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吉知道,能直接出手打自己,說明他并沒有真的跟自己生氣,以曹云那凜冽冰冷的性子,要是真生氣了,絕對一句廢話沒有,轉(zhuǎn)身就走,留給你一個冷酷莫測的背影,讓你風中凌亂。
“你竟然利用我?”曹云繼續(xù)冷著臉道。他雖然沒真生氣,但是他委屈。
“咱兄弟倆這關(guān)系,還說什么利用不利用?就是正好看到一些不平事,想讓兄弟出面管一管罷了。你也知道,在下和為兄一樣,見不得一些仗勢欺人,為非作歹的貪官污吏?!瘪R吉忙解釋道。
和曹云交朋友,是真心的,這件事,確實也是想到曹云能幫自己,所以才“利用”了一下,知道,如果直接告訴曹云,以他那剛正不阿的性格,沒見到真相,是斷然不會幫馬吉“結(jié)黨營私”的,所以馬吉才想出了這么個辦法。
不過他讓曹云處置的貪官,確實不是好官,他做的,雖然也是借機鏟除異己了,卻是件為民除害的好事。
曹云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聽她解釋完,心里的委屈遍一掃而光了,只得無奈的笑了笑,到:“如今本官堂堂大理寺丞,被你擺了一道,做了你的馬前卒,今天晚上這頓飯,可得你請。”
真正的朋友之間,本來就不會計較那么多,彼此都真誠直率的相待,一句解釋,或者干脆痛痛快快的吵一架,所有的誤會和委屈就煙消云散了。
“好咧,下官的榮幸!”嬉皮笑臉一笑,馬吉道。說吧,二人變和以前一樣,毫無隔閡的去酒樓吃飯了。
陰山縣。
“這原價,挺高啊,您這是在賣鹽,還是在賣絲綢???”拿這一袋鹽,趙風一字一句的,正在高價售鹽,壟斷了整個鹽市的商人開口,說吧,在那個商人看向自己,嘴角揚起一抹痞痞的笑容。
知道趙風性格的人都知道,他從小在皇宮長大,收到的是那種嚴格繁瑣的宮廷禮儀,和學問淵博的大師的教導(dǎo),又是學霸級別的人,為人嚴謹深沉,大部分時候都是一本正經(jīng)的,偶爾不正經(jīng),也是心里不正經(jīng),不會表現(xiàn)出來,也就是俗話所說的,悶騷,不像是琉璃,從小皮慣了,一本書沒讀過,大字不識幾個,文化氣息一點沒有,優(yōu)雅更談不上,只有一肚子隨機應(yīng)變,趨利避害的,花花腸子。
這種與他的氣質(zhì)風格截然不符的痞里痞氣的樣子,突然十分不正常的出現(xiàn)在他身上,說明,他有問題。
“一個縣的人吃不到鹽你不知道嗎?買得起買,買不起走,給不嫌貴的人讓道!”商人并不認識趙風,也不知道他有問題沒問題,不假思索地沖他吼道。
做壞事做多了,又沒人敢出面管,自然就里又直氣又壯,認為那想做好事,或者想出頭的,反而是做壞事的,應(yīng)該千夫所指,人人唾棄。
這個商人就是這樣,剛開始做的時候,還覺得理虧,做賊心虛,看見過來買鹽的,都有點抬不起頭來,可是時間一長,買鹽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近乎瘋搶狀態(tài),不僅沒有一個人敢質(zhì)疑他的鹽價,而且為了買到鹽,即使被呵斥兩句,也要賠笑忍著,讓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做的這件事萬人擁護,天經(jīng)地義。
所以當突然出現(xiàn)趙風這么一個,出口質(zhì)疑他的人,他反而覺得他是那種離經(jīng)叛道的異類,自然連想都沒想,不假思索的就把他當成“壞人”轟走。
“我們吃不起?”聞言,趙風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笑了兩聲后,用手支住店鋪的窗臺,一個跳躍,整個人跳進了店鋪里。
不錯,他就是來砸場子的,之前臉上出現(xiàn)的痞痞的笑容,就是信號。
“你……你干什么?”見狀,商人易經(jīng),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不無警惕的開口,“我正在蔓延,你可不要出手搗亂,我這商鋪里二十多個打手,會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哦~~”聞言,不以為意的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趙風吃了一顆定心丸是的,臉上痞痞的笑容更濃了,“這么厲害啊,那你把他們叫出來看看?”
