,最好助力。”聞言,趙南柯耐著心解釋道,拍了拍飛鷹的肩膀,難得對自己的屬下露出溫和而不刺激的笑容。

  如果說他的下屬中,能有一個最值得他信任和感激的,那這個人,一定是既負責他的安危,又要操心他的生活的,飛鷹了。

  趙南柯是個,愛憎非常分明的人,眼里容不得一點兒沙子。背叛他的人,他絕不手軟,但努力效忠他的人,他也會記得他的好。

  雖然他大部分表現(xiàn)出的都是,絕不手軟這一方面。

  見與自己如無來往的王爺突然前來,宋巖有些摸不著頭腦。

  “微臣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毙辛藗€禮,宋巖道。

  “哪里哪里,宋大人客氣了?!壁w南柯道,鏡子走進宋巖的府中,命隨行的飛鷹,將裝滿銀子的木箱,放在了宋巖用來辦公的桌子上。

  “王爺這是……”跟在趙南柯身后走進來的宋巖,看見這一幕,十分不解。

  之前在劉牧那里見過這個木箱子的宋巖,知道這種箱子是用來裝金銀的,但是他現(xiàn)在不明白,五王爺趙南柯,為什么也會突然給他送銀子。

  難道,他也要求自己,坐些“識時務”的勾當?

  思及此,宋巖心上一凜:

  這大豊的官員,都是些什么無恥之尤啊?!

  可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皇上的親弟弟,他要怎么拒絕他,才顯得不“以下犯上”呢?

  陷入苦思的宋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拒絕別人,也是件很累的事兒。

  看到宋巖看見這箱銀子之后,臉上出現(xiàn)的,既糾結又憋屈的表情,趙南柯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道:

  “宋大人不要誤會,我同你一樣,憂國憂民,一心為大豊百姓。我是一個閑人,但心系百姓,這些錢是我捐給公家的,不是給你的?!?p>  聞言,宋巖心上的石頭,方落了地。

  “不過,這是我捐給朝廷的,所以,這里的每一分錢,都要用在查案上?!迸滤螏r拒絕,趙南柯再次強調(diào)道。

  因為他知道,若說這錢才是給個人的,剛正不阿、兩袖清風的宋巖,是絕不會收下的。

  “你可明白?”末了,趙南柯道,故意用不容置喙的威嚴眼神,掃了宋巖一眼。

  這種為國家辦事兒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宋巖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的。

  于是,宋巖向趙南柯行了一禮后,欣然接下:

  “下官替大豊百姓,謝過王爺?!?p>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五王爺帶著飛鷹,和來時一樣,邁著自帶皇家氣場、目下無塵的流星大步,離開了京畿提刑府。

  而在他離開后,一個黑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處。

  立秋后,天氣轉(zhuǎn)涼,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常見的各式各樣賣東西的小攤也變得零零星星,仿佛在秋風中凋零的花朵。

  而王芳髓的豆腐攤前,卻與其他攤位的冷冷清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來人往,磨肩接踵,顯出與清冷季節(jié)不符的熱鬧和喧囂。

  “琉捕姑娘,給我來四塊豆腐!”

  “趙公子,給你豆腐錢?!?p>  “王大伯,我要你左手邊的那塊兒豆腐,對,就那塊兒……”

  ……

  前來買豆腐的人絡繹不絕,饒是此時有三個人,比平時多出三倍也仍得不到片刻空閑,忙得不亦樂乎。

  琉璃一邊給客人往盆里裝豆腐,一邊驚奇,之前王芳髓一個人的時候是怎么忙過來的?莫非他在極度忙碌之下,會哪吒上身,長出三頭六臂?

  腳下又踩到那個柔軟的東西,一開始就以為是別人扔的破布的琉璃,并沒有在意,卻在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垂眸,看到那從開攤后不久就開始被自己踩到的東西,竟是王芳髓的粗布披風,從早晨到現(xiàn)在,琉璃竟沒有注意到,站在刺秋風中的王芳髓竟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短褂。

  再次瞥了眼被踩得泥濘不堪的粗布披風,琉璃眼底劃過一抹自責,放下裝豆腐的鏟子,抬起剝蔥般的素手向自己的領口處摸去。

  手剛搭在領口上,便被另一只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住,竟是一旁的趙風。他雖然也忙得不可開交,但和一根筋的琉璃不一樣,他可以一心二用,忙碌的同時,眼角的余光也在默默地留意著琉璃。

