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白了某人一眼,琉璃沒好氣地開口。
她那么耐心的幫助趙風,保護趙風,努力帶他看清大豊官員的腐敗貪婪,讓他真正的體驗民生疾苦,不白白的出來微服私訪一次,沒想到得到的,就是這個倔驢對自己阿爹堅貞不二的誤會……
琉璃臉黑,有種自己搬起石頭去砌墻,結果被自己手中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你還去不去?”琉璃沒好氣的開口。
真不想再呆這頭倔驢看什么貪官污吏的暗箱操作了,感覺就是對牛彈琴,啊不,感覺就是在養(yǎng)白眼狼,幫來幫去,人家是見識到這個大豊官員的黑暗和腐敗了,結果最后,將最后的罪名全算在自己的阿爹身上了——
她這是自掘墳墓。
不過,雖然琉璃這么想,但也知道,日久見人心,趙風不會一直這么誤會自己的老爹,所以盡管心里有很多排斥,她還是給趙風選擇的機會,如果他想看,她也可以帶她去看。
“去。”
京城。
“宋巖,你渴不渴?”尚書令曹侍郎洪全府外的巷子里,趙雪一臉關切的對躲在墻后面正目不轉睛的將目光鎖定府門口的宋巖道,抬手遞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水壺。
知道那千畝良田的官吏者是尚書令曹侍郎洪全后,為了確定這些田地是他名嚇得,還是另有其人,宋巖和趙雪兩人在他離開陰山縣的時候,快馬加鞭的追了過來。
當然,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只是遠遠的跟著,他走,他們也走,他停,他們也停。所以最后才能成功跟他來到,他生活的尚書令曹侍郎府上。
大豊每個官員都有自己的府邸,作為日常生活和辦公之用,也算是大豊給每個官員的工作府里。不過若你換了官職,或者被撤了職,你就不能再在這個府邸生活了,這個府邸會被朝廷收回,最終還是屬于國家的公共財產。
“不可,”轉過頭,有些無奈的沖趙雪笑了笑,宋巖到。
趙雪現在對宋巖的關心,可以說是到了謹小慎微的程度。宋巖不管做任何事,她都想跟在身邊,替他將除了查案之外的所有事,也就是后勤工作,盡可能地做到完美,讓他吃飽穿暖,安然無恙的,去查案。
比如之前宋巖要去蹲點,她怕宋巖太勞累,便自己出錢,讓糧田四周生活的農民,替他去看。而這次因為京城離她們暫居的陰山縣很遠,宋巖不得不親自過來蹲點,所以她又買水,又買零食,不時的關照宋巖,唯恐因為哪一點做不好,虧待了宋巖。
比如現在,她一只手拿著水壺,一只手拿著一個手絹:水壺是她剛才問的,怕宋巖蹲得渴了,給他準備的水,而另一只手拿的手絹,是因為此時京城天氣還比較炎熱,日頭掛在高空,她怕宋巖熱了流汗,給她擦汗的。
“你也休息休息吧,我以前經常做這種事情,沒關系的。你對我這么好,日后要是你不在我身邊,我不習慣該怎么辦???”寵溺一笑,宋巖無奈又感動的摸了摸趙雪的頭,給她來了個摸頭殺。
“不用,我不累?!蹦阋娴碾x不開我,那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呢!趙雪心里甜蜜地想,心里非常慶幸自己在遇見宋巖之前,因為和那些頑固混學會了騎馬這件事。
要不這次宋巖千里奔襲,過來查這個尚書令曹侍郎洪全背后的大貪官,自己就沒辦法跟過來,要讓他一個人只身犯險了。
查案存在太多風險,之前和宋巖一起經歷過兩回生死的她,對這種體會尤其深刻。他她怕失去宋巖,所以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認為每次離別都有可能是陰陽兩隔,所以現在她粘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就是想盡其所能,過好和他在一起的有可能每天都是的,最后一天。
可她又不能阻止宋巖去查案,因為無論是她和宋巖,都喜歡洗冤禁爆,查明被不法之人,掩蓋在重重迷霧嚇得真相。所以她知道,有些追求和抱負,是不能放棄的,她愛一個人,就要支持他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盡管這種事,危機重重。
她不知道,在這一方面,與愿意讓她陪伴在身邊的宋巖的想法不謀而合:喜歡一個人,就要支持她所做的事,盡管這件事的過程中,危機四伏,但他會竭盡自己所能,在這四伏的危機中,盡量護自己所愛的人周全,即使是死,也要死在所愛的人前面。
“有動靜了!”二人正說話,宋巖眼角的余光撇到從府里出來的官員,忙道。
雖然在和趙雪說話,但憑借多年查案的機警,他的注意力沒有一刻從府門口離開過。
聞言,趙雪也忙屏住呼吸,鄉(xiāng)府門口望去。