“男人!”見她一個人,還敢這么猖狂,商人也不客氣,立即沖著門外大聲道。
既然壟斷了鹽市,成為了唯一的高利貸鹽商,自然會擔心有人來鬧事,這點他也想到了,所以身邊帶了二十多個打手,而且個個五一都不錯。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有人比他這二十多個打手的武藝,還不錯。
所以等他喊完之后,他的打手一個沒進來,倒是兩個明顯經(jīng)歷過一番激戰(zhàn),一身風塵氣的人走了進來。
而就讓她吃驚的,是走進來的人當中,還有一個身材纖細苗條,看上去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這個屋子一共有三個出口,一個就是賣貨的窗子,也就是現(xiàn)在趙風正站著的地方,另外兩個,就和正常的房間一樣,一個是前門,一個是后門。兒子打進來的兩個人,正好是一個從前門,一個從后門,分兩頭兒進來的。
顯然是,一個解決了守在前門的護衛(wèi),一個解決了……
不可能!
目光落在那個從后門走進來的女子的身上,商人立即在心里否定道:他絕對不是打進來的!
大豊向來不允許女子學武,而且不僅學武,連普通進學堂識字認字,都會被認為是離經(jīng)叛道之舉。
在大豊,女子以嬌柔無能為美,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在每個大豊女子身上,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文化。
商人絕對不會相信,大豊有女子會習武,更是打死也不會認為,有女子可以比男子還能打,可以一個人把自己十幾個護衛(wèi),全部打敗。
知道這自己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無處可逃的商人,立即幾個箭步,沖到女子面前,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嚨,對另外兩個男子威脅到:“放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商人的心思都是比平常人靈巧機警的多的,見狀,自然馬上明白了發(fā)生了什么事,也知道這幾個人是有備而來。
他已經(jīng)年過半百,顯然不是兩個男人的對手,所以靈機一動之下,他毫不猶豫的的選擇了那個,從后門走進來的,身材苗條纖弱的女子。
聞言,趙風和鄭云飛,不約而同的一臉錯愕的看向商人,而比他們倆還錯愕的,是突然被傷人“挾持”住的,武功甚至可以說是在鄭云飛之上的,琉璃本尊。
他們這三個人中,最弱的,是趙風好嗎?這個老家伙竟然去挾持,最強的琉璃?而且,傻子都知道琉璃是打進來的,這家伙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這個老頭兒,一看就經(jīng)常多年,也不知道那二十多年的買賣是怎么做的,沒把自己賠的內(nèi)褲都搭進去,也真是難為他了。
“呃……”趙風,鄭云飛面面相覷,最后只得無奈開口,“祝你好運?!?p> 既然你這么誠心誠意的挾持了,我們倆就大發(fā)慈悲的成全你。祝你,享受自己人生中,最與眾不同的一次,劫持生涯。
話音剛落,商人就被流離,一個掃堂腿,一個過肩摔,外加一一個右勾拳,五體投地的打在了地上。
趙風和鄭云飛,瞥了眼被打的口吐白沫的某人,不由得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氣:太慘,不忍直視。
“說!是誰派你過來先收購鄉(xiāng)鎮(zhèn)所有的鹽,在買通鄉(xiāng)鎮(zhèn)所有鹽的供應(yīng)商,然后壟斷顏氏,牟取暴利的?”怕商人直接被馬琉璃給打死,趙風急忙上前,趁人還沒被“滅口”,大聲問道。
“老……老夫……還……還沒聾!”被打倒在地,眼冒金星,頭冒火星,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數(shù)星星的老商人,顫抖著雙臂,掙扎著開口。
“……”趙風語塞。
他之所以這么大聲的問,并不是因為覺得它隆,而是怕他被琉璃已經(jīng)打的,意識不清。
本來是打算過來幫他的,結(jié)果卻被被幫的人對了,這是老頭和他最后的倔強嗎?趙風不由得苦笑。
“不就是想知道這個壟斷鹽商,牟取暴利的事,是誰謀劃的嗎?”他聾是不聾,但身上這一堆老骨頭架子,是真的不硬實了,背這個“女怪物”那么用力的一摔,差點散了架。
他可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掄到半空,然后又狠狠的砸在地上,那因為撞擊的力道太大,而從地上劍起的灰塵,就和她知道自己是被一個女人輪起來又砸在地上時的三觀一樣,量大且粉碎。
他上有老下有小,可跟這個女怪物耗不起。
“對,是……是誰?”聞言,趙風愣了一下,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說的這么主動,還真有點兒出人意料,反倒把他整的有點兒無錯了。
商人:這叫主動嗎?你沒看主動之前本大爺差點被那個怪物給摔死嗎?!