  他發(fā)現(xiàn),這個叫琉捕的女真姑娘不同于自己以前見過的所有大豊女子,她率真,隨性,什么都按自己的心思來,但是,卻一點也不像他認識的另一個女人帶給人一種野蠻無禮的感覺。

  她的隨性,是貼心且有分寸的,不僅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還會讓人覺得自然有趣兒,讓他總是不自覺的被她吸引目光。

  而因為之前在皇宮時,為了讓趙風休了她,琉璃故意偽裝成的“蠻橫霸道、手段殘忍”的母老虎形象,本就不是真實的自己,所以出了宮,再遇到趙風之后,也不用刻意偽裝,直接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可以將自己的“璃”妃身份掩飾過去。

  否則,以琉璃那害怕麻煩的性子,讓他每天二十四小時去模仿一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女人,還不如直接讓她三尺白綾直接把自己給吊死。

  而不管趙風此時是如何看她,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大男人主義很強烈的直男,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是都不會讓身邊的姑娘受委屈的。

  之前在皇宮里,他能無限包容總是故意給自己故意找茬的琉璃,就是源于這種要讓著、幫助女人的大男人主義。

  阻止完琉璃,趙風解下自己的圍巾,遞給琉璃,然后不動聲色地撿起地上那條被琉璃踩得全是塵土的披風,抖了抖,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把自己的圍巾遞給琉璃,是為了替琉璃在師父那里博好感,讓師父念在她往日的“孝順”上,以后少教訓她幾次,而把地上的披風系在自己身上,既可以保證這條披風不會被繼續(xù)踩,師父問起的時候,他還可以替琉璃承擔下因為她的疏忽所造成的罪責。

  要不,琉璃這一天大大咧咧,隨時闖禍的性格,每天至少都要被師父懲罰上兩遍以上。

  對,被師父罰這件事,在琉璃身上,已經(jīng)變成了規(guī)律性的事了,就是,每天都會被師父罰一次,還是至少一次的那種。

  而趙風想幫,卻總是愛莫能助,因為琉璃這頭小倔驢,壓根就聽不進別人的話,不管是什么事,她自己認為對,就去做,而且還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當然,倔的人,是感覺不到自己倔的,他們只會覺得不認同自己的人是在無理取鬧,比如堅信自己的岳丈馬吉是個大奸臣的趙風。

  “給,找你的零錢,拿好。”把一吊錢和幾個銅板放進伸過來的一只手里,王芳髓微笑著道,對每一個來買豆腐的人都是貼心周到,和顏悅色。

  “來五塊豆腐!”

  “好的。”王芳髓接過一個婦人遞過來的銀子,握著鏟子的手腕一伸,鏟起了兩塊豆腐。

  剛要把豆腐放進盆里,忽覺身上一暖,轉(zhuǎn)過頭,琉璃的眉眼映入眼簾。

  “師父,冬天風寒,當心凍壞了身子?!币妿煾缚聪蜃约海鹆в米约耗軐W出來的,最溫柔的聲音開口,一臉發(fā)自肺腑的關切。

  趙風覺得搞笑的同時,不由得再次默默的對某人伸出大拇指:好演技!

  聞聲見狀,一個記憶中的身影和面前的姑娘倏地重合了一下,如果那個人沒有被她娘帶走,應該和琉璃差不多大,想到這里,王芳髓不禁愣了下神。

  “王師傅!”等著王芳髓盛豆腐的婦人不耐煩地喚道,不是她不通情達理,實在是身后的人催得太急,自己被逼無奈啊。

  “嗯!”王芳髓回過神來,道,忙給婦人盛豆腐。

  有個女徒弟也不錯,細心體貼會照顧人,自從老伴帶著女兒離家出走后,便沒人如此關心過自己。忙碌之余,王芳髓不禁于心中感嘆。

  如果他知道,琉璃只是在演戲,估計會閃了老腰。

  五層的樓宇,拔地而起,四角飛檐,雕梁畫棟,如果不是倒塌了一半,其富麗堂皇堪稱建筑中的精品。

  “左丞相雅興啊,來賞晴雪閣散步?!眲偘褏⑴c修建的農(nóng)工召集到一起,馬吉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了從門口進來的劉元,冷哼道。

  劉元這個人,居心叵測,詭計多端,他不出現(xiàn)馬吉都要謹慎小心,何況他出現(xiàn)了呢?

  必是有備而來,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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