她和宋巖在這里輪流蹲守了四天三夜,才等到這個官員有動靜實屬不易,所以絕不能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只見兩輛馬車被仆人趕到府門口,一輛是坐人的轎子,一輛是裝貨物的普通馬車。
待馬車在府門口停好不久,那個官員就從府里走了出來,但并沒有上馬車,而是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待什么,片刻之后,一群搬著箱子的仆人陸續(xù)從府里走出,將手上的箱子依次放在那輛負責運送貨物的馬車上。
“那些是什么東西?”視線鎖定馬車上的箱子,宋巖自言自語道。
“……”聞言,趙雪有些為難的開口,“我……我不知道……”
“什么東西,需要這個官員親自押送?”見仆人搬完箱子之后,那個官員上了前邊的那輛馬車,宋巖再次自言自語的開口。
“抱歉……”糾結了片刻,想不出答案的趙雪十分自責的開口,“這個,我……我也不知道……”
“走!”見馬車行駛了,宋巖的注意力才從門口收回來,轉身對趙雪道,卻見趙雪并沒有立即行動,一副做錯了什么事情似的,十分自責的將自己望著,不禁疑惑挑眉,“趙兄,你怎么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笨?”
“???”宋巖一臉問號兒,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立即將趙雪沒露出這種自責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電光火石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沒有,你誤會了,”找到了原因的宋巖急忙開口,語氣溫柔地解釋,“剛才的那兩句話,我不是問你,只是因為心中有疑惑,下意識的說出來的而已。”
說到這里,見趙雪還是愁眉不展,宋巖抬起頭,溫柔而寵溺的給趙雪來了個摸頭殺——揉了揉趙雪的頭發(fā),宋巖道:“如果說解答不出問題的人是笨,那問出問題的人是不是就更笨了?”
聞言,趙雪終于被宋巖逗笑,臉上的憂愁一掃而光。
女人的心思總是比男人細膩,因此也比男人更感性,一些在男人看來無足輕重的情緒會對她們產生很大的影響。
所以,雖然還沒有和趙雪正式在一起,但哄她這件事,是不想失去她并努力把世上最好的寵愛給她的宋巖,幾乎每天都要做的功課。
馬不跑起來的時候,單單是走路,速度并不快,但人只要稍微加點速度,就可以跟上了。
所以兩個人也沒費勁,一路步行,便跟上了乘馬車出行的官員。
最后,拉著官員和很多箱子的這兩輛馬車,停在了左丞相劉元的府門口,見這個官員從車上下來,守門的明顯認識他,招呼了一聲后,立即回府里通報去了。
片刻后,丞相府的侍從打開府門,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從里面走出來,將馬車上的箱子陸續(xù)搬了進去,而這個官員,則在守門官兵的帶領下,進了府中。
??姐,那些出來搬東西的小廝們搬完了箱子,將丞相府的大門像之前沒有人來過一樣,守衛(wèi)森嚴地再次緊緊關閉,只有兩個兇神惡煞的守門侍衛(wèi)提著刀把守,將追到府門口的趙雪和宋巖二人攔在了門外。
“這個官員,明顯和左丞相有什么私下往來。只是不知道他和左丞相做的生意,究竟是什么。而這些個箱子里面裝的,應該就是可以告訴我們答案的東西了?!睙o法進一步查明情況的宋巖,皺眉道。
“嗯?!甭勓裕w雪肯定道,旋即斗志昂揚地開口,“接下來,我們就想辦法去弄清楚這些箱子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
四田縣。
“就是這里?”抬眼看了一下四田縣的縣衙,趙風對身旁一臉志在必得的琉璃道。
“對啊!”篤定一笑,琉璃道,邁開大步徑自走了進去。
這個四田縣,也就是琉璃之前所說的因為縣令回老家出殯,將鄉(xiāng)試的時間向后推遲了七天的,陰山縣的鄰縣。
“干什么的?”剛要進縣衙,二人便被守在門口的官兵攔住了,兩個官兵用官刀一橫,對二人厲聲道。
“我們是縣太爺的遠房親戚,來這里看縣太爺,麻煩官爺進去通報一下?!庇懞靡恍?,琉璃對二位官兵道。
“你們先等一下?!贝蛄苛硕艘谎?,其中一個官兵道,轉身進了府里。
片刻后,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從府里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琉璃和趙風,凝神打量了一遍后,疑惑開口:
“二位是?”