“五王爺,京城五王爺,趙南柯!”商人不僅說了,而且還唯恐他們沒聽清楚是的,用力強調(diào)了兩遍。
他可是個擅長察顏觀色,明哲保身的奸商,聽他們問的那么細,就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就算他為了守住這個秘密英勇就義,就憑他們的茶按速度,早晚也會查到王爺身上的。
與其白搭上一條命,不如明哲保身。反正那些表面上是幫自己,實際卻是王爺派在自己身邊監(jiān)視的安慰,也就是那些門外的護衛(wèi)們,都被這一男一女兩個怪物解決了。到時候他就假裝被歹徒綁架,找個地方藏起來,銷聲匿跡,五王爺就是想殺他。都找不到他。
他雖然不是個好人,但王爺更不是個好人。他早就想擺脫那個窮兇極惡,對他們這些商人敲骨吸髓,不擇手段的五王也了。
“招的這么痛快?”趙風實在受不了這毫無阻礙的審訊,有一種被人糊弄了的感覺,不禁質(zhì)疑道,“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兄弟,老夫說的句句屬實,絕無虛言!還有,有句話老夫憋了很久了,”商人捶胸頓足,一臉委屈的開口,“老夫不是招得痛快,老夫是被打的,實在是疼!”
看了看商人身下被砸出一個大坑的地板,趙風終于腐至心靈,領(lǐng)悟到了整個事件的精髓,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不好意思哈大叔,戳到您痛處了?!?p> “嗯!”聞言,商人情不自禁的握住趙楓的手,遇到知己一般,熱淚盈眶。
被傷人的情緒感染,趙風也反握住商人的手,遇到知音一般,一臉同情。
兩個人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傳來駝……不,傳來琉璃火冒三丈的咒罵聲:
“瑪?shù)履銈儯宜腊∈前??!?p> 好不容易烘托起氣氛的兩個人,像被當頭給了一棒子,忙松開緊握的手,幾乎同時的,一臉惶恐的望向身后的母老虎,不,馬琉璃。
“沒想到,這個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竟然是五王爺?”鄭云飛意味深長的聲音,成功轉(zhuǎn)移了三個人的注意力。
“對啊,怎么會是他?”
“對啊,怎么會是他?”
趙風馬琉璃二人,不約而同的開口。
趙鋒感到吃驚,是因為他從小和趙南柯一起長大,而且兩個人還是無話不談、榮辱與共的好兄弟,他比誰都了解趙南柯。
趙南柯謙恭禮讓,不爭不搶,因為比她大兩歲,什么事情都讓著他,包容他,因為十年前的那件事,和母后產(chǎn)生隔閡后,對趙風來說,他就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信賴的親人了。
無論是他對自己的關(guān)愛,還是在他平時的為人處事上,趙風知道,趙南柯都不是那樣的人。
而琉璃感到的吃驚,和趙風不一樣。他雖然和趙南柯有過短暫的相戀,而且因為不知道趙南柯是在騙自己,她是付出了真心,全心全意的開始的這場戀愛,但是她對趙南柯的了解,只停留在和愛情有關(guān)的,你儂我儂上,趙南柯的人品,平時和其他人在一起為人處事的方式,她還真不知道。
所以琉璃感到的吃驚,是因為不了解趙南柯,突然聽到這種消息,感到有些驚訝。
“對啊,五王爺蝸居京城十多年,從未離開過京城,一直為人謙遜隨和,與世無爭,從他被封為王爺,定居京城至今,從未傳出任何行為上有失不當之舉,更何況是如此不擇手段,牟取暴利的行為?”小奶狗鄭云飛,一只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十分認真地思索道。
他說出來的這些話,正好也是趙風和馬琉璃,得知這個真相后,心里產(chǎn)生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