“表舅,您不認識我們啦?”看見縣令,琉璃立馬自來熟的熱絡道,怕縣令立即拒絕自己,一邊說一邊大步向縣令迎了過去,然后在縣令疑惑的目光下,偷偷的將一個裝滿金子的錢袋塞進了他的手中。
“哦,原來是表侄女和表侄女婿??!”手一抓到錢,縣令臉上的疑惑立馬被恍然大悟所取代,和琉璃一樣熱絡的招呼起來,“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本官派車去接你們??!”
“……”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的趙風,見狀,驚訝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掉出來了:這馬琉璃,難道真和這鄰縣縣令有親戚?!
“呃……”請到縣令稱呼趙風為表侄女婿,原本臉上還掛滿熱絡笑容的琉璃,臉色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去他娘的表侄女婿,誰和那個二愣子有關系?!
“哎嘿嘿,表舅見外了。表舅里面請,表侄女來見表舅,是有一事相求?!绷鹆]有反駁,尷尬地笑了笑,繼續(xù)招呼道。
算了,為了讓那個啥也不懂的小皇帝看清官場積弊,她就吃點兒虧,讓她在名義上吃自己一下豆腐吧。
說著,琉璃便引導著縣令向府里走去,而一臉驚詫的趙風,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來了,就如琉璃所說,進去看一看,在國家規(guī)定的一年一度的正式鄉(xiāng)試上,這些官員是怎么進行暗箱操作的。
進了府,見四周無人了,縣令這才收斂笑容,露出了自己冰冷疏離的真面目,徑自走到大廳的主位上坐了,對一臉賠笑的琉璃冷哼了一聲,擺出了官架子:
“你冒充本官的遠方親戚來找本官,有什么事兒?。俊?p> 這些在小縣城當官,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卻因天高皇帝遠,可以壓死整整一個縣城的老百姓的小縣令,因為平時經常作威作福,盤剝百姓,以為自己就是這縣城的天,別人都要唯自己是從,來巴結、逢迎、討好自己,所以,向來自我感覺良好,把這當縣老爺的架子,擺得十成十的足。
聞言,趙風才知道,這縣令原來與琉璃沒有半點關系,剛才只不過是與琉璃逢場作戲罷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為什么愿意與琉璃逢場作戲,因為剛才琉璃那一袋子錢給得隱秘,四周并沒有人發(fā)現,他也沒有看見。
“回縣太爺的話,草民是一個浪蕩子,仗著祖宗留嚇得一些比平時小民多的積蓄,不務正業(yè),草民最喜歡做的就是獵奇,也就是去見識自己從未見識過的事兒?!笨戳搜郯压偌茏幽玫氖愕目h太爺,琉璃心里“去尼瑪”,臉上“您真棒”,和精神分裂似的開口。
“你想見識什么自己從未見識過的事?。俊甭勓?,縣太爺也有些好奇,不過依舊端著那高高在上的官架子,好像所有和琉璃這個鄉(xiāng)里小民有關的生殺予奪之權,都掌握在他一個人手中一般。
“回縣令大老爺,小民沒見識過鄉(xiāng)試,想知道這朝廷規(guī)定的兩年一度的歲考,是怎么考的?!庇懞靡恍?,琉璃繼續(xù)心里“去尼瑪”臉上“您真棒”地開口。